宿砚顺手关上冰箱门,看样子是又不打算吃那个贝果了。他答说:“你就当是那个人良心发现了吧。”
他拉着邵含祯关了外面的灯走进卧室,东海探头看了看,拐回自己的狗窝趴下了。宿砚关上门,慢慢说:“我知道他们有时候会专门准备一些小红包,算是打点的吧,比如塞给墓地管理员。我不想要那个钱,因为那个女孩子的那种情况……总觉得拿了她的钱就扯上关系了。”
以前听说过捡了路边红包里的钱扯上邪门事这种鬼故事,邵含祯大概有点明白他的意思了。宿砚边脱衣服边说:“我本来还在发愁要怎么处理,实在不想带回家。”
“这么说……”邵含祯若有所思道,“是最开始的那一男一女可能也感觉我们两个莫名其妙挺奇怪,拐回去就跟同伴讲了,后来那个男的才会特意先出来堵人。他们不想跟我们扯上关系,我们也不想跟他们扯上关系,收回那个钱就算两清了,是这个意思吧?”
“对。”宿砚点头,躺进被子里盖好一气呵成,眼巴巴地看向邵含祯。
邵含祯也躺好,顺手关了灯。他在黑暗中皱着眉安静了须臾,冒出来一句,“我看我们应该去洗个澡,有点晦气。”
宿砚腾地翻身,两手撑着下颌,“那可以和我一起洗吗?”他口气天真道,“我有点害怕。”
“你少胡扯。”邵含祯瞥他一眼,捋了捋宿砚的头发,“我看你可不要把头发留那么长了,黑灯瞎火怪吓人的。”
宿砚倒回去,搂住他,小声委屈道:“之前我说你帮我剪一下你不肯嘛——”
“我又不会剪,剪得跟狗啃的似的你怎么出门啊。”邵含祯无奈,也转身搂过他。邵含祯抿着嘴沉默不语许久,用额头顶了下宿砚的下颌,轻声道:“念念,我觉得不公平。”
他闭上眼睛,声音越来越小,“一个穷凶极恶的人,厄运线系不上;那么小的一个孩子,却要遭遇那种事。”邵含祯搂紧宿砚的脖子,“我觉得不公平。”
他一下子哽住,“可系厄人决定不了这些,我明白。所以我觉得你很可怜。”
“我也觉得厄运线的存在根本没什么意义。”宿砚慢慢道。邵含祯抬眼看他,宿砚笑笑,开玩笑道:“不知道我会不会因为这句话明天倒霉。”
邵含祯叹气道:“如果你会因为这种质疑倒霉,厄运线才是真的没有意义吧。”
他坐起来,拉开床头的第二层抽屉,剪刀静静地躺在里面,刀刃上散发出亮闪闪的金色光泽。邵含祯把剪刀拿起来,推开手柄、再合上,刀刃之间发出微弱的咔哧声。
“至少至少,有些人一定为自己的行为遭现世报;也有些人因为自己的选择得到了某些回报,一定会解除某些厄运。”他把剪刀放回去,“我以前其实不太信报应。我觉得很多坏人也根本没看到有什么现世报嘛。”
“有厄运线也挺好的。”邵含祯躺回去,两人并排躺在一起,头挨着头。宿砚突然道:“说不定你以后还会和别的系厄人搭档剪线,不过就算那个人比我好一百倍我也不会担心你爱上别人。”
邵含祯无奈,刚要开口,宿砚笑眯眯道:“反正你已经跟我绑定了。”
“你好烦人,”邵含祯伸手掐了一下他脸颊,“这话我听着一点都不好听。”
“那什么比较好听?”宿砚问说。
邵含祯认真想了想,也问说:“我爱你?”
宿砚腾地使劲搂住他,用额头蹭了几下邵含祯,“我也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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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刚在看流浪地球忘记更新了啊啊啊
第一〇一章 ·折腾
夜里发生的事让邵含祯做了一晚上怪梦,天刚亮就醒了,没睡几个小时。他爬起来时宿砚侧身枕着枕头,还睡得很熟。客厅,东海也趴在自己的狗窝里四仰八叉翻肚皮。他在屋里漫无目的晃悠了几圈,洗漱好去做饭,拿放东西的动作很轻。没一会儿便从厨房听见哗啦啦的流水声,是宿砚起床了。再低头,东海不知何时蹲踞在厨房门口,探头看着橱柜上摆出来的食材。
宿砚粘过来帮忙煎鸡蛋,他做饭邵含祯总心惊胆战的,索性把人赶出去遛狗。安静下来,他又开始回想昨天半夜发生的事情。“先生”应该也会算命吧,不知道昨天在墓地水泥封层上踩来踩去的青年能不能算准自己要倒霉。按理说昨天行动最诡异的就是那个年轻人,但邵含祯胡思乱想片刻,满脑子都是穿白裙的女孩子和收走红包的长发男。做完饭他甚至动手上网随便查了查,毫无头绪。与承厄人终究都是萍水相逢,他其实很少会一直在意,大概人都会对神神鬼鬼之事有天生的兴趣,才被吸引注意力。
“不想了。”邵含祯自言自语。如果有缘,人与人的故事自然会继续。
宿砚不上班的日子出门有时候能把狗遛瘫,也不知道带着东海上哪儿去了。毕竟天热,气温上来他俩自己就回家了。等人和狗进门,东海过去擦脚,在木地板上走出一路小梅花印子,宿砚也是一头汗。他去冲凉,邵含祯隔着门道:“你把狗累死吧,看给我们喘的。”
宿砚把门开了条缝,脑袋探出来无辜道:“太阳大了我们就赶紧回来了啊。”
无所事事的一天就此开启。宿砚在家邵含祯又不无聊了,虽然仍没做什么事。下午他闲着没事打算研究新品,在厨房里烤费南雪。煮黄油,热;烤灯亮起来,想喝冰咖啡。邵含祯进屋去拿冰饮料,从敞开的房门看见宿砚坐在书房的椅子上、手里转着一根荧光笔。旁边的桌子上是他带回来的那个牛皮纸袋,显然是在看里面的文件。他走到门口,“加班呢?”
“没有。”宿砚摇摇头,把荧光笔放下,将那厚厚一本册子递给邵含祯,“我发现一件有意思的事,可能得问问傅一斐。”
“我看看。”邵含祯接过来一瞧,这东西他熟悉,之前见过,图书馆的借阅登记单。他翻了几页,发现宿砚已经用荧光笔把重点画出来了。扫到第一页见登记日期是十年前,邵含祯心里便咯噔一声,赶紧看看被黄色荧光横线框住的名字,果然——
借书人是傅龙华。
邵含祯看了半晌,难掩惊讶。宿砚把所有登记了傅龙华名字的部分都画了出来,这上面显示傅龙华竟然每周五下午都会去市图书馆借一本书走,从十年前的三月中旬一直持续到七月左右,再往后面翻就没有荧光笔的痕迹了。
“是你还没画完还是……”邵含祯试探着问。
宿砚答说:“后面没有了。”
那么答案不言而喻,傅龙华意外离世,没有再去过图书馆。
“这是……”邵含祯有点说不出来的感觉,宿砚大概不是想把这东西拿给傅一斐留纪念才带回家的。他干脆坐在桌沿上,直接问说:“这是怎么一回事?”
宿砚拖着下颌趴在桌子上偏头看邵含祯,想了须臾才道:“那天我突发奇想,在图书馆的系统里搜了一下傅龙华的名字,还真的搜出来了一条结果。在2010年,她借走了一本书。”
“我问了一下,图书馆的电子登记系统就是10年引入的。”宿砚慢慢道。
“八年前。”邵含祯下意识道,“不对啊,傅龙华那时候已经去世了啊!”
这不可能是她还魂了吧?他脑子还没转过弯来,宿砚继续道:“我翻了翻她都借走了什么书,根据我的工作经验——”他边说边把登记册拿过来翻开,“她借的书不对。一个有定期阅读习惯的人看书是有一定偏好的,总能总结出几个大类来。但她借的书完全没有,看样子就是手边有什么就随手拿的。当然不排除可能她看书就是很杂。但是……”
宿砚眯缝起眼睛,“我发现2010年用她的借阅卡借书的那个人,也是周五下午同一个时间借走的书。”
邵含祯恍然大悟,“那就是说,她每周五下午根本不是要借书,而是去图书馆见什么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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