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让白夜真正认识到,“苏亦”根本就不是苏亦了,如此荒谬的现实,还需要更多的证据。
…关键是,白夜还有这个时间吗?
从之前冒牌货“苏亦”扔掉毛绒小羊这个细节,苏亦就看出来了,这人根本不把白夜放在眼里。
也就是说,从一开始,冒牌货压根就没有想要伪装成他生活下去的意图,那家伙根本懒得伪装。
仅仅是因为毛绒小羊有点碍手,就直接扯下来扔掉了,即使会被白夜怀疑也完全无所谓。
因为白夜很快就要死了。
——处理掉原本苏亦的身边人,冒牌货“苏亦”就可以自由自在地活出自我。
对那家伙来说,从一开始就没有伪装的必要,至于将死之人白夜会不会怀疑他,那更是无足轻重的事。
苏亦的手不自觉地握紧,他不仅感觉到了被顶替的愤怒,更感觉到了一种傲慢的羞辱。
无论是他还是白夜,都似蝼蚁一样,完全没有被这个顶替他的人放进眼里,这么过分地顶替了他的存在,却连伪装他的生活都不屑一顾。
白夜打来的糖醋排骨,还有削好的苹果,放在病床的床头柜上,鲜嫩的苹果肉已经氧化发黄,那个“苏亦”一口也没吃,白白浪费了。
“苏亦,苏亦!你知道刚才街上发生了什么?”
白夜急冲冲地进来,跟苏亦讲刚刚遭遇的枪击:
“有人开枪了!我刚在店里排完队,就听见砰的一声响,街上的人全在尖叫……”
白夜叽里咕噜地描述自己在子弹中的惊险经历,还说了那位不幸遇害的亚裔青年。
不过,他没有提自己觉得这场枪击可能是专门来杀他的,只说第一次亲身经历新闻里的枪击事件,心有余悸。
苏亦看见,冒牌货“苏亦”脸上有些不耐烦,有一搭没一搭地听白夜述说,等白夜说完了,他慵懒地靠在病床上,开口道:
“所以,没买来牛肉三明治?”
…?
白夜一瞬间懵了一下。
什…什么意思?
他说了这么多,重点只有…三明治吗?
好像他的生命,甚至比不过一个三明治重要。
第113章 白夜的反击
“没…没买。”
白夜老实回答,他的鼻尖又闻到那一股难闻的臭味。
眼前的“苏亦”哦了一声,声音十分失望。
没有牛肉三明治吃,他像是对一切都失去了兴趣,身体滑进病床的被子里,转过身,背对白夜,不想再理会了。
白夜独自站在病床旁,盯着“苏亦”的背影,有些不知所措。
他心里茫茫的一片空白,说不上是什么感觉。
…好陌生。
身上的臭味、扔掉的小羊、莫名发嗲的语调、被嫌弃的糖醋排骨、突然爱吃的牛肉三明治、还有对他极端的漠视。
这一连串的表现,已经不是单纯的奇怪能形容了。
白夜之前猜测,苏亦是因为被人在手术过程中动了手脚,大脑某些区域改变了,所以才出现这些奇怪的言行。
但,事实真的就像他猜的这样吗?
白夜将手背到身后,暗暗捏紧了拳头。
他从不怀疑苏亦,感情这回事要么不谈,既然谈了就全心全意地信任,谈恋爱前他跟自己发过誓,以后不要去怀疑、欺骗苏亦,也不要猜来猜去、像间谍一样去试探苏亦。
这样只会弄得彼此筋疲力尽。
但今天,白夜下定了决心,他一定要试探一下。
眼前这臭臭的家伙,真的是苏亦吗?
万一,他的想法太天真了,他思考的假设从一开始就不成立,以前苏亦教他解数学题的时候总说,要大胆地假设,但要小心地求证……
现在他就要小心地求证一下。
“对了,跟你说个事。”
白夜装作毫不在意地开口,病床上的“苏亦”从被子里转过头,阴恻恻地盯着白夜:
“说什么。”
白夜耐心地坐在病床边的椅子上,对眼前的“苏亦”随口就编出一个谎话:
“过几天就是王伯伯的忌日了,你之前不是说想叫人去扫扫墓吗?我帮你联系了……”
一瞬间,冒牌货“苏亦”脸上闪过一丝茫然。
屏幕前读取记忆的苏亦笑了一下,白夜这个话题转得确实有点突兀,但很出其不意。
王肃仁的死是在两年前,以这位“冒牌货”的傲慢,根本不可能特意去记死了两年的养父的忌日。
然而身为养子的苏亦,是不可能记不住自己养父的忌日,何况那场车祸那么诡异。
“我…我……”
白夜清晰地看见,眼前的“苏亦”眼神闪躲,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
乌黑的眼睛在眼眶里贼溜溜地转动,明明是这么漂亮的五官,却演绎出几分贼眉鼠眼的神态,十分丑陋。
“我…不过就是…随便那么一说。”
这个“苏亦”拢着被子,扭过头不看白夜,他有点哽咽,好像受到了天大的委屈,怒嗔道:
“你根本…什么都不知道!我…我怎么可能去给那个大变态扫墓啊!”
*
…变态?
白夜坐在病床前,如当头被敲了一棒,背上冷汗涔涔。
王肃仁的所有养子养女都可能会认为他是变态,唯独苏亦不会,他是知道真相的。
——装什么可怜啊。
白夜背在身后的拳头攥得死紧死紧,一瞬间出离愤怒:
这人,压根就不是苏亦!
王肃仁的忌日根本不在这几天,苏亦在手术前也没有说过要给王肃仁扫墓的话,而是亲口跟他说了那么多奇怪之事,这样的苏亦更不可能会简单下定论说王肃仁是变态。
幼时的奥数赛、诡异的收养、车祸身亡的养父、突然适配的器官捐献、心脏手术后的异常。
忽然,所有的一切都有了合理的解释:
苏亦与生俱来的天才大脑,现在被另外一个人占用了!
有一群人出于不明目的,从很早开始就在到处搜罗天才,年幼的苏亦不幸被他们筛选到了,很快就被派来的王肃仁收养。
白夜猜测,王肃仁或许只是一个工具,他本人可能也不知道非要收养苏亦的目的,工具人不配知道。
袖扣里的监听器,说明王肃仁抚养苏亦的全过程都在被监控。
苏亦初三发烧住院时,王肃仁去看他,当时苏亦描述了一个细节,王肃仁跟医生在走廊交谈,当时他带了公文包,接过医生的体检表,却没有把表格放进去,而是就这样拿在手上,走进苏亦的病房。
然后就顺手放在床头柜上,病床上的苏亦无意中一瞥,瞥见了自己体检表上的一处异常:
……头围。
很可能,苏亦从小到大的体检都被不知不觉量了头围。
那群人一直在暗处监视苏亦大脑的成长状况。
等到苏亦十七岁,各方面基本自立了,完全不再需要有人抚养,这群人就利用车祸除掉了王肃仁。
两年之后,苏亦十九岁,白夜猜测或许这个时候苏亦的大脑完全成熟了,这些人就利用所谓的器官捐献,把苏亦引入这个皇家医院,在心脏手术过程中动手脚。
怎么动的手脚白夜不清楚,大概是某种诡异的科学手段,最后清醒过来的“苏亦”,已经是别人了。
——这群人到底他妈谁啊!
白夜噌地站起来,极度愤怒,胸腔里如同火山喷发,烫的他根本坐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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