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吧,”谢运脸上已露出疲态,抬手撑着额角,“他才从塔里逃出来多久,恐怕弱得还不如一只最低级的鬼。”
况且这短短时间内,已经出现两只新生地灵。
地灵依靠山神温养,必定吸走了不少神力。
—
另一边,南灯还待在医院。
连译在查看传讯,他站在走廊边,看着几个护士匆忙走过。
护士似乎也生病了,眼下有淡淡的青黑,只是症状不严重,还能继续工作。
南灯情绪有些低落,低头揉了揉干涩的眼睛。
他默默捏起自己的一缕发尾,他一时间更加迷茫,不确定自己是不是真的能帮助这些人。
突然,南灯感觉到一丝异样。
他浑身的力气像被抽离了大半,无形的气压从他身处的位置不断朝外扩散,直至笼罩整个医院。
南灯眼前一晃,差点晕过去。
连译及时抱住他,摸着他的脸颊:“南灯?”
南灯缓过神来,歪头蹭了蹭温暖的掌心:“我有点累。”
连译为他整理好口罩,将他拦腰抱起,准备先离开医院。
南灯靠在他颈侧,鼻间嗅到无比熟悉的气息。
他闭着眼,搂紧连译:“我又饿了……”
第43章
来医院之前,南灯吃了不少东西,路上经过卖各种食物的小摊,连译还给他买了一个煎饼。
这才过去多久,他又饿了。而且不只是饿,也很累。
连译抱着他往外走,经过几间病房时,南灯睁开眼,瞥见里面的病人额前的青黑好像消失了。
哭闹的婴儿安静下来,短短几秒钟内陷入安睡,走廊里的氛围不再压抑。
真的看不到了?
南灯想再仔细看看,在连译怀里轻微挣扎了一下。
这时,有走廊里路过的护士发现南灯状态不佳,上前想询问,被连译冰冷的眼神吓退几分。
两人都戴着口罩,护士没见过他们,南灯主动回答:“我没事。”
他声音闷闷的,显得有气无力,一双漂亮的眼睛蒙上水雾。
护士莫名心疼,从身上摸出一块用来哄小孩的奶酪饼干,想送给南灯。
南灯伸手接了过来,小声道:“谢谢。”
等护士走后,南灯撕开包装吃掉饼干,重新靠在连译颈侧:“我们回去吧。”
连译一言不发,抱着南灯离开隔离区,走出医院拦下一辆出租车。
上了车,他依然将南灯抱在怀里,低头查看他的情况:“哪里不舒服?”
“只是突然累了,”南灯摇头,犹豫道:“我看不见了,刚才他们脸上的……”
司机是陌生人,他下意识没有把话说完,而且他也不知道那些青黑之气是什么。
连译明白了南灯的意思,很快猜出原因。
他在与林玖通讯时,感知到一股既熟悉又陌生的气息,这气息转瞬即逝,像轻柔飘过的一阵风。
紧接着,南灯突然感到不适,差点在走廊晕倒。
连译抚摸着南灯柔顺的发丝,沉默了片刻:“先回去休息。”
南灯的头发都能快速治愈瘟疫,如果真是因为他消耗了神力,才会突然力竭,多半今晚之前就能得知医院病患的情况。
南灯点头,拉下口罩把脸埋进连译身前的衣物中,闻着熟悉的味道,感觉身上的疲惫稍微缓和了一些。
他紧紧抱着连译的腰,过了一会儿又抬起头:“我想……我还想吃早上的煎饼。”
连译马上让司机调转方向,去早上买过煎饼的地方。
然而抵达目的地后,煎饼小摊已经不在了。
南灯明显失落,连译又让司机在附近的街道转了一圈,找到一家蛋糕店,给南灯买了一个巴掌大的小蛋糕。
看见精致的小蛋糕,南灯恢复开心,小心捧在手里,等回到旅馆房间才拆开。
他捏着勺子,一下挖了一大口。
连译怕他自己吃太快不节制,拿走小蛋糕亲自喂给他。
吃完蛋糕,南灯抱着连译的手舔舔勺子,意犹未尽。
连译擦掉他唇角的奶油,问道:“还饿吗?”
南灯老老实实点头:“饿。”
于是很快,一大桌饭菜被服务员依次送上来。
南灯埋头苦吃,连译时不时给他夹菜,并剥好一小碗虾放在一旁。
直到桌上的餐盘几乎都空了,南灯才停下来。
他喝了杯热牛奶,总觉得还不是很饱。
连译见状轻轻皱眉,把他抱过来摸了摸平坦的肚子:“还饿?”
南灯看起来瘦弱,纤细的骨骼仿佛一捏就碎,连译总担心他会撑到自己。
“不饿了,”他含糊道:“你再抱抱我……”
“是不是困了?”连译低声问,抱南灯去卧室。
南灯不想睡觉,却要连译陪着他躺下。
他不断往连译怀里钻,脸颊紧贴着温暖的颈侧,才终于安分下来。
躺了一会儿,南灯涌上一阵困意。
他慢慢睡着了,呼吸平缓绵长。
等下午南灯醒来的时候,他半趴在连译怀中,连译手里拿着通讯器,正在查看传讯。
南灯扭头看见发信人写着“林玖”,传讯内容隐约有什么“禁制”“身体不适”几个字。
他只看了一眼,通讯器就被连译关掉了。
连译放下通讯器,伸手撩开南灯略微凌乱的额发:“现在起床?”
南灯追问:“林玖刚才说了什么?”
连译垂着眼:“没什么,一些无关紧要的事。”
南灯却不太相信,林玖从来不会在传讯里和连译闲聊。
他的直觉十分敏锐,传讯里的内容要么与自己有关,要么与连译有关,一定很重要才对。
“你不是说过,不会再隐瞒我任何事吗?”南灯抿了抿唇,要自己拿通讯器过来看。
连译握住南灯的手腕拦下他,见他表情变得十分委屈。
他沉默着妥协,任由南灯拿走通讯器。
通讯器还未彻底关闭,一打开就是与林玖的通讯界面。
“我向几位曾在卓清身边任职的天师打听了一下,禁制似乎只能缓解推迟,无法直接解除,您近期如果感到身体不适,可以尝试用灵术或符阵压制,但这样做也要多加小心,有任何情况随时联系我。”
卓清早已死亡,这下谷虚也死了。
以前这两人的关系最近,一心想为卓清报仇的也是谷虚,林玖想着谷虚死后,会不会有人愿意告知连译身上禁制的解除方法。
他旁敲侧击,还真问出了点信息,赶紧第一时间告诉连译。
南灯把传讯内容反反复复看了两遍,茫然问道:“禁制是什么?”
他先前因为好奇,问过内庭几位长老的名字,知道卓清是连译的老师。
林玖会在传讯里这样说,是不是卓清对连译做过什么不好的事。
南灯努力回想,很快记起连译曾经莫名其妙昏迷过两次。
他满脸担忧,紧紧攥着连译的衣袖,一定要他告诉自己禁制究竟是什么。
“我没事,”连译握住南灯的手,轻柔将他拉入怀中,“不怎么疼了。”
每一次心脏的绞痛都被他忍下,而禁制到现在也没有真正发作。
卓清当初设下的时限早就过了,他还安然无恙,证明禁制应该已经不知何时被压制或推迟了。
连译没有主动让林玖去打听这个,他不怕死,死亡不过是从人类变成鬼魂而已。
“真的不疼了吗?”
南灯闷闷不乐:“要是我不问,你肯定不会主动告诉我。”
连译没出声,南灯又紧接着想起了什么,眼里露出期盼之意:“那我……我能治好你吗?”
他还不太懂禁制的真正含义,觉得和瘟疫有点像,既然自己可以治好患瘟疫的病人,是不是也能治好连译。
连译轻声回答:“我不知道。”
南灯更不清楚该怎么做,心里越发焦急与担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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