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如果只是为了玩,生存都是刚刚好的末世佬们,没谁有这个兴致。
“怎么了?”邢必问。
“没。”邱时偏过头看着邢必的时候,这种隐隐有些怅惘的情绪又很快消散了。
这个热气球跟他唯一的关系就是联系着过去和现在的邢必,他蹲在这儿看着的,是很久以前的时间,和想要带他体会一下自己曾经过往的邢必。
“上去,”邢必冲他抬了抬下巴,“准备起飞了。”
“这么快吗?”邱时马上起身跑到篮子旁边跳了进去。
邢必拿了个鼓风机对着地上的球皮开始吹,然后在旁边的控制台上按了一下。
“当心头上,”邢必说,“不知道会不会有哪一块儿碎了的,一动就掉下来了。”
头上的屋顶发出了一些吱嘎的声音,缓缓向旁边移开,这个侧厅的顶子不是透明的,随着它的移动,夜空慢慢出现在头顶上方,风也从上面灌了进来。
铺在地上的球皮慢慢鼓了起来,变成了一个水滴的形状,邢必又拿了个喷火器,对着球里喷了几下,热气球缓缓立了起来,飘向空中。
“嚯!”邱时这一瞬间有些兴奋,喊了一嗓子。
气球从打开了的屋顶升了出去,固定在篮子上的拉绳被绷直的瞬间,邱时能感觉到篮子微微晃了晃。
“要飞了!快上来!”他冲邢必吼了一声。
“飞不了,你把燃烧器打开。”邢必指了指上方。
邱时抬头看了一眼,上方两个很粗的喷火筒,下方有旋钮,他拧了一下,听到了打火的声音,接着半空里就传来了巨大的轰的一声,筒里喷出了火焰。
“我操!”他喊了一嗓子。
气球被热浪快速地撑圆了,上升的力量把几根拉绳绷得很直,篮子一直在晃,有一种随时拔地而起的错觉。
邢必按了一下操作台上的按钮,固定篮子的几个固定扣同时弹开了。
篮子瞬间就开始上升。
邱时震惊中还没来得及想明白这是不是出了意外,自己是不是该跳出去,邢必已经冲过来攀住了篮子入口的边缘,接着就侧身翻了进来。
“操你祖宗!”邱时骂了一句。
“出发了,小孙孙。”邢必把篮子的门关上锁好,回身对着他一挥手,“我们去月亮。”
吊篮离开侧厅的瞬间,风就刮了过来,热气球整体都开始顺着风斜着飞了出去。
“我操,”邱时抓着篮边,伸头出去看了一眼,这个高度如果是站在山崖上,他不会有太大感觉,但悬在空中,就完全不一样了,“我操!”
“其实这个时间不太合适飞热气球,”邢必站在他身边,握住了他的手,“风太大了,气流不稳定。”
“现在风比刚才还小点儿了呢!”邱时说。
“再往上升点儿,你扶好。”邢必抓着上方的金属杆,开始调节燃烧器,火焰不断地喷出,发出轰轰的响声。
“我不想说,”邱时抓着吊篮边缘,“但是我有点儿害怕。”
“没事儿,”邢必过来从身后搂住了他,把他带到吊篮中间,“坐下。”
邱时坐下,看不到四周之后,感觉没那么紧张了。
“看月亮吧。”邢必笑笑。
“看月亮我在楼顶就能看了,”邱时又站了起来,“我上都上来了,我就看个月亮那不是很亏?”
邢必笑着说:“嗯,有句老话,来都来了。”
“来都来了。”邱时点点头,觉得这句老话很有哲理。
气球上升了一阵之后,已经快飞出了基地的范围,邢必停掉了燃烧器,没有了火焰喷出时的轰响,四周变得安静了很多,连风都小了。
“多高了?”邱时扶着杆子走到了吊篮边上。
“不到五百米。”邢必说,“四百八十多。”
“我操……”邱时扶着吊篮的手顿时收紧了,但视线却一直盯着远处不愿意收回来。
他不知道邢必为什么会想要玩这个,但如果他想再次上来的话,应该会是为了眼前从没有见过的景色。
月光很好,能看到很远的地方,整个被月光染成了银色的城市,都在他的脚下。
这是从未见到过的视角,跟月亮一样的视角。
数不清的高楼,看不到尽头的道路,在夜空下是如此庞大而安静,俯瞰一个城市,哪怕是一个已经废弃了的城市,会是这么震撼的感受。
“真好看啊。”邱时轻声说。
“嗯。”邢必在他身边,一只手撑着吊篮,一只手搂着他的腰,“还害怕吗?”
“顾不上了。”邱时盯着远处。
“冷吗?”邢必问。
“顾不上。”邱时说。
邢必笑了起来。
“你以前经常上来吗?”邱时问。
“不经常,所以才想来,”邢必说,“这个是给人类工作人员和他们家属的娱乐设施,属于福利,我们很少能玩。”
“真抠门儿,”邱时说,“不让玩就不让玩,大不了等个二百年,随便玩。”
邢必偏过头在他耳朵尖上亲了一下。
邱时也转头在他嘴角上亲了亲,本来想再多亲两下,但说实话,就转头这一下,他就感觉脚底下有点儿发虚。
“我从来没到过这么高的地方,”邱时说,“现在多高了?”
“四百多,没点火了,就不会一直往上升,”邢必搂着他,把他慢慢带到吊篮另一侧,“等上面球里的空气慢慢变冷了,就会往下降。”
“我们怎么能降回原来的位置?”邱时问,“这玩意儿也定不了位。”
“你要是敢的话,把头伸出去看一眼。”邢必说。
“你拉好我。”邱时说。
“嗯。”邢必抓住了他的裤腰。
“不是,”邱时回头看了他一眼,“万一我翻出去了,你这能拉住吗,别我光个屁股掉下去了。”
邢必没出声,从吊篮底部抽了一根安全绳出来,扣在了自己腰上,然后过来搂住了邱时的腰:“这样行了吧,如果掉出去了,是我光屁股。”
邱时愣了两秒,没忍住笑了起来:“是不是有病?”
“看看。”邢必说。
“嗯,”邱时撑着篮边,把头探了出去,往正下方看去的一瞬间,他有种自己正在飞翔的感觉,他迅速抬起头,“我操。”
“看到了吗?”邢必问。
“看到什么?”邱时说,“没看到,我就是觉得我在飞,有点儿晕。”
“废物末世佬。”邢必说,“再看看。”
邱时再次探出头,往下看了看,这回他看到了吊篮底部有一条细细的银色钢索,顺着看过去,钢索一直延伸,消失在远处他们起飞时的那栋楼的楼顶。
“我操,有东西拽着的吗?”邱时感慨了一句,“我说怎么飞到这儿就不飞了呢。”
“嗯,”邢必说,“就是玩一下,不能真飞走了啊。”
“这些燃料,能飞多久?”邱时扒着吊篮边,回头问了一句。
“两个小时。”邢必说。
“那如果没有绳子扯着,是不是可以飞很远了?”邱时问。
“是。”邢必点点头。
邱时没说话。
“以后可以试试。”邢必说。
“别抢答。”邱时笑了。
“把绳子解开,随便它飞,看看会飞到什么地方。”邢必说。
“就我们俩吗?”邱时问。
“怎么,”邢必眯缝了一下眼睛,“你还想带谁?”
“我没那个意思,”邱时说,“我就是想确定是不是就我们俩,我谁都不带,你也谁都不带。”
“我能带谁,李风吗?”邢必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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