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是卿卿的人,死是卿卿的死鬼
祝青臣的皇帝驾崩了。
他和皇帝从小一起长大,竹马竹马,小的时候是小伴读和土匪孙子,长大了顺理成章地滚在一起,变成宠臣和皇帝。
皇帝爱他,为了他对抗朝臣,空置后宫,给他国库钥匙,兵权虎符,还封他做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太子太傅。
可是现在皇帝死了,各路人马虎视眈眈,都想把他踩进泥里。
祝青臣白天和政敌周旋,晚上抱着皇帝的牌位崩溃大哭,骂他死鬼,早不死晚不死,偏偏这时候死。
哭着哭着,一只冰凉的手钻进他的衣领里,男人含笑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祝卿卿,我又没惹你,干嘛又骂我?”
不好!
祝青臣止住哭,死鬼被他哭回来了。
·真死鬼,人鬼情未了
·一个十万字小短篇,足智多谋文臣小寡夫受x英年早逝死鬼恋爱脑武帝攻
内容标签: 灵异神怪 宫廷侯爵 情有独钟 青梅竹马
搜索关键字:主角:祝青臣,李钺 ┃ 配角: ┃ 其它:
一句话简介:生是卿卿的人,死是卿卿的死鬼
立意:打破桎梏,双向奔赴
第1章 山陵崩
灵堂中药
1
建元三年,山陵崩。
时值隆冬,雪大如席,天下缟素。
驾崩的皇帝,名为李钺,出身世家——土匪世家。
李钺的爷爷、父亲,乃至于母亲,一家子都是土匪。
时年天下大乱,诸侯并起,土匪一家也趁机起兵,占据几座城池,自封大王。
李钺生于土匪寨中,承继祖辈基业,在二十三岁那年,灭诸侯,平天下,登基为皇。
三年后,李钺外出狩猎,突降大雪,道路阻塞,又遇狼群,李钺由此丧命。
一代帝星,仓促陨落。
说起李钺传奇的一生,有一个人不得不提——
祝青臣。
此人乃是李钺竹马,自幼与李钺一同长大,长大后与李钺一同平定天下。
李钺主外征战,祝青臣便主内辅政。
后来李钺登基,让他身居高位,为他广加头衔,美称雅号,五十个字犹嫌不足。
不仅如此,李钺还力排众议,立他为后,称为“君后”。
前朝后宫,祝青臣一人统领,风光无限。
可是现在,李钺死了——
封乾殿,皇帝棺椁停灵于此。
文武百官尽皆缟素,跪地守灵。
最前面的,是一个不过二十来岁的年轻男子。
男子一身素衣,胳膊上和发冠上都系着白布,为皇帝戴孝。
他身形单薄,像是被定住一般,一动不动。脸色苍白,眼眶却通红,目光空洞地望着皇帝棺椁,眼泪无声蓄满,又无声滑落。
几个朝臣对视一眼,悄悄敛衣起身,来到男子身边,低声道:“君后已经守了三天三夜,还是回去歇一歇罢?”
这位就是李钺亲封的竹马君后——祝青臣。
良久,祝青臣才像是听见旁边有人说话,恍惚地摇了摇头,未置一词。
相熟的朝臣还想再劝,这时,殿外忽然传来马车声音,朝臣回头看去,连忙提醒祝青臣:“君后,李家族长到了,是君后派人去请的吗?”
祝青臣仍是摇头。
“那是谁请他来的?”朝臣疑惑皱眉,“天下初定,君后与陛下统一天下不过三年,诸事未定,陛下就匆匆离世。李家人丁众多,人心浮动,谁都想来分一杯羹,只怕这回是冲着皇位来的,君后千万当心。”
祝青臣抬起头,看了一眼李钺的棺椁,终于有了反应。
只是他久不开口,声音沙哑:“我知道。”
祝青臣抹了抹通红的眼睛,调整好表情,打起精神,扶了一下膝下蒲团,准备起身。
他跪得久了,一时腿软,险些跌倒。
身边朝臣连忙伸手去搀,祝青臣却一把扶住了面前的供案,还差点掀翻了皇帝的贡品。
祝青臣站稳了,收回手,回头看去。
马车已经到了殿前阶下,几个在朝中任职的李家人小跑着,忙不迭迎上前,牵马的牵马,摆脚凳的摆脚凳,殷勤备至。
在李家人期盼的目光中,一位发须皆白的老人家,拄着拐杖,从马车上缓步而下。
祝青臣神色淡淡,并不上前去迎,只等着李家族长自行进殿。
待老人家进殿后,祝青臣便从供案上捻起三炷香,安静点燃,递了过去。
轻烟淡淡,族长躬身致礼,祝青臣在一边还礼。
和寻常丧礼一样。
只是后面的李家人等得焦急。
直待礼毕,老人家转过头,终于开了口。
“祝大人,老夫在朝中并无一官半职,又是将死之人,本不该过问朝中之事。不料陛下竟英年早逝,先我而去,身后也不曾留下一儿半女。”
“老夫斗胆,想问祝大人一句。这天下,祝大人是自取之,还是在我李家人之中……”
李家族长话还没说完,底下人的眼睛都亮了。
包括但不限于——
李钺的远房叔伯、同宗兄弟。
这可是至高无上的皇帝宝座啊,谁不想要?
这可是他们一生之中、最接近这个位置的时刻,谁不想再往上迈一步?
这时,祝青臣哑着嗓子开了口:“族长久不问朝政,是谁告诉族长,李钺与我没有留下一儿半女的?”
“这……”李族长噎了一下。
这不是显而易见吗?
李钺和祝青臣都是男的,怎么留下孩子?
难不成……
李族长不由地低下头,扫了一眼祝青臣的肚子。
这……不会吧?
祝青臣道:“陛下与我初成婚时,便已料到此事,在我二人的宗族之中,挑选孩童,养在宫中。”
“我与陛下择定一个名叫李端的孩子,教养在身边。这孩子如今六岁,聪明伶俐,勤奋好学。”
“陛下也曾几次在朝会上提起,要立李端为太子。只是那时,朝臣们说,陛下与我年轻力壮,李端年纪尚幼,这才搁置下来。”
“如今陛下……”祝青臣沉默片刻,始终不能把“驾崩”二字说出口,“自然是由李端即位,我为太傅辅佐之。”
此话一出,李家人都急了。
“这怎么行?”
“李端年幼,稚嫩孩童,怎能担起大任?”
“祝大人,这可是朝廷大事,应当由朝廷众臣商议,岂能由你一人做主?”
祝青臣没有力气和他们计较,别过头去,只是看着皇帝的棺椁:“陛下与我相伴多年、心意相通,我之意便是陛下之意。此事已定,不容再议。”
李家人还想争辩,祝青臣身边的朝臣也正要上前,两边剑拔弩张。
李家族长顿了一下手中拐杖,怒斥道:“好了!陛下灵前,吵吵嚷嚷,成何体统?还不退下?”
众人这才颔首称是,默默后退。
李家族长上前,走到祝青臣身边:“乡野之人,言行粗鄙,祝大人切勿见怪。”
祝青臣不为所动,只淡淡地应了一声:“嗯。”
“那李端小公子现在何处?老夫总要看过再走。”
“端儿昨夜为陛下守灵,方才我让他回去歇息。”
“既如此,也不好吵醒小公子……”
族长言辞未尽。
祝青臣瞧了他一眼,心下了然:“族长远来致礼,怎好让族长现在就走?我命侍从收拾宫室,族长暂且住下吧。”
正中下怀,族长掩不住喜色:“也只好如此了。祝大人少不经事,我也好帮忙操持陛下丧仪。”
祝青臣又从案前捻起三炷香,点燃之后,举过头顶,贴在额前,双目微阖,轻声道:“有族长相助也好。族长且帮我留意,谁敢坏我夫君丧仪,我就要了谁的命。”
族长面色一讪,推说路上车马劳顿,精疲力竭,便要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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