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禄那双镶有银叶蔷薇、因未曾沾地而一尘不染的精致皮靴,这会儿正肆意交叠在海德里希大腿上,确实像足了一个欺压臣子、蛮横放纵的恶劣皇帝。
刚刚抬腿搭上时,他感觉男人结实的腿部肌肉,突然绷紧。
搭靴是即兴发挥,事先确实没跟海德里希说过。
但以海德里希的智力水平,尼禄认为对方完全可以意会。
只是搭上快有两分钟了。靴跟下方的腿部肌肉,仍在硬邦邦地绷着。
有洁癖?
尼禄微微挑眉,借着一个伸懒腰的动作,准备把双腿移下来。
刚要动作。
海德里希始终掩在桌下的左手,不动声色地握住了小皇帝的足踝,不让他把腿抽走。
既然对方表示可以接受,尼禄便也不再在意了。
他保持双靴在男人腿上交搭的姿势,注意力重新转回议事桌。
尽管面上在犯懒打呵欠,但从这些贵族口中说出的每一个字,他都暗自记下。
也正是因为注意力全都放在桌上,小皇帝并没有注意到。
男人戴着白色手套的手,自始至终轻握少年纤细的足踝,没有再放开过。
带着一丝隐晦颤意的指尖,正极缓慢地在柔软的皮革上摩挲。
数桩议案依次批过,尼禄面前的甜食空碟也已被撤走。
尼禄环视众贵族,挑眉问:“还有事项需要决议?”
众贵族纷纷摇头。同时,他们将暗怀深意的目光,投向坐在首席的哈里森大公。
自那次皇帝从北境归来,当众对他暴跳如雷,哈里森大公便鲜少在御前会议上发言了,以缄默忍让暂避皇帝的锋芒。
今天这场会议持续到现在,哈里森大公甚至未开过一次口。
“舅舅今天一直没发言呢。”
尼禄漫不经心道。
哈里森大公不得已,扶着桌边站起,讷讷道:“……敬禀陛下,领地内……领地内目前一派和平,平稳发展,暂时无事可禀……”
“是无事可禀,还是舅舅年事已高,对管理帝国的重任力不从心?”
尼禄弯唇微笑,笑容里有股恶劣的残酷意味。
小皇帝脸蛋还未脱掉稚气,眼神却完全敛不住狠戾,声线随意平和,说出的话却字字诛心。
“既然舅舅领地事务宽松,不如下次让戴维德侯爵坐在我的右手,如何?侯爵今日多有深明见解,美中不足是座席太远,我听取禀示时稍有些费劲。”
军政大臣冷不丁被点名,先是猛地一愣,随后掩不住脸上疯狂扩大的笑容,不得不把脸埋在光屏后,不让其他几个同样愣住的贵族看见。
与他相反,哈里森大公此刻看向尼禄的脸色,阴沉得简直要滴水。
配合公爵脸上抽搐的肥肉和倒三角眼,看上去甚至有些可怖。
白狼骑不动声色右移一步,确保自己介入在皇帝和公爵之间。
指尖缓慢搭上枪套。
“如何,舅舅?”
尼禄似乎对对方的低压毫无知觉,红眸不偏不倚与公爵对视,唇角甚至还有一丝挑衅似的笑意,“不过只是暂时更换座席。舅舅依然还是摄政监国的帝国宰相,我以皇帝之名向你担保。”
哈里森大公阴鸷地注视他半晌。
最终,他缓慢低下头去:“——谨遵陛下意愿。”
……
第42章
议会结束时, 王都开始下起冷雨。
皇帝离席后,议事厅众贵族纷纷聚拢在军政大臣身边,对这个皇帝眼中的新贵一顿溜须拍马, 甚至无暇顾及孤身站在窗边的哈里森大公。
公爵负手而立, 透过议事厅的玫瑰落地窗往下看。
一辆豪华的穿梭艇停靠在太阳宫门口,舰桥处开启隔绝雨水的气流墙。
白狼骑抱着银发皇帝, 率先从舰桥走入穿梭艇, 身后一列狼骑也随之进入。
跟在最后的黑发蓝眼男人,刚要跟随抬步踏上舰桥,舰桥却已经迅速收回。
男人一脚踏了个空。
军靴顿时踩进脏污的水洼里。
穿梭艇缓缓起飞,曳着光尾远去。
海德里希却没离开。他在冷雨中静静伫立许久,直到宽肩尽湿,才缓缓转身离开。
哈里森大公居高临下, 注视着这一切。
少顷, 他回视在人群中得意忘形的军政大臣, 脸上慢慢露出残忍笑意。
……
时间是凌晨两点。
海德里希正在将军府的书房内工作,听见墙上巨大的油画背后, 传来有节奏的敲击声。
他起身, 取下墙上的军装外套, 对镜确保纽扣和领带都整理完美。
然后按下书桌开关,移开墙上画框,露出后面黑暗的秘密通道。
这条直通皇帝书房的甬道, 大约是几个世纪前修筑的,墙面有多处修缮的痕迹。
这是尼禄和海德里希这段时间的面谈习惯。一旦计划开始, 贵族集团内部有任何风吹草动, 海德里希都要直接前往寝宫汇报, 避免两人通讯被窃听。
海德里希对密道中的狼骑敛眸致意, 狼骑点点头,递来一条厚实的蒙眼绸带。
海德里希抬手系上。
他让狼骑在后方按着肩膀,以盲人状态在密道中前行。
不知转过几十个拐角,海德里希的足尖踢到了一方熟悉的石阶。
他便解开绸带,沿石阶踏上,摸索到暗门的开关。
暗门开启。书房雪亮的灯光,如流水般倾泻进黑暗的密道。
海德里希走进书房时,书房内没有人,他在狼骑的指引下,坐在书桌对面的座椅上暂且等候。
房间静谧,全息壁炉哔剥作响。
海德里希翻动光屏时,听见巨大的书架后方,传来一声隐晦的抽气声。
声音有些熟悉。
男人蓝眸微眯,抬起头来。
刚刚带他来的狼骑,现在已退回书房门口守卫。
房内空无一人。
海德里希便从椅子上站起,循声走向书架旁。
他敏锐地察觉,书架和墙面中间,有一道未闭合的缝隙,大概半指来宽。
里面透出淡淡的光,还有喁喁的说话声。
他在那道缝隙边沉思片刻。
随后,戴着手套的指尖触上书架,作为暗门的书架,被轻轻推开了一点。
书架后方,是一个非常狭窄的房间。
房间不大,只有四五个平方左右,除了灰色墙壁和通风系统,什么都没有。
正对书架的地方,摆着一张极其朴素的医疗床。
这应该是尼禄在书房里为自己设置的休息间。实在疲惫时,会在此短暂小憩。
海德里希曾听伊娃提起过,小皇帝在政务上的精力几乎无穷无尽,连睡眠时间都被他压榨到了极点。
此时那张狭窄的行军床上,正坐着两个人。
白狼骑卸了盔甲,面朝书架坐在小床上,一双长腿根本没地方摆,只能屈曲着踏在床下。
而他的腿上,则跪坐着海德里希熟悉的身影。
……这一幕的冲击力实在太强了。
海德里希冷淡的瞳孔都瞬间缩紧。
银发皇帝身上,只有一件雪白的丝绸衬衣,床头则整齐地叠着被剥下的靴裤。
他未着鞋袜,柔软的双足垫在臀下,面朝白狼骑,背对门口,跪坐在狼骑的腿上。
十颗圆润洁白的脚趾,全部从臀部下方挤出,透着秾艳的粉。
房间里有一种淡淡的药膏味。
骑士应该是在为他的皇帝涂药。他低着头,神情很认真,一手扶着尼禄的腰,一手从药盒挖出一团白色膏状体。
然后慢慢探进丝绸衬衣的下摆。
“嘶……”
尼禄背对着书架方向,以是海德里希完全看不见他的神情。
只能看见他单薄的肩背完全绷紧,抓在白狼骑肩上的十根手指也在用力。
被垫在身下的废足无意识一抖,露出半截雪白脚跟来。
那双足跟简直触目惊心,跟少年圆润可爱的脚趾观感完全不同。
狰狞的刀痕横过跟腱,击碎踝骨,径直切向足腕前部。
断裂的骨头无法得到医疗处理,在漫长的时间中扭曲生长,让尼禄细细的足腕彻底变形,看上去十分可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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