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九徽接话:“玉帝长得确实不丑。”
“说谎嘛,就是要半句真半句假。”苏桐倚着窗笑道。
被他耍得很彻底的闫御相当恼火,稍微改善了一点的观感瞬间打回原形,他确信狐狸依然是最令人讨厌的物种。
狄九徽目光微凝,忽然看向他,“你受伤了?”
闫御身上的灵力波动相较以往弱了很多,恐怕不是一般的伤,像是动摇了根本。
苏桐cp入脑,比当事人还迫不及待,添油加醋地邀功道:“你是不知道,这人真够狠的,仙根仙骨都能剜一半分你,一不留神魂飞魄散啊,此等魄力放眼三界没几个人有,我动手的时候都有点发憷,他倒好,安之若素,对你绝对真心一片!”
狄九徽心里酸酸甜甜的,“剔仙骨很疼的。”
“还好。”闫御谦虚,“我眼睛都没眨一下。”
狄九徽挑眉,“这么勇。”
闫御:“我直接闭上了。”
狄九徽:“……”
狄九徽转回正题,问:“你们是为了救我,那我到底怎么回事?”
两人把前因后果娓娓道来,狄九徽听后不可思议,“所以我其实是一颗果子?”
他活了这么久,没想到自己身世如此离奇,狄九徽琢磨了一会儿,冲闫御说:“就因为你占便宜,非让我叫你哥?”
闫御讪讪,“我当时又不知道。”
狄九徽打蛇随棍上,“本来全是月老一个的错,他作恶多端人尽皆知,你偏掺和一脚,致使我沦落到今日的田地,你自己想想你有没有责任?”
闫御很内疚,“有的。”
“你看你和月老罪大恶极,让我难受了这些年,怎么办吧。”狄九徽语气俨然一地痞流氓。
闫御更愧疚了,眉眼耷拉下去,“你说呢。”
“你得赔我。”狄九徽肯定道。
他招招手示意闫御凑过来一点,在他不明所以的靠近时,狄九徽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接亲了他一口,闫御惊呆了。
“就罚你把自己赔给我吧。”他笑眯眯道,“关于我喜欢你很久之前就想跟你说了,在浮生若梦里你听过很多次,那都是我的真心话。”
正因为可以肆意表达自己的心之所愿,不受任何束缚,所以潜意识中他不想离开画境,心甘情愿地陷溺下去。
狄九徽回顾了一遍过往,无不感慨地说:“要不是这个果子导致的初始设定,第一章即大结局。”
闫御一句“我很想你”,狄九徽当场叽里呱啦说一堆思念如潮水,然后拽着他“皇天在上后土在下,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当着众神仙的面结为道侣。
直球选手就是如此无所畏惧。
狄九徽越说越有兴致,忍不住高谈阔论:“根据我对你的了解,你会是那种喜欢很久但是不敢说,看着我和别人在一起默默流泪,自己一个人伤心到天明,等到很多年之后咱俩重逢去喝酒,你喝多了趴酒桌上说‘我曾经很喜欢很喜欢你’,然后我问‘现在呢’,你说……”
“现在我爱你。”闫御说。
苏桐环着胳膊看得很带劲,cp终于成真,还是他一手促成的,他配享太庙!
狄九徽转头看了看笑得一脸荡漾的苏桐,清了清嗓子:“那什么,别人谈情说爱呢,你能不能有点眼力见避一下嫌。”
苏桐愕然地指着自己,“你赶我走?是我救了你。”
“顾念你救了我,才只是口头上赶你走,没动手。”狄九徽厚颜无耻。
苏桐简直想骂他了,目光触及暗爽的闫御,得意使人面目全非,他一甩袖子愤愤地走了。
生气也就是口头上说说,没多久便消了,他靠在姻缘树上与人分享好消息,天花乱坠地描述了自己目睹的精彩场面,当即引起一阵尖叫与妄图魂穿他的嫉妒言论,苏桐心满意足。
余光瞥见一人影迎面而来,他抬头草草一瞧,正巧与那人对视。
李青元听闻狄九徽情况不好,特意前来探望,刚踏入月老祠,姻缘树下,那惹眼张扬的火红身影无法让人忽视,四目相对,两人同时一顿。
苏桐笑意立刻淡了,合上天书就走,擦肩而过时,李青元忽然回头叫住了他,“素桐。”
回答他的是一声敌意十足的冷笑。
“咋回事,我看着他俩不太对劲。”狄九徽趴窗台上做贼似的瞅着。
闫御瞥了眼,依照二人之间奇怪的氛围推断:“可能前任。”
狄九徽惊诧:“李青元就是那负心汉?”
闫御隐隐约约听说过,具体不太了解。
“苏桐曾经因为一负心汉先是受了雷刑,而后又被囚禁于归墟五百年,身心俱损,归墟那地方你也知道,不亚于剔仙骨了,但我清楚李青元的为人,他不像是干出这种事的人。”狄九徽很纳闷。
他谁都清楚,既了解李青元,又如此关注苏桐,闫御心里不平衡了,身形突然一晃,摇摇欲坠似油尽灯枯,狄九徽一惊,急忙扶住他:“闫御!”
闫御“虚弱”地靠在他身上,顺带咳嗽了两声,说:“月老叮嘱得静心休养,没个百来年我怕是好不了了。”
狄九徽心疼地亲了亲他,从眼睛流连到嘴唇,闫御很享受这种被他放在心上的感觉,一亲起来就没个完,有时候情到浓时很难控制,拉扯着滚到床榻的时候,两人不谋而合地想到了当时在浮生若梦中的情景。
第78章 入职
同样的姿势,同样的人,不同的心情。
狄九徽没觉得有什么,从心所欲随性而欢一贯是他的生活态度,主要这月老的地盘,又不是在玉浮洞,白日宣淫不太合适,加上他担心闫御这羸弱的身体,于是既关切又含蓄地说:“你现在太虚了,还是养一养吧。”
闫御:“……”
尊严遭遇了严重挑衅,闫御难以容忍,腰部发力一转攻势,两人上下位置颠倒,浮生若梦里狄九徽不清醒,他不能趁人之危,如今你情我愿,谁敢说半个“不”字。
狄九徽一点抵抗的意思都没有,任由他为所欲为,抽空还伸出手摸了摸他的头,慈祥道:“你不用急着证明,好好休息一下,我真怕你太激动一下嘎咯,死这地方,传出去名声不太好听。”
闫御:“……”
闫御有点绷不住了,“我是为了谁啊!”
“为了我啊。”狄九徽揽住他脖子,眼眸含笑地亲了亲他鼻尖,“你喜欢我,对不对?”
闫御耳根一下红了,扭扭捏捏地嗯了一声就不好意思地缩回去,再不复方才气势,狄九徽暗自窃笑,闫御盯了会儿他侧脸,闷闷唤道:“小九。”
“在呢。”
“小九。”闫御又唤了声。
狄九徽应道:“嗯。”
“小九。”
狄九徽翻过身和他面对面,“想说什么就说,我听着呢。”
闫御想了想示意他把耳朵露出来,狄九徽照做,闫御凑近他耳畔,吐字清晰地说道:“我恁爹。”
狄九徽:“……”
狄九徽瞬间捏紧了拳头,若不是顾忌他身体不好,早一拳下去了,语气没什么起伏道:“你再说一遍。”
闫御岂会听不出他话中的威胁,但他专门仗着自己有伤在身,狄九徽不能收拾他,非得占便宜,略显得意道:“我说真的,我用我的根骨给你拼了个心脏,某种程度上你流着我的血。”
狄九徽无法反驳,整理着衣衫爬起来,以退为进道:“行吧,看来咱俩不能在一起了。”
闫御一愣,“为什么?”
狄九徽站在道德制高点批判他:“你这是乱.伦,下贱!”
闫御:“……”
闫御有很多话想说,比方说解释或者认错,话到嘴边却成了:“那我真成了你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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