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凤凰看了眼黑洞洞的仓库里:“我想去看看,还有没有谁没有跑出来。”
动物们的应激方式不同,说不定有的还蜷在角落里瑟瑟发抖,四肢瘫软动不了。
里面那样黑,他不能把任何一只留在里面。
先前一直待在里面还好一些,此刻终于重见光明,再看向那深不见底的深渊,更觉恐怖。
阿双只瞄了一眼再也不肯往里看:“那好吧……不过你要小心点儿啊。”
小凤凰点点头,拍拍翅膀向着铁门飞去。
那道黑色的门对于被囚禁的灵宠们来说无异于梦魇的开端,可是当它们发觉神明仿佛有要进去的意思,还是克服了惊恐挺身而出。
“我去吧,请您留在这里。”
“请务必让我陪您一起!”
“我也……”
“是我,是我先来的!”
“胡说,明明是我先!”
小奶啾面对潮水般奔涌而来的喜爱、守护和依依不舍,害羞地笑了笑:“没关系的呀,我不害怕,大家就在这里等我吧。”
不是他不想带其他灵宠进去,只是里面的环境可能会重新触发它们的PTSD,那样就麻烦了。
一次性安抚所有动物还好些,要是一个一个治愈,就算对于小神禽来说还是很累的。
所以,如此艰巨的任务就交给啾啾吧~!
里面虽然没有灯,好在凤凰羽流光不灭,足够映亮视野所及之处。
这个储存间实在是很小,他巡航了没一会儿就到了头,最终在角落里发现了一只小兔子。
在其他灵宠都争先恐后向外跑的时候,唯有它待在原地不敢动。
对它来说,未知的外面,比这儿更可怕。
此时,小兔子那双黑溜溜的眼睛一眨不眨望着他。
纪攸认出来,这是林小草的灵宠,那只名叫木瓜的橘色垂耳兔。
也和林小草一样是个女孩。
小凤凰吃过那种甜滋滋的水果,小兔子皮毛的颜色的确很符合这个名字。
纪攸慢慢地落在离它还有几米的地方,每一个动作都轻柔缓慢,生怕吓着对方。
他歪过小脑袋:“你好呀。你为什么不跟大家一起走呢?”
“姆咕。”垂耳兔发出咕噜噜的声音,讲话的音量也很小很小,的确是个怕生的小兔子,“跟大家……去哪里?”
“离开这里。”小鸟说,“去找你的主人呀。你的主人是不是小草姐姐?”
“姆咕。”木瓜瞪大眼睛,“你怎么会认识我的主人?”
纪攸不知道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难道要说其实他就是跟奥斯汀姐弟从皇宫一路同行至此的那个人类少年吗?
说出来连自己都不会信。
好在木瓜没有继续纠结这个问题,黑眼睛滴溜溜转了一圈,看着那金光明灭的凤凰羽:“姆咕。你是一只小鸟吗?”
“啾。”这个问题倒是很好回答。
“姆咕。”小兔子用双爪抱着自己的耳朵,“可你不太像。我能感觉到。你不只是一只小鸟。姆咕。”
小凤凰为难道:“可是我真的是一只小鸟啾。”
如假包换!
“姆咕。”木瓜一边耳朵翘起一点儿,“你好像的确是一只小鸟。可是你又不只是一只小鸟。你是不是还有别的样子?我觉得我在哪里见过你,姆咕。”
在纪攸是小鸟形态的时候,跟着太子见其他人类,最先观察的就是对方的灵宠;
但是等到他变成了人形,对他人携带的灵宠感知度大大下降。
这些天相处下来,在他印象中木瓜就是一只安安静静乖乖巧巧的小兔子,没有多少特别之处。
有时候他甚至觉得它好像不太像它那个风风火火的主人,或许是总是试图掩饰自己的艾丽娅·奥斯汀心中最少女的那一部分也说不定。
然而,小兔子却一眼看出了自己的特殊。
每只灵宠都有自己的特别之处,或许木瓜的特别之处就在于这种近乎直觉的敏锐洞察力。
凤凰没说话,等着它的下一句。
“姆咕。也许其他崽崽看不出来,但是我可以。我觉得你就是……”木瓜欲言又止,有点儿怕、但又抱着期待,“如果你真的是,那,那你可以帮我吗,姆咕?”
小奶啾差点被它的话绕晕了,索性直接跳过关于自己身份的验证部分,把注意力放在最后一句:“帮你?”
这时候海登的那只雪蝙蝠也回来了。
X和主人的性格如出一辙,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懒散而淡漠。
林小草和海登是姐弟,他们一起长大,他们的灵宠同样很熟悉,只不过木瓜和X的相处更像兄妹。
被关在仓储室的几个小时里,一直是X在照顾和安慰木瓜。
雪蝠随便找了个地方倒挂金钩,催促道:“你怎么还没走?姐弟俩还在等着我们呢。”
木瓜不安地动了下耳朵,它也很担心自己的主人,可是……
它再次看向纪攸,乞求道:“姆咕。你可以……帮帮‘它’吗?只有你能了。”
“‘它’?”小凤凰眨了眨眼。
除了木瓜和X,其他灵宠都已经出去了。
还有谁在这里呢?
垂耳兔趴下来,让两边的长耳朵都贴在地上。
那并不是一个表达情绪的动作,而是……方向指示。
小凤凰跟着它做出同样的姿势,他没有那么长的耳朵,以翅膀作为替代张开贴地,顺便压扁了小肚肚。
啊。
他感觉到了!
羽翼上的流光急速变换,有那么几个瞬间爆发出烟花般的赤金色来。
这是来自他人的精神力在凤凰身上反馈的表现。倒不会对他本身造成什么伤害,更像个足以原原本本映射的镜子。
地板之下,有个巨大的——比之前关押起来的所有灵宠们加起来都要庞大的——能量源!
这间仓储室如果真的是专门囚禁搜刮来的灵宠,那么不仅大门,连地板都做了防精神力的隔断。
显然,下面这一层还有个未知的受害者。
究竟是什么样的灵宠,会被单独关起来,还用上如此强力的保护层?
小凤凰还维持着那个翅膀贴地的姿势,歪过小脑袋,眼睛睁得圆圆的:“是什么?”
小兔子爬起来,抱住自己的耳朵:“是‘它’。‘它’一直在哀嚎,很痛苦……可是它们都听不见。只有我能听见。”
每个灵宠都有自己的能力,就像郝郎中的响尾蛇能够通过蛇尾的响动召集其他灵宠的注意力,林小草的垂耳兔能够接收到隐秘的能量信息。
一百来只灵宠在囚牢里惊恐地奔逃、尖叫,把木瓜的脑仁都搅成浆糊了。
然而在这毁天灭地的喧嚣中,它竟然仍能无比清晰地捕捉到来自脚下的异动。
那种似乎永受地狱之火煎熬的剧痛,点点滴滴传递到它的心里,让一直被林小草宠大、从来没吃过苦的小兔子疼痛异常,几度濒临崩溃。
还好X在旁边鼓励它,还好它还有强烈的、要再见到主人的愿望,否则可能早就撑不住了。
现在终于迎来希望的曙光,它却没有立刻逃走,担心起了那个哀嚎的大家伙。
究竟是什么样的折磨,可以让一个生命发出这般惨烈的动静?
纪攸虽然听不见“它”的声音,但那不断挣扎的精神力如同海啸,在他的灵力感应领域中反复扭曲、咆哮。
这种感觉有些熟悉……
它让他想起了阿怪,那只在疗养星无名湖里的水怪。
他们并没有把阿怪带回对它而言小得可怜的皇宫,而是在去荒星探望老夫妇及森林的小伙伴们时,把它放回了真正属于它的家园。
这是个相当完满的结局,小凤凰满意到想起此事都要为自己鼓鼓掌。
难道地下室的这一只,也和阿怪一个体型吗?
可阿怪是认得他的,所以他当初才能顺利地帮助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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