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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兹院长握着茶杯陷入沉默。
这两人的相似之处，大概是都太过聪明。
他温声劝告，“小时霁最起码有过进入记忆的经历，而你对此一无所知。”
已经算是同意告知他的说法了。
谢灼说，“您也知道苍的记忆有多危险。”
苍如今精神被血雾控制，梦魇随时都会崩塌吞噬。
以指挥官对血雾的恐惧和疼痛根本无法进入其中。
他又一意孤行，只想弄清真相。
那不如就让自己替他去吧。
赫兹院长摇头说：“你会更危险。”
小时霁的确会痛苦，而他会更危险。
“那又如何？”
谢灼抬手轻触着繁星，“我根本不惧怕梦魇。”
“哪怕是你们口中的4S级妖蛛精神毒素，会让人陷入最痛苦的回忆中，我也只用片刻就破除了。”
赫兹院长从未见过这样的人。
陷入最痛苦的回忆，倘若是自己，只怕永生永世也出不来。
为什么呢？
他究竟是如何做到的？
“因为。”
除了指挥官，谢灼还从未告知过任何人这个秘密。
“那是我最痛苦的一天，也是我最幸运的一天。”
第166章 爱可迎万难，也可抵万难
月光温沉如水。
赫兹院长望着面前懒散又温柔的银发少年，再也说不出一句拒绝的话。
‘爱可迎万难，也可抵万难’
或许他真的可以做到吧。
“但这世间能做到进入旁人记忆中的人，还是只有一个。”
赫兹院长苍老浑浊的目光望向谢灼，带着慈善和不忍。
“你想要拥有小时霁的5S能力，就只有一个方法……”
“借用他的血液作为燃料。”
谢灼唇角的笑意僵住。
少见的甚至有几分不稳，“您，说什么？”
赫兹院长无奈的叹息，他无法替谢灼做出任何决定，只能交给他自己来选择。
“小友，想清楚后来找我，我一直在。”
赫兹院长留给他一人独处的时间。
谢灼怔愣在原地良久，直到面前的清茶没了热气，他终于缓缓动了下僵硬的手指。
仰头遮在了眼眸上。
少年喑哑的嗓音似散在风中，“为什么不能由我来承担一切呢？”
他的小猫咪那么怕疼。
为什么一定要这样对他？
……
时霁是在睡意朦胧中醒来的。
微凉的液体顺着唇缝划入口中，他尝到了略微奇怪的味道，“……又是什么？”
小Alpha怎么总喜欢喂他喝一些奇怪的东西。
“您醒了？”
谢灼手上的动作一顿，将他扶起来靠在怀里，拿着小勺子继续喂他喝。
嗓音略顿的回答，“营养液。”
时霁精疲力尽的没什么精神，微微别开头，“不喝。”
营养液会让人精神亢奋。
他如今只想好好休息，陪着小朋友胡闹了好几天，有太多事情堆积着等他明日处理。
时霁轻声制止他，“别闹了，小家伙。”
谢灼轻环着他的肩膀，嗓音闷闷的带着几分恳求，“哥哥，喝完再睡好不好？”
时霁微怔了下。
抬起清冷微倦的长眸看他。
谢灼被他如此直勾勾望着，心中难免有几分心虚。
仿佛在这双圣洁清透的眼眸前，任何秘密都会无处遁形。
“很难受吗？”时霁淡淡询问。
谢灼愣住，还没反应过来，那双冷白精致的手已经随意伸向他腰间。
“没有，不是这个。”谢灼轻轻抓住他的手腕。
时霁不懂他在搞什么东西，最后还是面无表情的接过小碗，将里面不知何物的液体一饮而尽。
“哪就乖一点，有事明天再——”
话音未落，小碗从时霁掌心脱落，他长睫轻颤了下缓缓闭上。
谢灼轻轻拥住昏迷过去的人，低眸将他用力的抱在怀里。
“对不起，哥哥，我不想您疼。”
他自己特调的麻醉剂，比市面上的效果强许多。
赫兹院长说一般的麻醉剂对他没用，谢灼似乎知道什么原因，就红着眼眶配制了尽量有用的。
鲜红液体顺着针管流出，谢灼思绪被拉扯的漫长。
每一分一秒对他来说都是折磨。
小哭包最后红着眼眶亲亲他，“我是混蛋，等我出来，您想怎么收拾我都行。”
指挥官陷入昏迷无法回应他。
谢灼低眸给他盖好被子，拿着沉甸甸的血袋上楼。
赫兹院长似知道他会来，已经做好了开始的准备。
随后看向他手中所谓沉甸甸的血。
苍老嗓音顿住，“100cc？”
银毛小狗用两只狗爪爪小心捧着，眼眶通红通红的看他，“昂啊。”
这还不够？！
赫兹院长：“……”
其实星系规定的最低献血标准都是200cc。
不过也罢。
看得出来这小Alpha尽力了。
他无奈笑着接过血袋，将其放置在医疗器械中，侧眸对谢灼说，“恐怕不能维持太久，你需要尽早出来。”
上一秒还泪汪汪的银毛小狗，下一秒又沉沉的嗯了一声，“放心，我会的。”
区区血雾。
总有一天谢灼会让它彻底消失。
他不惜一切代价都会看到真相。
莹绿色的光芒笼罩在房间里，圣洁的白光透过医疗器械，犹如神经链般笼罩在谢灼身上。
他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舒服，仿佛枕在一片柔软的云里，四周都是盛开的清幽山茶。
是指挥官的气息。
年迈苍老的嗓音仿佛从天际飘来，“去吧，孩子。”
赫兹院长其实也有私心，他也想知道苍身上经历了什么。
在谢灼的身影消失后，他伸手一挥，蒲公英浅浅飘过。
淡绿色的光屏出现他面前。
“芜湖～”
金色的彩带漫天挥洒，犹如落幕的盛典，年轻挺拔的男孩站在领奖台上，脊背自豪又骄傲的挺起。
黑发下的绿色眼眸坚定又璀璨。
“谢谢大家，我很荣幸能成为这次单兵试炼的榜首。”
“我不是针对谁，我是说在座的各位，都是垃圾。”
“请大家记住我的名字，我叫苍·赫兹。”
年轻的少年骄傲肆意，意气风发。
隔着淡淡的光屏。
如今的他了无生气，被长久锁在了不见天日的黑暗中。
赫兹院长浑浊眸中的泪水顿时涌出，伸出苍如枯槁的手，“我的小宝……”
告诉爸爸，你究竟经历了什么？
苍在漫天飞扬的金箔中走下台，台下全是看不惯他又干不掉的他的单兵。
谢灼眉梢微挑的望着这人，慢悠悠的吹了声口哨。
“这哥们小时候还挺帅。”
苍听不到他的夸奖，径直穿过他的身体。
谢灼也不明白一个人为什么跟小时候差距那么大。
他自己其实并没有太大区别，虽然小时候过的并不好，但更多时候母亲是爱他的，小谢灼才能生的肆意张扬。
只可惜，她后来变了，喜怒无常，狰狞可怖。
谢灼觉得，她生病了。
身后突然响起一道熟悉的嗓音，谢灼整个脊背跟着一麻。
“你就是这届单兵试炼的冠军？”
谢灼回过头，看到记忆中无比深刻的人。
一身矜贵的太子制服，紫眸带着高傲不达眼底的笑意，“愿不愿意成为我麾下的最锋利的剑？”
“如果你愿意，我会赋予你无上荣耀和金钱，但你只能在背地里替我做事。”
“成为我的暗卫。”
谢灼瞳孔微微紧缩，一切的怀疑仿佛都有了源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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