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以往费兆兴带在身边出席各种场合的,可都是自己的儿子费惕。
后面更是将城内安防等重要职务交到了他手中,没有什么比这更为看重的了。
然而今天除了寿宴开始前,费惕匆匆露了一面,后面就始终不见人,也不知道忙活什么去了。
正当众人内心猜测不断,以为费家未来的继承人很可能会有变动时,费惕却突然出现在了费兆兴身边。
对方神色严肃仓促,颇有些心不在焉的样子,看来刚才真在忙其他的事。
人员差不多到齐后,费慎与费惕一左一右,居于费兆兴两侧。
然后跟随他一起,去到了安家人所在的区域。
要说今日宴会的主角,除了寿星费首领,那便是当之无愧的安家了。
双方刚碰面,宴厅里的杂音霎时减弱,周围人不约而同无声半秒,探究或围观的眼神静悄悄投来。
费兆兴好像没感到有任何异样之处,众目睽睽之下,直接拉起安家家主的手,热忱地发出问候。
“亲家最近身体怎么样?我这些日子一直病着,也没空过来看望你,还请你不要见怪。”
安家家主安向,亦是安娴的亲生父亲,被对方突如其来的这一举动弄懵了,表情浮上几分空白。
只是大庭广众这么多人看着,哪怕装也得装出样子来,他连忙硬着头皮说:“首领言重了,您身体抱恙,应该是我们来探望您才是,可是我女儿她……”
“亲家快别这么说,”安向没讲完的话被截住,费兆兴一脸沉痛的神情,“海上发生爆炸,小娴失踪后至今生死未卜,是我们费家对不住你啊。”
此话一出,安向脸色登时变了。
而其余暗自围观的众人,表情也立刻变得若有所思起来。
安家二小姐、费家的儿媳妇安娴,因海上爆炸失踪这件事,尽管隐约有风声传出,但实际上一直没有确切的证据,表明此事是真的。
安家人对外的说法是,由于费惕的倏忽和费兆兴的不作为,所以才导致安娴无故失踪,至今下落不明。
然而今天费兆兴在自己的寿宴上,当着所有人的面,公开讲出事情真相。
此举无疑是从侧面驳了安向的话,并且把他推到了一个不尴不尬的局面里。
一件事情换个说法,有着截然不同的效果,宾客们眼神顿时意味深长起来。
敢情前阵子那样上蹿下跳地闹,并不是全为了自己的女儿,不过是由于一己之私,将真假消息掺在一起,找个能博大家同情的理由而已。
不待安向做出应对的办法,费兆兴又将费惕喊到前面去,严肃了脸色。
“你身为丈夫,在外没照顾好妻子安全,连这样最基本的事都做不到,枉费我对你的一片期望和培养,马上向亲家道歉!”
训斥完儿子,费兆兴紧接着对安向道:“这件事拖到现在,全怪我一把年纪不中用了,现在当着大伙的面,亲家你想怎么责罚他都行,我费兆兴绝对二话不说。”
安向:“……”
费惕脸色属实不太好看,可是今日这种非同寻常的场合,也不能与自己父亲对呛,唯有妥协。
“爸,是我没照顾好小娴,对不起。”他低声说,“但请您和妈妈放宽心,无论如何,我一定会找到她的。”
安向哑口无言,被父子俩这一唱一和整得眼睛都瞪大了。
“你、你们……”
见状,身旁的安夫人连忙将安向拨到一边,站出来打圆场。
“好了好了,咱们亲家一场,何必把话说得这么重。”安夫人道,“费首领,今天是您五十岁寿辰,我们是真心来为您祝寿的,小娴失踪一事,谁又能比我这个做母亲的伤心呢?但事情已经发生了,多说无益,况且我也明白,费惕这孩子是个有担当的,谁都不想发生那种意外。”
安夫人拍拍费惕,表示谅解:“好孩子,妈妈相信你,一定会有办法找到小娴的下落。”
费惕神态不怎么自然,僵硬地回道:“您放心。”
三言两语转悠下来,安向也终于跟上了思路,立马给夫人帮腔。
“是啊,今天这么重要的日子,咱们也别提那些伤心事了,相信祖宗在天有灵,会保佑小娴安全回家的。”
“亲家说得对,是我考虑不周了。”费兆兴顺着台阶下去,往前一摊手,“那请吧,开席时间到了,我们一起入席。”
安向连忙承让:“您先请,您先请。”
一干人互相推辞,相继往里间的席位走去。
默不作声欣赏了半天好戏的费慎,目送几人背影渐远,自己往反方向走了。
搭乘升降梯,直上宴厅大楼九楼,费慎进入贵宾房外的走廊。
此层是大厦里唯一能住人的楼层,由于今天被整栋清了场,因此显得格外静谧。
费慎步履匆匆,踩在地毯上半点动静也无,身形不带停留地往最里处走。
经过走廊交叉过道,一个身影倏地闪过,与他快速擦肩而过。
余光完整将其捕捉,后一秒,费慎脚步猛地刹住,心跳不自觉漏了半拍。
那个人是邵揽余。
第51章 黑白缠绕
身影转瞬即逝,费慎按下内心的冲动,压低了目光,抬脚继续往原方向走。
邵揽余绕过几个拐角,离方才的交叉过道已经很远了。
掏出一张房卡,刚触碰到感应器,身后有股热气遽然靠近。
热气在后颈铺陈开来,他的手腕和胳膊让人钳制住,房门静悄悄开启,身体被动陷入了黑暗中。
门缝啪地轻合,邵揽余被人用力一推,胸口那块撞击墙壁,旋即一股大力压下,整个后背都被人强势贴住了。
“你来这里——”
耳边低语戛然而止,邵揽余使了个巧劲儿,膝盖一抵墙壁,毅然决然将禁锢住自己的人顶开,而后一记勾拳重挥出去。
凌厉的拳风袭来,费慎侧身闪避,却不准备进行反击,还想再一次贴近对方。
邵揽余不给他机会,紧接着一脚往外踢去,迅速拉开两人距离。
借着躲避的空当,费慎绕到了侧面,意图攻击对方腰部。
谁料下一刻,一只微凉的手如毒蛇般缠了过来,势不可挡掐住了他的脖子。
喉咙瞬间一紧,后背乍疼,这次撞墙的人换成了费慎。
与此同时,房间里的灯忽然亮起,眼前成片的暗色一扫而空。
房卡被插入卡槽,光线发散着穿透夜色,两人都看清了彼此的模样。
费慎今日穿的是黑色西服,发型也是精心请人打理过的。
熨帖合身的定制西装穿在身上,不仅将他标准的身材曲线勾画得完美无瑕,而且精奢的衣料质感,令整个人的气质都变得与往常大不相同。
矜贵俊雅中带着几分从不刻意收敛的傲气,眉眼间满满游刃有余的自信,如同夏日里最毒辣的太阳,刺眼得让人望而却步。
可一旦直视后,便会长久地留存于脑海中,难以遗忘。
邵揽余今日也恰好穿了西装,只不过是白色的,白色洁净高雅,将他本就斯文的气质衬得更加谦谦君子。
一白一黑,一个斯文内敛一个骄傲自信。
两人于冥冥之中,穿出了与对方最登对的模样。
费慎收回插卡的手,放进西装裤兜里,身体顺从地靠住墙面,一副放弃抵抗任人宰割的态度。
他垂下眼皮,目光游移着,徐徐扫过掐住自己脖子的那只手。
“不抖了?”费慎漫不经心问。
见他还有心思关心别的,邵揽余力道又加重了几分,说:“真以为我不会杀你?”
脑部缺氧让脸色有些泛红,费慎的表情却比先前更为自在了,浅浅一挑嘴角,眼神带上了挑衅。
“我抢了你的东西,让你白白损失了那么多钱,你哪会舍得就这么让我死。”
“那要不试试看?”
言罢,手上力道进一步加重,邵揽余眼神冷静得可怕。
呼吸道在两侧肌肉的挤压下,已经变得十分狭窄,费慎渐渐呼吸不畅,头昏脑涨,身体依旧保持一动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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