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冕下教我的吗?”
厄离菲斯扭头看向郁拂然,当时在角斗场的事情上,厄离菲斯在知道了角斗场以后非常的震惊,特别来找了郁拂然,听郁拂然说了一通教义理论。
厄离菲斯是很好的学生,只需要教导一次,他就学会了融会贯通,再也不需要郁拂然操心了,甚至他还学会了如何融会贯通,成功的运用到了任何一个可以使用的地方。
联邦目前还没有传来急报,这肯定并不是一场很严重的战争,只是前线被困而已,按照目前的情况只需要带着援兵前往救援就可以了。
难度并不算是大,重伤到死亡的可能性更是几乎为0%。
但是只要赢下来这场战争回来以后,等待着他的就是救世的英雄的称谓。
这样的救援在党派相争的时候,想要抢夺的虫,可以胜任的虫简直可以说是数不胜数,什么样的虫可以从中脱颖而出都不好说。
——但是假设使用民众的力量稍加推波助澜,那么可以做到的可能性都会大大的提升。
联邦是民众的联邦,怎么可以在选择虫选这件事情罔顾民众的意见呢?
民众的英雄,当然是由民众来选择了。
……是啊,郁拂然平静的想,是我教导他的。
话题落下,庆祝会议开启,这段时间厄离菲斯可以说是春风得意马蹄疾,不只步步高升,他最近想要做什么事情,几乎都可以达成,可以说是事事顺心了,喝了蛮多的酒。
甚至就连郁拂然都喝了几杯酒。
只是在厄离菲斯跟范多夫他们说话的时候,郁拂然一直都没有怎么说话,只是平静的看着他们说话而已。
酒过三巡,厄离菲斯的话锋一转,转到了郁拂然的身上。
厄离菲斯问:“冕下,长老会找你有什么事情?”
厄离菲斯是他的盟友,这些东西自然可以跟厄离菲斯说,郁拂然随意的跟厄离菲斯说了一下经过。
听过郁拂然的话以后,厄离菲斯突然间笑了一下。
厄离菲斯说:“冕下,您果然是一分钟都离不开希拉尔啊,在他要去打仗的时候……”
厄离菲斯的话戛然而止,因为郁拂然突然间站了起来。
——这是有失礼数的事情,郁拂然想。
他从前从来都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的。
不会让人看见一丁点他泄露的情绪的。
但是,郁拂然转身离去,郁拂然说。
“抱歉,我身体不舒服,我先离席了。”
第91章 月下
郁拂然的突然离席让在场的虫全部都愣了一下。
因为在之前郁拂然从来都没有这样的表现过,格兰登冕下的礼仪永远都是优雅而得体的,无论是什么时候,格兰登冕下都是可以做到尽善尽美的,他什么时候像是这样突然间的离场过?
……在刚刚庆祝的时候,格兰登冕下的表现看起来也让虫觉得很自然啊?并没有发生什么意外的样子啊?
厄离菲斯觉得自己可能是说错了话,但是他左思右想也没有想到自己到底是哪里说错了话。
毕竟格兰登冕下的异样是在他说错了话以后才出现的,可是厄离菲斯不管是怎么想都找不到任何格兰登生气的原因。
格兰登朝着伏特赫佳要那个闲职在厄离菲斯的眼里看来,纯粹就是为了希拉尔而已,毕竟现在格兰登手里有钱又有权,他手里有大把大把的事情可以去干,何必去军队里面去做那种闲职?无非是因为如果希拉尔出征的话,他是不能够联系除了军队以外的其他虫的。
格兰登不就是为了在希拉尔出征以后,仍然跟希拉尔联系,所以才这么做的吗?
——难道是他想错了吗?
希拉尔将上司的迷茫看在眼里,但是他却不知道应该要如何跟上司说格兰登为什么会这么做的原因,是的,希拉尔现在大概已经猜测到了,猜测到为什么在比赛结束以后,他就觉得格兰登的情绪不是很好了。
希拉尔低声的说:“抱歉,我派医生去看看冕下,也失陪了。”
他都这么说了,厄离菲斯也不好反驳,厄离菲斯点点头说:“你快去吧,快找医生来看看,看看格兰登冕下到底是哪里不舒服,尽快的医治。”
毕竟格兰登冕下的身体健康非常的重要,在之前他还是a级的雄虫的时候生病就已经让虫担心了,现在格兰登冕下变成s级了,厄离菲斯觉得就算是格兰登冕下打个喷嚏,长老院那边也会担心的就好像是格兰登冕下生了什么不能够医治的大病一样担心。
但是,厄离菲斯莫名其妙的觉得,事情可能并不是希拉尔说的那样的。
察觉到上司狐疑的敏锐目光,希拉尔知道,他并不擅长演戏,可能厄离菲斯已经从他的神态里面看出来他说的可能是假话了,但是就算是这样,希拉尔也没有办法跟厄离菲斯说实话,因为那个理由,在希拉尔自己想到的时候,都觉得荒谬极了。
——他觉得格兰登冕下,是在因为他即将要奔赴战场而感觉到不愉快。
哪怕希拉尔并不明白格兰登冕下为什么会感受到不愉快,毕竟希拉尔觉得他虽然并没有格兰登冕下这么强大,但是在武力上,他也应该并不至于脆弱到让格兰登觉得他在战场上面可能会出事吧?他明明在格兰登的面前展现的都是他强大的一面来着。
希拉尔不懂,但是希拉尔不希望格兰登一直都在难过。
所以希拉尔决定现在就去找格兰登。
他可是格兰登的雌君,在格兰登感受到难受的时候,他总是要陪伴在格兰登的身边的不是吗?
*
希拉尔先是去了格兰登的书房,毕竟格兰登有很长的时间都呆在那里。
却以外的扑了一个空,格兰登并不在那里。
希拉尔眨了眨眼睛,离开的书房,又回到了他跟格兰登居住的房间。
这一次打开门的时候,他在房间里面看见了格兰登。
外面的天已经黑了,房间内的阳台窗户大开着,格兰登就站在阳台上,希拉尔只能看见他的背影,跟他的指尖一点燃烧着的猩红。
那点猩红希拉尔很清楚是什么,军队里面有许多虫都喜欢抽烟,按照他们的话来说,是因为打仗的时候实在是太痛苦了,在这样痛苦的时候,只有尼古丁跟酒精能够让精神放松下来,但是为了要驾驶机甲,在军队里面酒精是决定禁止的东西,因此烟就成为了硬通货。
希拉尔年少刚刚进入第七军队还是无知的年纪,就曾经在不懂的时候被军队里面年长的虫骗着抽过烟,当时希拉尔光是接触到烟味就直接皱了眉,被烟呛得直咳嗽,根本就不明白,为什么会有虫喜欢这种东西。
他也从来都觉得,格兰登冕下应该是跟烟这种东西隔绝的,从来都没有想到格兰登冕下会有一天会跟烟挂上关系——
明明他之前从来都没有看见过,在接吻的时候,也从来都没有从格兰登的唇齿中感受到这种难闻的味道,格兰登冕下应该并不时常抽烟才对,那今天为什么要避着虫抽烟呢?
是因为,格兰登也感觉到痛苦了吗?
莫名其妙的,希拉尔觉得自己的内心里面也有一种说不出的酸楚在蔓延,希拉尔从前从来都不知道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感情,可是现在这种感情却在他的内心里面直接就扎根了。
他站在格兰登的身后看着格兰登,直到格兰登似乎是有所察觉,掐灭了烟,缓慢的扭过头来,看向了希拉尔的脸。
月光洒落在郁拂然的脸上,将他映得更加美丽了几分。
郁拂然有点诧异希拉尔怎么会回来,但是在诧异之后,流露在郁拂然的脸上的,却是一个温柔的微笑,郁拂然轻声的说:“是我刚刚扫兴了吗?你怎么现在就回来了?”
他明明不想要笑的,为什么在这个时候要笑呢?
明明在刚刚希拉尔不在的时候,希拉尔可以感受到他的背影是这样的难过,是这样的落寞,为什么在回头看见希拉尔的时候,他的脸上却流露出了微笑呢?
希拉尔摇了下头说:“不是的,是在您走了以后,我也走了。”
郁拂然顿了一下,他嘴唇蠕动了一下,但是到底还是没有声音倾吐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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