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虽然知道范书遇听不到,但尤无限的个人风格就是在手术中叽叽歪歪,“老大,你这身体根本就不适合承受强度太高的义体吧....”
他甚至还能看出来范书遇做过多少次义体维修的手术。
而且,颜伊白之前估计是为范书遇制定过特别的方案,范书遇的义体拆除过好几次,现在身上是对肉身压力最轻松的基本部件。
尤无限看着看着就叹了口气。
他眸色逐渐变得认真,手术灯在隔间亮了很久,里面除了咔哒咔哒的金属转轮声和机械手臂碰撞声,没有别的动静。
三个小时后。
尤无限大汗淋漓地从隔间内走出来,脸上全是汗,甚至连后背都浸湿了。
他一脸虚脱出来,手臂上还残留着错林凡特效控制药的液体,手套更是已经脏乱不堪,上面五颜六色,像是他头上的染发膏都全都粘在上面般。
他这一出来,江柔爻都有些不淡定,连忙端着毛巾和水杯来到尤无限面前。
“怎么样?”江柔爻紧张地问。
尤无限咕噜咕噜灌了几口,猛地换了口气才点头:“成了!”
“但我要说!”尤无限竖起手指,居然看向旁边的窦章,“那什么,窦章,你以后真的要多看着老大,他身上太多伤了,义体和肉身接合的部分仿佛缝了几百针一样......你是不知道当我检测过他义体情况之后我的表情有多难看!”
“老大的体格不适合安装太重的义体,像力量型就是绝对不适合他的,还好这次的特级义体也是敏捷型....”尤无限说起他专业领域的时候眼睛似乎都在发光,只不过沉沉,略带严肃,“他经历过太多次义体手术,之后说不定会对义体产生免疫,最好能不启用义体就不启用。”
“之前的汤泉药浴还疗不好他么?”窦章皱着眉。
“什么汤泉药浴?”尤无限懵了。
窦章摆手,“没什么。你说的话我知道了。”
江柔爻呼出一口气。她点头:“辛苦了小尤。你去休息吧,老大什么时候会醒?”
“半小时后麻醉会失效。”尤无限好像喝不够似的,一路走一路灌水。
江柔爻看窦章:“我找江总要了两份特级义体,另外一份过几天会到。到时候你们再安排手术。尤无限既然可以完成老大的义体嫁接移植,也肯定可以完成你的。”
窦章点头。
他屈指撇开隔音帘,透过帘缝看到室内的一角。
手术床上,范书遇双目紧闭,平躺着,他双手搭在枕头上,匍匐,后背上还有个方才尤无限做手术留下的机械手臂,摁在范书遇的肩胛骨处,手臂戴着白手套,可已经看不出来白了,一片殷红,都是范书遇脊柱处出的血。
敏捷型义体除了安装在腿部,最重要的嵌套部位就是脊柱。
看了这一眼后,窦章的心都揪在一起。
他眸色深沉,里面情绪复杂。
“别看了。”江柔爻拉上帘子,“跟我去吧台调酒。”
窦章顿了顿,转身,朝吧台走去。
*
此刻,另一处。
庸城高等学府。
林为洵下了飞车,他给司机塞了小费后,戴上墨镜,手里握着采访资料,嘴里振振有词。
“庸城高等学府是庸城创立之初就成立的联邦制度贵族学校,里面有最先进的科技设备,有最高级的人才和丰富的资源,教学理念是求同存异,自强不息,格物致知,求实创新....”
这是上次林为洵采访校长后记录下来的内容。
今天他照例来采访。
对庸城高等学府的采访他其实申请很久了,但是一直没有得到校方的准许。
事实上,自从庸城高等学府逐渐沦落到可以用庸币明码标价购买入学资格之后,校方一直都不曾接受过各界人士的任何采访。
林为洵曾经在小林消息的公众号上辛辣地评价道,学校这是做贼心虚。
如果真的身正是不怕影子斜的。
然而,他最后一次的采访申请在上个月居然破天荒地得到了准许,这让林为洵高兴了很久。
他之前并没有进入过庸城高等学府,或者说,从来没有以记者的身份进去过。庸城高等学府也算戒备森严,一般情况下是不允许非教师和学生进入的,其他人想进去必须持有临时通行证。
林为洵这会儿就端着设备和仪器,守门的好吃懒做,见林为洵是个熟面孔,就放了行。
当林为洵走进去后,门卫的其中一位却叫住了他。
“诶。”那人提了提帽子,问,“上次和你一起来采访的助理呢?就那个扛摄像机的。”
林为洵心头一跳。
他面不改色地笑了笑:“哦,你说他啊。回家探亲去了,我给他休了假,这次我自己进行拍摄。”
“是吗。”那人打量了林为洵一下,点头,“行,你去吧。什么时候出去记得继续来这里刷脸签个到,麻烦配合工作。”
“好的。我知道了。”林为洵礼貌地笑笑。
他转身往前走,吓得赶紧擦了擦额头。
林为洵没走两步,马上捂住耳朵,联系了窦章。
“老大。”林为洵左看看右看看,学府已经放寒假了,寒假还住校的同学不多,见四周没多少人,他才压低声音继续,“吓死我了,我今天又来庸城高等学府采访呢,结果门卫居然问我你这次怎么没来,差点穿帮。”
“门卫不认识我?我以为我这张脸在庸城是个招牌。”窦章语气听上去漫不经心的,说话还是一如既往地欠打。
“呵呵。你不是说今天书遇哥要做手术?成功了吧?不然不见得你还有心思开玩笑。”林为洵了解窦章,嘴角抽了抽道。
窦章:“你采访多久结束?我去接你。”
“不用了。我忙得很。”林为洵受不了窦章最近寸步不离跟着自己的行为,“你放心吧,我不会受伤的,我不是跟你和书遇哥学过打枪了么。”
林为洵说着说着在操场上看到个长得周正的同学,一看就是能说会道的,他赶紧走上去,一边还掏出口袋里的笔,“不跟你说了老大,我先挂了,我采访。你放心,我到家给你发信息。”
“..行。”
林为洵挂断电话,他揪着那同学:
“诶同学同学,有空接受采访吗?我是记者。”林为洵掏出自己的记者证。
同学看他两眼,点点头,擦了擦自己额角的汗,问:“你想问什么?”
“那我开始了啊。”林为洵放下录音笔,旁边还架了三脚架,“你同意出镜不?”
“我无所谓。”同学笑笑。
“行,那我拍了。”林为洵道。
前面几个问题都很寻常,林为洵问的大概就是他们学校都有哪些专业啊,同学们平时的校园生活如何啊,各大奖项和奖学金的获奖情况啊,杂七杂八。
但到了其中一个问题的时候,同学明显摸不着头脑了。
林为洵问:“我看过你们学府的地图啊,这平面图上显示左侧是有宿舍楼的,宿舍楼旁边还有一大片森林,但是现在好像废弃了?”
同学奇怪:“对啊。你问这个干什么?这我们学校的同学都知道,那是东校区,东校区基本废了,一开始选址是定在那的,但那地方之前发生过火灾,建了一半的教学楼里死了好多人,校长就把东校区封了,施工项目也暂停,有几栋楼直接成了烂尾楼。而且你说的宿舍楼是在森林里的,铁门被锁后就再也没有人进去过。”
“那森林很大,进宿舍楼的路都没修好。废得不能再废,据说是进去了就出不来,跟迷宫似的。我们学校同学都不把东校区当做校区了,我们现在管那地方叫郊外。”
“事实上校长也早就把东校区划出学校范围了。学校和东校区之间重新砌了一堵墙。”同学纳闷,“你看的是哪一版的地图啊?我们现在的地图可没有东校区。”
同学伸手一指,林为洵背后就是校园廊,廊里头挂着一副巨大的学校地图,彩绘,“喏。这才是我们现在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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