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发前田山花袋默默递给他们一张银白色的卡片,太宰持卡在感应器上拍了一下,门便应声而开。
至于此段时间内的走廊监控,当然会被替换成其他,除非是比花袋更高妙的黑客,否则谁也看不见他跟江户川乱步究竟做了什么。
门打开后,乱步迫不及待进门开始打量。
他眼睛睁开一条缝,无数的信息被动涌入他的大脑。
坪内士行站立的姿势、在走廊上踱步的模样、签署的每一份文件等等,在他的脑海中一一呈现。
太宰的洞察力不如江户川乱步,他戴着白手套,顶着一张好奇的脸,在屋内摸来摸去,半晌回头对江户川乱步问:“怎么样?”
江户川乱步伸出一只手,摸摸下巴。
……
叶藏那里又是另一副情景,他仰躺在沙发上,后背陷入松软的皮质靠垫中,肆无忌惮地散发着惊人的魅力。
当他不再掩饰时,魅力确实大到了惊人的地步,有人以为他具有相关的异能力。
坐在那儿的一会儿功夫,酒吧的女招待进进出出好几回,一会儿柔情地问他要不要喝酒,一会儿给他送来免费的下酒菜。
五楼做完spa后来放松的年轻女人坐在他对面,单手托腮听他高谈阔论,讲拙劣的艺术,有人甚至还将手放在……
中间夹杂着几名男人,性向不明,可毫无疑问,他们被阿叶迷住了,西装革履的人士端着杯酒,得体地站在沙发后,还有人脱口而出说要帮阿叶投资画廊。
坪内士行挤进这群人中,他手上端着一杯樱桃鸡尾酒,据说士行很喜欢这种酒精饮料。
*
“他喜欢喝樱桃鸡尾酒。”美纪子神色恹恹。
她在餐桌上跟叶藏讨论士行,只要听见那人的名字,眼前餐盘内的美味珍馐都不香了,她半是抱怨地撒娇道,“为什么我们要讨论这些,怪扫兴的。”
阿叶露出那样的表情道:“可我想,多听一些。”
“这毕竟是工作来着,更专业的话,美纪子小姐也会开心不是吗……”
“哎呀,你真是。”美纪子果然被逗乐了。
“真招人疼。”
她接着说道:“那个土包子,小时候没有吃过好东西,大战时期物价飞涨,东京的车厘几乎都是从外国进口的,价格更贵,从那时候起他就喜欢车厘,鸡尾酒也好、蛋糕也好,都会把车厘单独留到最后。”
坪内士行是逍遥哥哥的孩子,却是私生子,被认回来之前过了很长一段时间苦日子,在他身上多少留有一点劳苦的痕迹。
美纪子则很小就被收养了,一直金尊玉贵的。
“说起来。”美纪子几乎是恶毒地笑了。
“在吃樱桃时他还有个习惯……”
*
沙发上人的座位顺序调换了,女招待过来得太频繁,被店长看在眼里,他干脆把剩下的服务生招过来,吩咐他们不许坐在客人身边不动。
有人为叶藏开了名酒、香槟塔,让他移步去看看。
叶藏从来不会拒绝其他人,便站起身。
走路时与坪内士行侧身而过,士行也不知是不是故意的,两人的肩膀撞在一起,因此创造了对话的契机。
这也很正常,美纪子说她的养兄是色中饿鬼。
多少有点丑化他的嫌疑,可大体方向上没错,坪内士行是极端颜控。
阿叶还是聊那些话题,艺术论之类的,同时又要了杯樱桃鸡尾酒,士行看见了,跟他说他们喝的是一样的酒水。
阿叶笑了,说:“我喜欢它的颜色。”
他把酒水喝完了,点缀用的樱桃沉入杯子底端。
*
美纪子说:“你知道他有多小家子气吗?”
“什么?”
美纪子:“如果同桌上有第二个人点樱桃鸡尾酒,且不吃樱桃,他一定会叫住对方,让人把车厘子给他。”
她幸灾乐祸:“是不是很丢脸?”
“被父亲训斥了很多次,也没改掉这个习惯,不过酒水的选择越来越多,樱桃鸡尾酒本来就没什么人喝。”
她薄凉地说:“从这角度来看,也算能少丢人吧。”
*
叶藏回到房间已是凌晨四点,此时衬衫皱巴巴地缠绕在他的身躯上,阿叶蓬松的发间萦绕着香水、烟与酒的气味,不知怎么的,本是不大好闻的三种气味,在他身上却达成了平衡,以至于除了让他显得颓唐外,倒无其他功效。
“啊!竟然超过去了!”
“这狡猾。”
“可恶,吃我一招回旋踢。”
屋内吵吵嚷嚷,没有半丝凌晨四点的寂静,定睛一看,太宰与乱步盘腿坐在地上,正打着电动。
“啊,你回来了。”听见门展开的声音,太宰回头,掐着嗓子,用跟阿叶有的一拼的温柔嗓音道,“要先洗澡还是吃饭。”
江户川乱步毫不做作地呕了一声,他批评道:“你模仿得真差。”
他都没问阿叶试探得怎么样,乱步大人靠推理就知道了!
阿叶可爱地嗅嗅鼻子,他在闻衬衫领口的味道:“还是先洗澡吧……”
他又问:“调查出什么了吗?”
“没有哦。”太宰抢白道,“房间内天衣无缝。”
阿叶点头:“我想也是。”
太宰问:“你呢?”
江户川乱步说:“这种事情还要阿叶说吗?看一眼就知道了吧。”
太宰:“哎,真讨厌,我最多只能看出一半。”
阿叶说:“几乎是天衣无缝。”他以太宰的话回复道,“如果我没有跟美纪子小姐商量过的话,应该会被满混过去吧。”
江户川乱步了然地点点头。
“当然了,其中也有美纪子小姐刻意丑化的嫌疑在,”阿叶回忆道,“我将喝完的樱桃鸡尾酒放在吧台桌上,按照美纪子小姐的说法,他应该会捻起樱桃梗。”
“可他什么都没有做。”
太宰:“什么都没有做,反而符合他的身份吧。”
阿叶:“这么想也没有错。”他脸上带着一贯腼腆的表情。
‘可是人,并不是随时随地都能做出符合身份的最优化选择。’
太宰接着道:“房间里很干净。”
他的干净不是物理意义上的干净,是概念上的,因什么额外的痕迹都没留下,而概念上的干净。
江户川乱步道:“可能又用了什么异能,将额外的部分全都删除了吧。”
“以至于除了酒店的服务人员以外,只留下了坪内士行的痕迹。”
“而这些痕迹……”江户川乱步顿了一下,“都是两周以内留下的。”
“哇哦——”太宰给乱步配音。
“因太过干净而古怪,更何况,坪内士行并不是禁欲的男性。”从江户川乱步口中听见“禁欲”这俩字,多少有些怪异,阿叶嘴角上扬了一下,到底没说别的。
太宰总结:“各种意义上,因做得太过完美而显得不真实了。”
“没办法。”阿叶柔顺地补充道,“陀思妥耶夫斯基已经离开日本,哪怕是做小动作,也是在他指导下由下属完成的。”
“多少有些下属顾及不了的漏洞……”
江户川乱步宣布最终结果:“所以,现在的坪内士行,很有可能是他人假扮的。”
太宰问:“现在要做什么,直接撕下他的面具吗?”
在说这话时,他脸上流露出冷冷的嘲讽之意,显然他嘴上是这么说,心里却有了章程。
叶藏也早已想好了应对方法。
“没太大问题。”他说,“我已经拜托了花袋君。”
“既然是冒牌货的话,多多少少要跟真正的坪内有接触,他们可不是陀思妥耶夫斯基,没法流畅地传递情报,”阿叶说,“一直看着他的话,总会露出马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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