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房间里的走向已经完全歪了呢。
你们的设定拿错了好吗!
按照之前那个狗血程度,小少爷这会儿不是该气急败坏地质问,五条苍一脸得意像个标准反派一样开始自曝,被牵连的他被怒气冲冲的小少爷抓回去,然后开始我不是我没有你听我解释,然后误会个一百集各种虐身虐心的三流剧情吗?
被无语到思绪开始策马扬鞭彻底偏离的神代弥生意识到自己刚才在想什么,抬手捂住脸,挡住自己扭曲的表情。
这特么……什么乱七八糟的。
有点明显的声音引起了正在交谈的两人注意,五条悟歪了下头,看向还坐在地上垂头捂脸的人,眸中滑过一抹幽暗的光,嘴角却和往常一样语调散漫地说:“阿月,你还坐在地上干嘛呀?不冷吗?”
听到声音的神代弥生放下手,抬起头看了他一眼,然后从冰冷的地板上起身,跪坐太久导致起身的时候脚麻的有点站不稳,五条悟眼疾手快地伸长手一把将人接住,嘴里嘟嘟囔囔:“真是的,连站都站不稳,怎么这么笨。”
听着他一贯毒舌的语气,神代弥生抿了下唇,撑着他的手臂站稳后松开,语气恭敬地说了句:“谢谢少爷。”
毕竟是在族内,还有别人看着,样子还是要做一下的。
神代弥生在心底摸了下鼻子,感叹着还好这家伙没听到之前的谈话,他真的不想变成什么垃圾狗血剧情的主人公。
至于杀手什么的……他是傻子吗,去杀自己的攻略对象?
垃圾策划脑子有病。
被之前的走向弄得吐槽欲旺盛的神代弥生没注意到少年看着自己的眼眸深处带着晦涩不明的情绪,像在打量着身边垂头不语和往常无异的人,而这样的目光被站在他们对面一直将注意力放在对方身上的五条苍注意到了。
他嘴角扬起一点微不可查的弧度,又在对方看过来时收敛干净。
“兄长~”五条悟推了下鼻梁上的墨镜,语调懒洋洋的问他:“你没什么事了吧?没事我和阿月就走了哦,老师给的任务还没做完呢~阿月也好忙的说。”
“啊,没事了。”五条悟维持着脸上假得不行的表情,摸着后脑勺说话的同时视线又仿佛不经意地瞥向五条悟身边的人,嘴里说道:“看到你还这么有活力我就放心了,你带着人走吧,做任务的时候小心点,需要帮忙可以随时打电话到家里来,找我或者父亲都行。”
五条悟听到他的话摆摆手,一脸认真的表示:“我可是最强的,怎么可能需要帮忙。”
“既然这样我们走了哦~帮我向父亲问声好。”话还没说完,他就拉着神代弥生的胳膊嬉笑着摆了下手,转身向外走了出去。
五条苍看着他们两的背影消失在门框外,等人走后过了一段时间,有仆人过来说小少爷已经离开族地,他才抬手让人下去,整理了下身上的衣服,抬起脚步走出房间,沿着走廊脚步有些急切地朝着稍远一点距离的家主院落走去。
“苍少爷。”守着院门的侍从向他鞠了下躬,五条苍微微颔首,然后踏进院门。
走到正屋外头,他站在门口朝着紧闭的房门深深鞠躬,嘴里恭敬地喊道:“父亲,是我。”
“进来。”
五条家主沉稳的声音从里面传来,得到许可的五条苍直起身,又一次检查了下自己的着装,确认没问题后深吸口气,然后动作轻缓地拉开房门。
进门后他先是转身将房门合上,再脚步不急不缓尽显沉稳得体地走了进去。
穿过屏风和帷帐,房间内室里坐在矮桌前批改着文件的男人听到脚步声后缓缓抬头,面容严肃地看着走进来的人,问道:“事情怎么样了。”
“是!”五条苍震声应了下是,然后才语气有些拘谨地回话:“按照您之前说的已经做好了,但悟的反应我有点看不明白,他好像……不是很介意。”
“呵。”五条家主放下手里的毛笔,置于砚台上,喉间溢出一声低笑,他抬眸看向站在对面的青年,摇了摇头。
“悟的性格,我们都清楚,他眼底最容不得沙子,但想要破坏他们两人之间的纽带,光是这点还不够。”
“除非他自己亲眼所见,亲自去了解。”
“怀疑的种子早就已经种下,你今天所做的不过是让它能快一点发芽,想要收获果实,还需要再等一点时间。”
他收回目光,重新拿起毛笔,在面前的文件上批改着,语气平淡地说:“等到果实成熟的那天,有些东西也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明白他口中意有所指的‘某些东西’指的是什么,五条苍的瞳孔收缩了一瞬,有些紧张的抿了下唇,小心翼翼地开口:“父亲,三月他……”
五条家主动作微顿了一下,抬眸看了眼没将话语说完的青年。
“五条一族未来的家主夫人,不可能是一个男人。”
“悟年少气盛,被魑魅魍魉迷了眼,连作为兄长的你也要为那个人求情?”
“我不是!”听着他逐渐加重的语气,五条苍几乎反射性的反驳,额上因为紧张冒出细密的薄汗,连心跳也在对方极具压迫感的注视下逐渐加快。
“那你想说什么?”五条家主平静地看着他。
五条苍正了正心神,努力平复自己的心跳,说道:“我只是在想,悟会因为以前的事情和三月产生间隙吗?”
“按照正村上次帮悟安置回来后描述的事情来看,那两人正是感情浓烈的时候,悟恨不得一天到晚将人黏在自己身上,又是他第一次喜欢的人……”
“只是被擅长蛊惑人心的妖魅迷了眼而已。”
五条家主平静地打断他,神情严肃而威严:“少年心性罢了,算不上喜欢。”
“等真正了解了那是个什么样的脏东西,这点喜欢在那些事实面前会比你想的更加不堪一击。”
“有人会对阴沟里的老鼠产生怜惜和喜爱吗?我想不会的。”
“在族内受到追捧长大的悟可能到现在还没见识过那是个怎样肮脏又恶心的生物。”
五条苍张了张嘴,觉得父亲的话有点太过分了。
只不过是为了活下去而已。
人不就是这样的生物了,只要能活下去,不管什么样的事情都会放下底线去做。
虽然……那个人成长的路线不小心走偏了。
五条苍敛下眸,不知道自己该如何评价。
或许对于一直在保护普通人和这个社会安定的咒术师来说,小小年纪就跟着赏金人接脏活,暗杀各种咒术师和普通人的三月罪不可恕,但若是站在对方的角度上,不过只是为了活下去而已。
他莫名想起很久以前见到对方的场景,因为小时候去对方家里见过一次,他一眼就认出了那个坐在阴暗的墙角拿着匕首擦拭上面血迹的小少年。
那双鎏金色的眼在昏暗的环境下依旧带着明亮的光,眼睛的主人却好像已经完全沉入了淤泥里面,与黑暗毫无违和地融为一体。
原本带着几分肉感的精致小脸绷得紧紧的,上面沾上了不知道谁的血,脏兮兮的,像是垃圾堆里翻找食物的狗崽子,听到一点动静后眼神凶恶地盯了过来,发现自己敌不过就机敏的躲开,只留下殷红的血迹在阴暗的巷子里渐渐干枯变色。
回去后他久久不能忘怀,派人去调查了下才发现对方的父母因为一次任务统统丧生,连一句遗嘱都没能留下。
原本该在父母怀里撒娇要糖的幼崽不得不流浪讨食,在垃圾堆里翻找食物,被路人驱赶,最后走上一条无法回头的路。
所以,他派人伪装对方父母的笔迹写下遗书,让他来本家找自己。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他在那孩子听到自己让他留下来时的眼睛里面看到了这句话。
为了让警惕的野狗放下戒心,他和对方做了一个约定。
不过可惜,最后被悟捡了去。
毕竟不是真正的野狗,谁捡到就是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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