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来府上这些天,对他们家主公身边几个将领的性子也算是了解,吕奉先和张文远是粗犷跳脱的急性子,赵子龙却是和荀公达有一拼的认真。
主公让他跟着去南阳,肯定提前叮嘱他不让戏志才糟蹋自己的身体,有子龙在旁边看着,志才别说尽兴饮酒,只怕日子过的还不如留在府上。
让他前几天嘚瑟,这下可好,乐极生悲了吧。
原焕笑意盈盈看着马车走远,戏志才往日里淡定从容,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难得看到他愣住的模样,倒是有趣。
戏志才那里有赵云盯着,府上这位得他自己盯着,其实都一样,谁都别笑谁。
原焕轻咳两声,将脸上过于明显的笑意收敛起来,转过身疑惑的看向郭嘉,似是不明白他为什么笑这么开心,“志才远去南阳,奉孝却如此开怀,难道私下里有了矛盾?”
青年脸色略显苍白,修长的眉微微蹙起,像是在忧愁身边两个得力谋士闹矛盾该如何调解。
郭嘉的笑声戛然而止,干咳两声假装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主公多虑了,嘉与志才私交甚笃,方才只是为志才得主公重用而笑,现在想想好友远走,恍然才觉有悲意。”
说着,还装模作样的拉起旁边荀彧的袖子擦擦脸上不存在的眼泪。
可怜的志才,希望他不要太伤心。
荀彧笑着将自己的袖子拿回来,不着痕迹往荀攸那里挪两步,不干扰这家伙戏兴大发。
或者不只郭奉孝,毕竟看现在这情况,他们家主公的兴致也不错。
原焕饶有兴趣的吓了郭嘉一会儿,拢了拢外衣,让留下的这三个各自回去休息,府上闹腾了那么多天,好不容易清静下来,不趁现在好好休息,再过些日子想休息也休息不上。
“主公放心,冀州之事不算繁杂,我等足以应付。”荀攸沉声道,如今的冀州可以说是天下最安稳的地方之一,境内宵小不敢作乱,袁绍前往并州,公孙瓒便没了理由继续进犯冀州,不过若是真的开战,以他们的兵力也不会落了下风。
原焕笑着应了一声,荀氏叔侄的本事足以治理天下,如今只是一个冀州,对他们来说自然不在话下。
不算那些不知道什么时候降临的天灾,他们这边的形势可谓是一片大好,得民心者得天下,这话虽然不敢尽信,但是如果没有民心,那大概要直接和天下说拜拜。
他对改朝换代的兴致其实不算大,从抵达冀州开始,他想做的只是恢复天下安宁,收拾旧河山,还百姓太平盛世,当然,如果真的到了那一步,他也不会拒绝。
破车修修补补或许能继续开,但是修好了也只是粉饰太平,不如直接造辆新车,即便难了点儿,也好过时不时噼里啪啦掉零件。
饭要一口一口的吃,路要一步一步的走,在那之前,他首先要做的是将权力攥在自己手上。
国家四分五裂,百姓必然无法安居乐业,只有将权力尽数攥在自己手上,才能有办法保证家国太平。
——用国者,得百姓之力者富,得百姓之死者强,得百姓之誉者荣。三得者具而天下归之,三得者亡而天下去之。【1】
如今的朝廷只剩下空壳,桓灵二帝在位时,大汉已经称得上三得俱亡,若非如此,黄巾军也不会在一个月内席卷七州二十八郡。
改朝换代过于大逆不道,但是占据一地来保百姓安宁却没有任何问题,不管怎样,在天时地利人和都在他这边之前,他只安安心心的当个普普通通的州牧就好。
各地州牧、太守、甚至起义军不断的你打我我打你,沉不住气的人不在少数,到时大势所趋,他再想干什么至少能占个大义。
曹老板能挟天子以令诸侯,再过几年,没道理原老板不能那么做。
原焕眉眼弯弯,扬起的唇角让他整个人显得更加温润可亲,眸光柔和令人如沐春风,根本猜不到他心里在想什么。
荀氏叔侄和郭嘉回议政厅,他没有一起过去,而是回了主院。
前些天府上人多,两个小家伙在房间里闷着不好出来玩,眼看着天气转凉,不趁着秋高气爽出去透透风,再出门就要裹成小圆球了。
袁绍袁术被安置在外面,进来几次也没敢问东问西,他没有瞒着,却也没主动说,那兄弟俩知不知道袁璟小家伙的存在还尚未可知。
以前几次那混乱的情况来看,大概率是不知道的。
不知道也好,省得让他们再起什么小心思。
*
冀州,邺城。
此地作为魏郡治所,自韩馥为冀州牧时便是冀州的大本营,袁绍从韩馥手里拿下冀州,同样也以邺城作为自己的大本营。
魏郡和兖州相邻,比中山更加接近司隶,邺城西面临接并州壶关,南面是黄河,又是连续两任冀州牧的驻地,可以说是兵家必争之地。
毕竟如果稳住冀州以及北方,从邺城发兵南取中原比其他地方方便得多,只是有得必有失,同样的,如果中原势力要北上,邺城的位置也非常危险。
不过这些在吕布眼里都不是事儿,在吕大将军眼里,就是给敌人十个胆子,他们也不敢将主意打到有他坐镇的地方。
邺城,诡异的气氛已经持续了好几天。
袁绍离开邺城时一个谋士都没有带,从他离开的那一天开始,官署就很少有人过来,谋士幕僚们各自在家处理公务,谁都不乐意过去看同僚的臭脸。
直到吕布带兵前来,拿着他们家主公的手信将冀州牧的印绶带走,几个留在邺城的谋士才开始心慌。
沮授、田丰这样的还好些,他们是冀州本地人,要管的事情也多,忙起来没工夫胡思乱想,郭图等跟着袁绍起家的就不一样了,他们效忠的是袁绍,如今冀州牧的印绶被带走,他们家主公怎么办?
郭图在吕布带走印绶的时候就傻眼了,早知如此,他们就该和主公一同前往中山,也好过留在邺城惶然不知所措。
那吕布手里拿的的确是他们家主公的手信,但是谁知道主公是不是被逼无奈不得已而为之,中山的那位是主公的长兄,他想让主公做什么,他们家主公连拒绝的机会都没有。
早就说不能那么过去,按他的意思,就该神不知鬼不觉的将人解决掉,反正冀州是他们的地盘,那位既然没有大肆宣扬他的身份,他们就只当不知道。
中山紧邻幽州,他们和公孙瓒的关系不好,到时候伪装成公孙瓒的兵马偷袭官署,不小心误杀了新上任的中山太守就是,这种事情他们之前又不是没干过。
天底下现在到处都在打仗,每天死的人不计其数,没有人在乎一个乡野出身的人是死是活。
中山已经两三年没有长官,太守的位置继续空着也没什么,等他们彻底掌控冀州再派人上任,如此神不知鬼不觉,主公的困境不就迎刃而解了吗?
奈何其他人在主公面前进献谗言,尤其是那许攸,仗着以前就和主公有交情,事事都要压他一头,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人,天天傲的跟什么似的,有本事去沮授身边挑衅啊,看他会不会被沮公与拔剑赶出来。
主公在洛阳时结交那么多好友,他许攸算哪根葱,还想跟他比,他比得过吗?
可怜主公被许攸那个混账东西迷惑了心智,不听他的谋划,最终只带了几个亲信就去中山,现在可好,不光人没有回来,连州牧的印绶都被拿走了。
主公一出事,他们这些谋士哪里能落得好下场?
郭图对那些只会出馊主意的同僚,尤其是许攸,恨的牙痒痒,事已至此,他也不能无动于衷,州牧的印绶都被拿走了,主公看样子也回不来了,他得为自己的将来做打算。
不是他对主公不忠,实在是人不能在一棵树上吊死,他郭图也要为族人着想啊。
袁基一直住在中山,想来以后也不会搬到邺城,他前些天结识了中山甄家的人,或许能利用甄家来给自己谋个出路。
天下越来越乱,乱世中的商贾要么销声匿迹,要么聚敛钱财富可敌国,世家大族虽然有自己的产业,但是大多以仕途为主,很少有下劲儿经营商贾之道的,不为别的,单纯就是掉面子。
士农工商,士为首,商为末,能在朝堂上立足的很少会缺钱花,他们自己不经营产业,有的是人冲上去给他们送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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