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刻,羂索从那双璀璨的苍蓝色里看见了熟悉到令他胆寒的金。
五条悟在说什么?
他在说——“领域展开。”
浩瀚星河犹如墨水溅入清池,一瞬间就扩散开无数丝丝条条的纹路,但仅仅是展开领域并不值得人瞩目,让羂索瞪大眼睛无法理解的是,五条悟,在覆盖和构解死灭回游。
这种行为他见过一次,在很久以前,在一千年以前。
“你到底是——!!”
没等羂索的质疑发出,全涉谷的人就都听见了清澈的一声碎响。
高空之上传来如同布料被大力撕开的‘刺啦’声,霎时间,满天星辰照耀下来,明亮的月光代替路灯,再次拂过大地照亮行人。「帐」被硬生生撕碎了,只有分化的咒力幕布洋洋洒洒的飘落下来。
五条悟重新和羂索对视,勾起一个猖獗至极的笑容。
他不介意返祖一下,给这个诅咒体会一把千年前的温暖。
…
惊雷般的声音再次炸响涉谷。
远处意外汇合的两人,「五条悟」和异世而来的夏油杰正走向这边,夏油杰仰头望天,发现果然嘱咐没用,该撕还是会撕。
他果断对身边的「五条悟」说道:“你去给悟……给他帮忙,这里的人就交给我。”
夏油杰条理清晰的安排道:“我的咒灵足够涉及到整个涉谷区域,但保护所有普通人离开危险范围可能需要一段时间,我马上过来,那边的战斗就尽快解决。”
「五条悟」眼睫轻颤,应了一声,扬起笑容破空而去。
……。
幸运的自己。
抵达战斗中心的第一时间「五条悟」就看见了其中那个猖狂大笑的身影,看见那个和自己一模一样的人,和他对上视线的时候「五条悟」微微一愣。
圆框太阳墨镜,款式已经不新了,戴这个的年纪还是在咒术高专的时候,自从那之后……在挚友叛逃之后他再没戴过这么张扬的东西。
“哈。”「五条悟」从喉间发出低沉的笑声,什么也没说。
但在看见被另一个自己追杀的人时,「五条悟」还是陷入了短暂的空茫。
羂索发现了新加入的敌人,在目光触及另一个白发苍瞳的六眼术师时几乎目眦尽裂:“你们?!!”
他的声音喊醒了回忆中的「五条悟」,一时之间不知道是愤怒还是什么的情绪填满胸腔。他和自己对视一眼,两边同样是白发、苍瞳的青年立刻心领神会对方的想法,一个捏「苍」一个转「赫」,六眼锁定敌人,手中的术式如离弦之箭顷刻发出。
顺转和反转在碰撞中摩擦出恐怖的能量波,同样波动的咒力在对抗中融合,一层层的激荡出爆裂的罡风。
以「茈」为中心,惊世骇俗的恐怖能量波呈球形爆炸,冲击波遍布方圆千百里。
迟迟赶来的夏油杰:“……喂!”
让你来帮忙没让你来助纣为虐啊!
…
交给五条悟来解决的危机结束了。
就是结束得有点不太正常。
当深入涉谷的各个行动班抵达爆炸中心的时候居然好像精神恍惚了一样,看见了两个五条悟各执一方不知道在辩论什么,不仅如此,旁边还有一个听说曾经在百鬼夜行死掉的特级诅咒师。
不过衣着不太像,不像是那个发动百鬼夜行的诅咒师。
“发生了什么?”虎杖悠仁瞳孔地震,摸不着头脑:“我是不是看见了两个五条老师?”
说话间,虎杖悠仁颧骨上的眼睛睁开一条缝,深深地看了一眼那个戴着墨镜的白发术师,没有出声,又闭阖休憩。
“啊……”姗姗来迟的伏黑惠也呆滞了一下。
两个五条悟,一时之间居然对眼下的这个天在现场完全不感到惊讶呢。
在此,所有人心里升起了荒诞的感慨。
这两个五条悟没有把整个涉谷都炸掉真是太好了。
“唤醒灵魂重回肉.体这种事我也没做过……只是理论可行……”
“杰身上的那个术式要先去掉……”
两个五条悟在窃窃私语。
说道最后,「五条悟」犹豫了一下,复杂的目光投向指挥咒灵救灾的夏油杰。不过他也就犹豫了一小会儿,下一秒就毫不客气地对自己说:“你挚友借我用用。”
五条悟:“?”
五条悟憋了憋,把‘你没有自己的挚友吗’这句话气哼哼的咽下去。任由抱着疑惑的另一个自己借走了夏油杰。
他知道「五条悟」想知道什么。
不带獠牙的理想主义者,如果无法解决其根本原因,哪怕是灵魂重回世间留下的不过也是诅咒师而已。
那边的事情就交给杰了。五条悟双手插兜,决定在最后的停留时间里找点乐子。
比如去看看另一个自己口中,只剩下二十根手指、寄居在高中生身体里的两面宿傩。
五条悟唏嘘。
真惨啊。
第147章 后日谈
自己谋划四十余年的事情完结之后, 长泽时礼并没有安稳下来。
他还有很多很多事情,比如头铁暗算港口Mafia结果咒术界强行下场、调离组织核心成员暗示内乱、推上傀儡让权琴酒朗姆等等,这些后事都得他自己解决。
由此, 长泽时礼几乎是忙了几天几夜都没有睡觉, 很是体会了一把自己还在位时候的业务能力。
问就是悲伤逆流成河。
好不容易把手头最紧要的事情安排玩了,终于能放松一下。长泽时礼坐在玄关一边换鞋,一边和客厅的琴酒聊聊今天最后要嘱咐的话题。
“国外的情况让贝尔摩德盯紧一点,有些Noc我们和对方心知肚明,算是一种特别的交易吧, 暂时不要动。”
换好可以出门的着装, 长泽时礼伸手去开门:“现在我要出去了——”
打开门,长泽时礼退了一步。
“?”
他看了看屋内的琴酒, 又看了看门口堆在一起的几个人,然后又退了一步。门口的五条悟倒是进一步, 不过在他再进一步之前, 宿傩先一步跨了进来。
如此自然的态度让长泽时礼恍惚今天开门的方式是不是不太对劲。
长泽时礼回头看了一眼琴酒,本来就没什么表情的琴酒更加面无表情, 于是咽了咽转头问门口那几个:“你们怎么在这儿?”
这几个是怎么知道他住这里的?
长泽时礼在那天之后和这些孩子们聚过, 因为他答应中原中也的话真不是骗人, 但这个地方还没来得及告诉他们。按理说, 除了琴酒,没人知道这个地址。
五条悟自然地越过长泽时礼进屋:“找你还不容易, 六眼什么都能看见。”
这个是自力更生型。
后进来的森鸥外眨眨眼,嘴角含笑, 回答:“我来之前请侦探社的江户川侦探帮过忙, 顺便一说, 老师也知道了。”
这个是顺手请外援型。
长泽时礼把目光投向了最先进来的诅咒, 宿傩笑起来,伸出一只手晃了晃,似乎是什么术式。
然后长泽时礼就知道他是怎么定位的了。
那只小纸人慢悠悠地从长泽时礼口袋里爬出来,轻薄的纸片飘乎乎地从他肩上一跳,就乘风落到了宿傩手里。
各凭本事。
长泽时礼:“……嘶。”
养的崽太优秀了也是一种烦恼。
进屋之后,五条悟先是和琴酒对视一眼,又看了看周围。白发青年的视线一一扫过生活气息浓重的客厅,敏锐的发觉了什么,回头问在门口犹豫到底是前进还是后退的长泽时礼:“你和他住在这里?”
长泽时礼沉浸在自己的思考里,刚要回答,张嘴的一瞬间意识到了这个问题的恐怖之处,硬生生在吐出第一个音节时换了句话。
“我一个人住,怎么了。”长泽时礼若无其事的回答道,他没有在几个人进来之后关上门,而是下定决心,瞅准机会就开溜。
这不是修罗场,这是火葬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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