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首的人一把踹开了门,提着刀冲了进来,就看到一个光头坐在屋内,惊愕地睁开了眼。他茫然地四下看着,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脖子。
他的命居然给保住了?
官兵很快围住了这个房间,而后,贾珠的身影紧随着出现在他的眼前,让朔方先生整个都愣住。
贾珠和官兵说了几句话,这才绕过他们的封锁,几步走到了朔方先生的跟前。他的脸上流露出几分担忧,“先生可还好?”
“无碍。”
朔方下意识说道,紧接着又清醒过来,摇了摇头,“无碍……你是怎么?”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贾珠打断了。
贾珠的脸上带着些许无奈,叹息着说道:“先生何不问问自己,怎么会在这个时候,坐在这里?”他的声音带着几分惆怅,“不是和郎秋他们说,是有人来接应吗?原来来的,就是想杀你的人?”
朔方先生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贾珠会出现在这里,就意味着他或许勘破了他的伪装。他嘿嘿笑了笑,摸着自己的鼻子说道:“这也本是我的结局,我认了。”
“先生认了,可我却是不认的。”
贾珠摇了摇头,看着朔方的眼神难得带着几分警告,这是希望他这位好先生莫要再乱来了。然后,他让郎秋和许畅两个人看着先生,自己转身走出去,似乎是去和那些官兵交涉。
许畅和郎秋两个人挤过来,面带懊恼地说道:“先生,你怎可以这样故意支开我们?要不是我们突然想起那日大人最后的吩咐,真就来不及救下先生了。”
“……什么吩咐?”
朔方先生最近养成了习惯。如果他觉得尴尬,他就会摸着自己的大脑袋。其实摸起来还是有点舒服,毕竟肉肉的,感觉别有不同。
许畅叹息着说道:“大人在送我们离开之前,曾经私下嘱咐过我们,不管先生走的是陆路还是水路,都必定要送到一处安全的地方才可以折返。如果在路上,先生突然将我们支开让我们回去,并且还托付了什么东西,或者交代什么话,那就一定要提高警惕,直接带着他的令牌去求援。”
朔方先生继续尴尬地摸了摸鼻子,“这里,其实看着也蛮安全的。”
“是安全,但不是真的安全、”郎秋摇头,“现在这地方,要是太子殿下搜查了过来,那肯定能够抓住先生。先生说要在这里换人,我本该早点意识到不对,幸好真的能赶上……”
好半天,朔方也不知道贾珠到底是怎么离开京城,又是怎么处理妥当这件事的。等他们一行人重新下了楼,回到马车上时,朔方留意到这马车的方向,和之前截然不同。
“你想送我去哪里?”朔方道,“若是交给太子庇护,那我还不如直接跳河。”
许畅小声:“先生这一次的做法,和直接跳河也没什么差别。”
朔方哽住,就更和老小孩一样气呼呼地坐在角落里。
贾珠看着先生那颗明显的光头,咳嗽了一声,平静地说道:“先生,此行去,是一处庄子。那是我妹夫名下的地界,你在那里安歇,不会有人去打扰的。”
半晌,朔方叹息了一声,“你其实不必如此,生死有命,我这条命没了就没了,也没什么值得在意的。”
“然学生在意。”贾珠平静地说道:“先生可以不在意自己的性命,可学生却是在意先生。”
朔方对上贾珠的视线,纵然这心里有一百种解释的法子,最终还是闭嘴不言了。
马车内安静了好久,朔方才主动打破沉寂,“你是怎么这么快就追上来的?”
贾珠敛眉:“当初我在送走先生时,就留了个心眼,生怕先生只不过是故意糊弄我、”
朔方故意咳嗽了一声,贾珠没理他,自顾自说下去。
“这对先生来说,也不失为一件可能之事。所以,在派人跟着你时,我就提前嘱咐过他们几个。”贾珠慢吞吞地说着,“后来,太子殿下也曾警告过我,关于先生可能出现在的结局,我思来想去,还是觉得不妥当,故而追了上来。”
他眼下本来就不能回去上值,左右无事,翌日就带人追了过来。
“太子?”
朔方皱眉,他对皇家都没什么好感,就算贾珠坦言他是被太子所救,朔方也不会因此生出几分动容。
贾珠知道他如此,也没多说什么。反倒是朔方自己主动提起,“太子是怎么知道我的事情的?”
他不是怀疑贾珠会对外人说。
那天贾珠会赶忙送走他,就是为了庇护他。朔方不至于连这个都看不清楚,可正因为贾珠不会将这件事告诉太子,那太子,又是怎么知道、或者说,猜到关于朔方的选择?
朔方自认为和太子一点都不熟。
贾珠:“……”
这是个好问题。
毕竟太子殿下是靠着近乎作弊的办法,谁让他拥有另外的记忆呢?
贾珠摇了摇头,“这就要问太子殿下了,我并不知情。”
有些事情,纵然是先生也是不能说的。
朔方先生皱着眉,似乎在沉思此事,半晌,他缓缓说道:“那个盒子,你们带在身上了吗?”
贾珠看向郎秋,郎秋立刻从自己的身上掏出来。他原本是要递给贾珠的,可是贾珠朝着他摇了摇头,让郎秋直接拿给朔方先生。
“先生既在,这东西还是要完璧归赵。”
朔方看着放在他膝盖上的盒子,摇着头说道:“这东西,本来也是要拿给你看的。”他在盒子的边缘捣鼓了一会,似乎是在开启什么机关,半晌,这个盒子猛地在他们的眼前弹开。
这马车内几个人的视线,都落在了这个盒子的上面,只见这其中放着一把古铜色的钥匙,看起来异常古朴,好像是有些年头了。
朔方先生将古朴钥匙拿出来,递给了贾珠,“以后会用上。”
贾珠皱眉看着这把钥匙,而后看向朔方,“这难道是某些藏宝地的开门钥匙?”他开玩笑地说道,毕竟看着朔方先生这么郑重其事,还是难得一见。
朔方先生下意识想要捋着自己的胡子,抓了一把肉下巴,可惜地说道:“要真这么说,也是差不离。仙师特地赶来杀我,也是为了取得这个东西。”
只不过朔方先行将这个东西给送走了。而且是放在了贾珠亲近的人身边,只要能及时将这东西送到贾珠的手里,仙师就算计不出来这东西的方位。
“仙师到底是个什么东西?”郎秋大咧咧地说道,言语间颇为不敬,“为何先生看起来,总是如此敬畏他?”
朔方思考了一会,缓缓说道:“他是个很有蛊惑力的人,早些时候,白莲教其实已经是一盘散沙,各自为政。大家的教义各有不同,行事作风也各有偏好。有的人会劫富济贫,有的人受百姓爱戴,也有的和官商为伍,不一而足。”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仙师就出现了。
他原本是在白莲教的一个分部,后来,就走到了总部,再往后,不知不觉,他就成为了一面旗帜。
“他的主张,他的能力,让他几乎掌控了整个教派,”朔方先生摇头,“而他的确是有些神奇的能力,他能卜卦,也可寻人,能夜观天象,也可看透人心。只不过,正如他所说,命格这个东西,可有,可无,可争,却未必可行。他所谋求的,或许不只是这所谓的皇位。”
像是这样一脚踏入修行道路的人,来争夺这所谓的皇权,的确看着是有些可笑。如那僧道二人,行行走走这么久,可从来不曾看到过,他们真的与世人产生什么牵连。
如此说来,这所谓仙师,也不过是个半吊子。
贾珠敛眉,心中有数。
而后,不知是不是朔方先生已经破罐子破摔,他开始将一些机密的事情说给贾珠听,一路走一路讲,等重新回到京郊时,朔方已经将自己知道的事情都说得差不多。
这连着几天说话,已经让朔方的嘴皮子都说干了,赶着喝了不少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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