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球跑的,奶爸拳手(122)
“哦, 那种弟弟。”乔佚懒懒松开他,“这还差不多。小白, 记住了。”
“我叫蒋白。”蒋白冷不丁抛出一句, “我不认识你们。”
“你!”沈欲没急,仍旧是骨头先急了, 又被重明劝住。沈欲招招手,招呼兄弟们过来,没想到年龄最小的弟弟居然不肯靠近。
这是怎么了?不对,真有地方不对劲。沈欲看着他,无论神情还是姿态都找不到当年离开拳场的痕迹,完全陌生。
“重明,把帘子拉上。”沈欲说。
重明右手去拉帘子,拉是拉动了,扯开不到1米。沈欲心里一紧,自己可能真被打傻了,怎么忘了他手上还有伤呢。
重明倒是无所谓,右手不行了就换左手,慢慢拉满一圈,把所有人关在隔离帘里头。沈欲再让他们围过来,果真,小白站最后面,更没表情。
“你怎么了?”他开口先问。
蒋白把他们每个人都看了一遍。“你们哪个是沈欲?”
骨头快要气炸,这小子当年需要用大钱还是小马哥借的,怎么翻脸不认人了?
沈欲指指自己:“我。”
“你?”蒋白微低着头,眼睛却看过来,眉毛扑朔迷离地藏在刘海后面。
“是我,你刚才说,不认识我们?”沈欲问。
蒋白的抗拒姿态透露出警觉,眼神充满不信任。
“两年前你从拳馆走的,去深圳打拳上学。”沈欲嘴里还有刚才偷吃的黄桃的甜味,“你在那边过得怎么样?”
蒋白短暂沉默,说出的话石破天惊。“我忘了,记不起来了。刚到深圳没多久,从高处摔了一次。你们是我什么人?”
什么?沈欲几乎不敢信,小白去深圳还是自己去火车站送走的,好好一个男孩子怎么回来就摔傻了?骨头和重明也不敢信,可刚才也隐隐觉出这小子有地方不对劲,居然是摔失忆了。
“我不记得你们。”蒋白继续说,对所有人都保持警戒,“上周我家人接我回来,在以前的书里找到龙拳俱乐部的宣传广告,底下留了一个人的电话,叫沈欲。你们是谁?”
乔佚漫不经心地坐着听,给沈欲开黄桃罐头。管他是摔的、打的、怎么失忆的,不记得沈欲就好。
“我们是谁?”骨头冷笑,“我们他妈是你兄弟,你是真忘了还是假的?”
“我怎么会有你们这种兄弟?”蒋白态度冷淡。这个光头他观察一路,不像好人,旁边那个话不多,可右手明显废了。现在找着沈欲,被打得鼻青脸肿,实在想不出自己怎么会和他们认识。
“你别说了,以前我们帮你,现在你这态度我他妈很想揍你。”骨头边说边脱外衣,里面只剩一件的时候让重明也脱。重明行动不便,一只手脱得慢,等他脱下来骨头已经光了膀子,露出后背的青色纹身,像大鱼。
“你身上也有吧?”骨头推了重明一把,把他转过来,背后是一只重明鸟。
蒋白脸色冷了,比刚才还冷漠。“我洗了。不过你们怎么知道我纹过身?”
“因为咱们是一起纹的,你背后有一只白泽,刚勾好边,你就被送到深圳了。”重明解释,“你还说,联系好那边的武校,一边上学一边打,把合同时间打满就回来。”
蒋白面无表情地听完。“哦,我不记得。”
“哦什么哦,你……”骨头扬起衣服。
“别动手。”沈欲一句话让他老实下来,“他记不起来就算了,你们硬要他记得咱们也不可能。”小白的事给他一个重创,当初他离开北京之前,可是问自己借了30万,借条还在钱包里放着呢。可天算不如人算,谁能算到小白刚到深圳就出这么大的事,愣是忘了个一干二净。
不过也因祸得福,出了事,看这样子没再打拳,应该是好好学武去了。只是悟空的学区房一下子又少了30万,沈欲心疼他,也心疼钱。
小白刚才还说什么?纹身洗了?那自己是不是也能洗?
“医院不是聊天的地方,我过两天就出院。”沈欲心烦,就想轰他们走,“看也看了,我没事,你们走吧。”
骨头和重明没动窝,倒是蒋白,连声再见也没说,走得干脆利落。他们要追,沈欲劝住了,又说了几句无关紧要的话就把他们轰回去,一个人躺着默默发呆。
“小马哥。”乔佚给他喂了一口黄桃,“小弟够多的。”
“你还计较这个呢?”沈欲嘴小,喂一勺吃半勺,“你也吃,这个甜,好吃。”
“别哄我,我没那么好哄。”乔佚的嘴角翘着,“这回没有了吧?”
小乔是天生嘴角翘,菱角似的,又好亲又好看,唯一麻烦的是永远分不出他是不是真生气。沈欲摇摇头:“没了。”
“真没了?”
“这回真没了。”沈欲保证,“你昨晚没怎么睡,现在回去补补觉吧?”
“我回去补觉,你不会跑了吧?”乔佚一副天塌也不走的架势。
沈欲摸他头发。“你现在这叫遗弃综合征么?”
“我这叫被遗弃PTSD,懂么?”乔佚笑不出来,“我回去洗个澡,换身衣服就回来。你要是想跑就跑,我带着悟空凭空消失。”
“儿子在你手里我能跑哪儿去?”沈欲看不得他眼睛里有血丝,“你的伤还没好,回去睡几小时再回来。”
乔佚把脸伸过去。“亲我。”
沈欲舔舔嘴唇,隔离帘外面是护士病人,里头是自己和小男朋友谈恋爱,不太合适。但想亲么?想。再转念一想,算了,反正自己都要蹲大狱了,纵情人间别留遗憾。
就这样,他伸手搂住小乔,张开了嘴。不是一个敷衍的简单的碰触亲吻,而是带着黄桃味的黏答答的舌吻。两个人都吃了糖水,嘴唇发黏,一下又一下挑逗对方的舌根。
等小乔离开了,沈欲缩进被窝里捂着脸,没脸见人。自己这么大一个男人,被小男朋友摁着接吻,这什么事啊,恬不知耻。等到吃晚饭的时候小乔才回来,可令沈欲没想到他抱着悟空来了。
沈正悟戴两层口罩,憋得难受。“爸爸!”
“你怎么来了?”沈欲正偷吃罐头,又被抓到人赃俱获。
乔佚拿出新买的鸡汤和粥。“不赖我,他非找你。”
沈正悟一整天不踏实,见着爸爸才放心。“爸爸你怎么了?”
乔佚瞥了旁边一眼,小杂毛演技可以啊,装什么都不知道。
“啊,爸爸啊,爸爸昨天呢……”沈欲穷尽脑力胡编,“爸爸昨天坐乔一安爸爸的摩托车,摔车了。”
“真的啊?”沈正悟等着大人给擦手,“为什么会摔车呢?”
沈欲恨不得变成黄桃,藏进罐头里。“因为安安的爸爸,他,他……他车技不行,就把爸爸给摔了。没什么事,看着伤口吓人,爸爸明天就能出院。”
乔佚一边给沈正悟擦手一边皱眉头。先不说自己车技行不行,摔车了就摔你一个,自己没事,这怎么听都不像一个合格的谎话。
“那就好。”沈正悟憋得冒汗,可答应坏人叔叔,不摘口罩自己才能来。
“你们吃,我去打水。”乔佚拎起水壶去抢位置,医院开水房也是一个战场。沈正悟看他走了,悄悄趴在沈欲肩上问:“爸爸,我有一个问题要问你。”
“问吧。”沈欲提前紧张。每次悟空这么说,绝逼是有大事要发生。
“你和乔一安的爸爸,是什么时候认识的啊?”沈正悟问起来。
哦,这个啊,这个简单,没什么可隐藏的。沈欲虚惊一场:“在……你们刚出生的时候认识的。怎么了?”
沈正悟摇摇头。“没事,我问问。那……爸爸你当时结婚,乔一安的爸爸也知道吗?”
这个问题沈欲只想保持沉默。“嗯……知道。你今天是不是有冬令营报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