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今天,郝瑞池冒出来了一句新的。
娜娜跟她要备用方向盘,因为要放去维修车里了,结果小姑娘大喊了一句,“不给!”
包括景燃在内,大家都愣了一下。
还是夏千沉先一步说:“好,不给叔叔,这个送给你了,以后它就是你的了。”
娜娜刚想说不能给孩子营造这种习惯,什么东西想要就强留下来,以后不得被社会毒打吗。
然而娜娜的话立刻被她自己咽了回去,因为夏千沉说完这个送给你,以后它就是你的了,郝瑞池又说话了。
她说:“以后它就是我的了。”
娜娜说:“这是她跟我从新疆回来以来,说过最长的话……”
夏千沉看看钟溯,钟溯会意,“没事,去跟别的车队买个方向盘回来。”
“嗯。”夏千沉点头。
夏千沉想了想继续蹲下来,跟郝瑞池说:“你把方向盘拿正,这两边握着,让它平着。”
“呀!!”
郝瑞池也不知听没听懂,忽然咧开嘴笑了,然后抱着方向盘在维修站门口转着圈跑。
好歹是个进步,也是个盼头,娜娜很欣慰。
当晚在山里的一个小镇休息,夏千沉夜里去钻了钟溯的被窝,两个成年男性躺在宾馆标间的单人床有点挤,于是钟溯抱着他防止他掉下去。
刚洗完澡的夏千沉身上很好闻,他脑袋在钟溯脖子上蹭着。
钟溯想起景燃说的话,他不是没想过那些可能会发生的意外,就像在赛车场上的时候,总会有他不坐副驾驶的时候。
于是钟溯把他抱得有些紧,夏千沉察觉到异样,抬起头,“你怎么了?”
“没事,今天景燃夸你了。”钟溯说,“说你是个非常优秀的车手。”
“还有呢?”夏千沉问。
“他还问我,害不害怕。”钟溯说。
其实钟溯这时候很想顺势说,场地赛也同样危险,高速撞墙发动机直接爆缸爆炸的事故他也亲眼看过。
但他不能用这样的理由去限制,甚至去控制夏千沉,感情不该衍生出这样的念头。
诚然,夏千沉不是笨的,他自然能听出来。
于是他从被窝里爬起来,盘膝坐起来,看着钟溯。
“你应该害怕。”夏千沉说,“我们的事业就是这样,你负责心怀敬畏,慎始慎终,你认真严谨地对待每一个我可能翻下去的弯道。”
“我负责……”夏千沉俯身靠近他,“我负责在你给我的容错率里,兴风作浪。”
钟溯直接鲤鱼打挺坐起来和他接吻,他知道这就是他爱的夏千沉。
“我保证,以后每场没有你的场地赛,我都能活着回来。”夏千沉说。
钟溯用拇指捻了下他嘴角,“别奶。”
“好吧。”夏千沉笑笑,“你可以持续地害怕,让我有负罪感,让我每次发车之后都会惜命。”
钟溯点头,抱住他躺回去。
没有任何人、任何事能够牵绊夏千沉,钟溯明白。
可就像夏千沉义无反顾地热爱赛车,热爱拉力,钟溯也愿意和他一样义无反顾。
热爱就是这样,它让人疯狂,让人勇敢。热爱比信仰更强大的地方在于,热爱的力量来源于自身,自身足够强大,那么热爱的力量就无比强大。
“我相信你。”钟溯吻了吻他的头顶。
“什么?”夏千沉昏昏欲睡。
钟溯说:“我相信你说的每一句话。”
作者有话说: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七十五章
从赶时间到拐卖儿童。
广西的山让人有一种这里的平地格格不入的感觉, 尤其在赛道上,当钟溯说「100米曲直」的时候,夏千沉会挑一下眉。
然后说:“感觉这辈子的飞跳都在广西跳完了。”
“确实……”钟溯回想了一下, 好像确实没有其他赛段比这里的飞坡更频繁。
无比艰难的广西赛事进行到第二天的时候, SL车队的外援因为在维修站赛车无法点火而退赛,另一边, 于岳的车队请来的法国车手也不幸翻下沟壑,他原本的车队得知后勒令他立刻退赛停止涉险。
第三天, 落后的夏千沉追到第四, 娜娜告诉他, 下个赛段再追一个。
车队经理给出的任务永远都是再追一个, 甚至以前有一次比赛, 夏千沉已经是第一了, 娜娜还神智不清地让他再追一个。
第四天,追上来第三,娜娜终于没有说「再追一个」,因为接下来最后一个赛段被取消了。
取消原因是于岳那个车队请来的外援, 法国车手被他主队通知广西山脉赛段太危险, 要求他停止比赛后, 这个大哥他不服,他擅自开着赛车, 在最后一个赛段开始前, 去尝试跑了一下。
然后他翻沟里了,汽联、赛会,和当地警方找了二十多分钟还没找到翻去哪了, 遂取消赛段。
于是第三个站点赛就这么结束了, 夏千沉的排名定在第三。
稀里糊涂的, 就没了。
最后法国大哥被找到的时候,连人带车被卡在悬崖中间,用吊车吊上来的。
这样一来,赛季只剩下最后一个站点赛,所有人都指着最后一站冲年度冠军车手。此时这些人,这些被取消了赛段蹲在各自维修站门口的车手们,一个个愁容满面,长吁短叹。
这次在广西,以令人匪夷所思的姿态失控的人太多了,其实夏千沉自己也很纳闷,于岳车队的法国大哥好歹也是跑过WRC的人,怎么就翻沟里去了呢。
于是他把帮忙修车的钟溯叫出来,问,“那老兄是不是中蛊了,开这么多年拉力,不知道擅自跑赛道有多严重吗?他被下蛊了吗?”
“这边村民说了,村支书早就不准下蛊了。”钟溯解释道。
“呃……”夏千沉欲言又止。
钟溯只能补充,“很合理,我们在西藏的时候,活佛转世也是需要红头文件审批的,批了才能转世。”
“也行吧。”夏千沉接受了。
——
这样一来,各大车队都对最后一个站点虎视眈眈。
夏千沉在任何可能的地方练车,由于还不知道最后一个站点的位置和赛段性质,不知道是山路还是土路。
所以从广西回来后,从赛车场到灰雀山,从小区车库蜿蜒的线路到送郝瑞池争分夺秒的上学路上。
“这条路限60!”钟溯说。
“草!?”夏千沉嘭一脚刹车踩下去,后座的郝瑞池一脑门撞在副驾驶椅背。
夏千沉:“什么时候60的,这条路不是80吗!”
“元旦之后就60了。”钟溯叹气,回头,“瑞池你又把安全带解开了?”
郝瑞池:“嘻嘻。”
“应该让娜娜在这辆路虎里装个安全带锁,把她锁死在后座。”夏千沉说。
“那不行,车起火了跑都跑不掉。”钟溯说,“上右转道,从市场穿过去,超个近路。”
今天娜娜在汽联开会,一大早把瑞池和路虎丢给他们,然后为了避免堵车,骑走了钟溯的摩托。
并表示,我迟到扣钱,郝瑞池迟到,我扣你们的钱。
路虎在距离A市第三小学还有五公里的地方,用它3000多的轴距在两边违规停了一排排的电动车路上努力穿行。
“没办法。”钟溯说,“走大路红绿灯能给你卡半小时,从这左转上江心大桥。”
“啊?”夏千沉蹙眉,“她去第三小学,不是去江心理工学院,你清醒一点。”
钟溯顿了顿,在组织语言怎么跟他解释,半晌才说:“从江心大桥下桥,上内环南线,绕过南区办事大厅和美术馆,就是第三小学的后门。”
“娜娜说了,要从正门走,后门不让孩子进。”夏千沉说。
“你在后门停,我扛着她跑去正门,来得及。”
“呃……”夏千沉扶着方向盘驶上江心大桥,他知道领航员能立刻扩展出一张完整且细节的地图,而且上桥之前他看了眼桥上的限速,限80,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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