抛开赛事奖金,环塔冠军,他们车队得有多少广告啊,车队不能一毛钱不给他们吧。
夏千沉喝一口酒,“既然我在考虑让你跟我跑环塔,那你也考虑考虑,和我坦白这是怎么回事。”
“好。”钟溯说,“我需要点时间。”
“不急,环塔报名还有三个月。”
夏千沉又抿了一口酒,然后偏头看钟溯的杯子。里面的饮料颜色真的很漂亮,橙黄色,海蓝色,和鲜红色。
酒吧里的灯光好像被微妙的调暗了一点点,夏千沉没太在意,挪开视线,去看抬上唱歌的年轻人。
一首歌结束,大家很给面子地鼓掌。
没想成夏千沉旁边不知道什么时候凑过来一个年轻男人,“你好——”
夏千沉吓一跳,猛地回头,差点从高脚凳上掉下来,“嗯?”夏千沉眨眨眼,“你好?”
年轻人笑的特别甜,但身上的香水味却很有攻击性,他笑吟吟地望着夏千沉,不动声色地、假装后面有人挤他似的,让两个人间的距离很暧昧,“那个……方便加个微信吗?你实在太好看了。”
夏千沉还没见过这么直白的人,一时听懵了,“呃……你说什么?”
同时用余光瞄向旁边,钟溯人呢?
那年轻人长得其实挺好看,但浑身都在散发荷尔蒙,整个人就是个求偶的状态。
他说:“可以吗?小哥哥,我们认识一下吧,你是单身吗?今天一个人吗?我和朋友在卡座,你要来吗?”
夏千沉虽然不知道先回答哪一个,“不、不了吧,谢谢啊。”
另一边的钟溯终于发现夏千沉旁边多了个人,上前扶住夏千沉高脚凳的靠背,从年轻人的视角里看过来,像是搂着夏千沉的腰。
钟溯说:“不好意思。”
年轻人立刻理解了什么,表情一变,退后一步,“不不,是我不好意思,我没看见你,抱歉!”年轻人双手合十,非常诚恳。
钟溯:“嗯,没事。”
年轻人走后,夏千沉依旧很茫然,扭头问,“怎么回事儿啊?”
钟溯叹气,微微俯身,小声说:“这酒吧,是个Gay吧。”
作者有话说: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十二章
祝我们死得其所
“草。”夏千沉咬着牙骂了一句,“你可真会挑地方!”
钟溯啧声,“我进来前又不知道。”
夏千沉瞪他,“那你现在怎么知道的?”
钟溯警惕地看了看旁边,又压低了些声音,更靠近他,“因为刚才旁边跟调酒师买奶茶的两个姑娘在……亲。”
“女、女孩子亲一下怎么了嘛。”
“可她们亲了五秒钟。”钟溯说。
夏千沉平复了一下心情,质问他,“我靠你居然偷看别人接吻?”
素质极差!
钟溯:“我能怎么办,纸巾盒在那个方向。”
说完,钟溯用手里的抽纸捻掉夏千沉嘴角的酒渍。
“那现在怎么办,我们会被当作异端叉出去吗?”夏千沉真诚发问。
钟溯说:“别这么慌,我们是消费者,这年头生意难做,他这酒吧都愿意卖奶茶了,不会把直男叉出去的。”
那个刚刚来搭讪的年轻人回到朋友那边,十分失落地说:“那小帅哥有男朋友了。”
——
钟溯说给他点时间,夏千沉就很耐心地整个假期都没再去过他打工的那个餐厅。
假期最后一天的晚上,夏千沉在储物箱的最底下翻出了一双老旧的赛车手套。手套内侧绣着三个字,林安烨,他爸爸的名字。
夏主任把他爸爸的所有关于赛车的东西都烧光了,千防万防,夏千沉还是走上这条路。
夏千沉盘膝坐在地上,然后鬼使神差地,把这副手套戴上。
像他看过的热血漫画一样,这种东西似乎能冥冥之中传递一些力量,又或者产生什么共鸣……
然而回应他的是自家门铃。
钟溯买了点饮料和啤酒,还有些薯片巧克力之类的零食,总之就是便利店里这个时间还有的,他都拿了点。
夏千沉:“怎么了?”
钟溯的视线放在他手套上,“你这是……”
“哦。”夏千沉说着,摘了下来,“没什么,呃……旧物,你有事吗?”
“聊聊?”钟溯问,“和你说说我为什么这么穷,还有我为什么一定要和你跑环塔。”
夏千沉笑笑,让个身位,“请进。”
“看着也不穷啊。”夏千沉扒拉着钟溯带来的东西,“我能喝这个吗。”他拿出唯一一盒巧克力牛奶。
钟溯脱掉外套,“喝吧。”
夏千沉的家是无隔断装修,270平方的大平层,位于A市高端小区,16楼全景落地窗。
他想了想,拉开窗帘,然后走到沙发上坐下,戳上吸管,“聊吧。”
“你记得我告诉过你,景燃是有些伤痛才退役的吧。”钟溯单手打开罐装啤酒,侧了侧身,去和夏千沉的巧克力奶碰了个杯。
夏千沉点头,“记得。”
“他……他不想让别人知道,但我前两天征求了他的意见。”钟溯停顿了一下,喝了一口啤酒,继续说,“他说可以告诉你。”
“没关系。”夏千沉说,“我不是太好奇,不用这么严肃,他想保留这个秘密的话,不用告诉我。”
钟溯看着他,平静地看了一会儿。
直到夏千沉觉得有点诡异了。
“景燃会退役,是因为他脑袋里长了颗肿瘤。”钟溯说,“我们在环塔SS9昆仑天路上,我出现了指挥失误。”
“飞坡落地时车身不平,景燃的脑袋狠磕了一下……虽然他一直告诉我,这颗肿瘤从环塔前开始就有了……”
“医生说他只有2到8年的时间,我觉得无论有没有我指挥失误的原因,我都不能看着他等死。”
夏千沉听完,舔了舔嘴唇,“你是不是觉得……飞坡落地的撞击,让他的病情加重了?”
“嗯。”钟溯点头,“后来想想,那是个不能飞的坡,海拔太高,人缺氧车也会缺氧,我疏忽了。”
夏千沉放下牛奶,转而去开了罐啤酒,“然后呢?”
“景燃不想治了,你也知道的,一旦开颅做了手术,他这辈子都不能再上赛道。”钟溯和他碰杯,两个人各灌一大口。
钟溯接着说,“但我一直强行带他去医院,换着城市,换着医院,看了不少专家,但那颗肿瘤的位置在脑动脉附近,看过的医生里,没有一个敢开颅。”
夏主任是外科医生,夏千沉多少也懂一些。
“可就算他不开颅,也不能再……上赛道了。”夏千沉说,“但病还是要看的啊。”
“他这人挺犟的,而且确诊之后整个人心态有点扭曲。”钟溯叹了口气靠下去。
夏千沉忽然想起了第一次在灰雀山勘路的那天,路虎险些侧滑,钟溯松了安全带扑过来挡住自己的头。可能是触发了钟溯的某些恐惧,“在灰雀山那天,你也是不想我撞脑袋?”
“有一点。”
两个人沉默地喝了两罐酒,夏千沉说:“所以你需要钱,继续让景燃去看病。”
“嗯……”钟溯苦笑了一下,“他去环游世界了,他也不要我的钱,他把我一直转钱的卡号销掉了。我也不是真穷,我有存款,我是想……想多存点钱,万一他哪天想开了还想继续治,那到时候他需要多少钱,我都能拿出来。”
夏千沉点头,“我懂了。”
“千沉。”钟溯转过来,看着他,“景燃是我从小到大唯一的兄弟,他家对我有恩,我没有爸妈,是景燃爸妈把我养大的,景燃的家里人……到现在还不知道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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