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说要端水,弹幕可就全都是乐子人了。
【BB真的解说台最高情商,我笑死】
【你就说输没输吧!】
【赢了叫锐气,输了那叫莽叫送。】
【以前在TUG的时候我看Yan有时候不会进点,当时还以为是人懦,现在想想,是Collapsar命令的吧。】
【进点就送,Collapsar不管不是烂了?】
在一片群嘲中,韩昌言粉丝依旧不落下风。
【yan神一个人进点,队友不跟不补枪什么意思?】
【队友菜就菜,别往决斗身上推锅好吧】
【?说这话我们ROO队粉就不乐意了啊】
【笑死,我队怎么说也是世界四强,招韩昌言进来是为了补进攻短板的,他送成这样我们还没说话呢】
【早听说韩昌言粉丝难伺候,怪不得Collapsar都不要你主子】
【好了比赛还没结束分什么锅?都是一个队的!】
后台,snapi看着手机上直播间的弹幕,啧啧出声,但也没有说话打扰另一边布置战术的教练组。
刘号熙却也发出了和他如出一辙的啧声。
“我说,你们收着点打啊……这图还没练完呢。”他表情复杂,“之前不好跟ROO约训练赛,今天过后就更不知道了。”
“刚好下半场手枪局试试新战术吧。”助教瓶瓶说,“ROO遗落境地的防守出名不是没有道理,虽然不知道换上韩昌言之后有什么变化……”
他说着说着,声音就小了下来,底气似乎也不是很足。
王叡见没人说话,左右一看,耿直道:“我是感觉他们进攻变菜了……以前再怎么龟着,也不至于打个10-2啊……”
“你看你家小孩。”段骋雪笑着碰了碰楚别夏的手森*晚*整*理肘,用只有两个人听到的声音说,“宁愿骂别人菜,也不愿意承认是我厉害。”
楚别夏瞥他:“少在这时候挑起队内对立情绪啊。”
段骋雪立刻举双手示意投降,虽然脸上的笑容没有半点悔改的意味。
楚别夏没再看他,工作状态下,楚队长的态度一向秋风扫落叶。
“速战速决吧,Dino也好休息会儿。”他说,“训练赛的问题,以后都可以再沟通。”
教练组还没说话,Dino先原地蹦了起来。他神情有些慌张,脸色发白,但还是努力打起精神:“我没事!我可以打!”
“挺坚强。”段骋雪刚笑开,就感受到楚别夏落在自己身上不是很友善的目光,眉眼微动,微微站直了些,立刻改口。
“但是别拿自己身体开玩笑。”
Dino眸光黯了一瞬,他沉默下来,低头认真想了片刻,再抬头时,已然目光坚定。
“我知道的,队长,前辈。我可以坚持。下把正常打二突都行!”
snapi皱眉:“要是没发挥好,你知道……”
“我会被骂,我知道。”Dino说,“但是队长和前辈这么厉害的人都有人骂……说明做的再好都不可能讨所有人喜欢。”
“我不怕!”少年已经哑了的声音坚定地说,“只要队伍需要我,我什么都能打!”
休息室内有一瞬的安静,Dino英勇就义的表情只维持了短短几秒,就在一片寂静里开始感到尴尬。
好、好像有点太上头了……说的话怎么那么肉麻……
忽然,一道轻笑声响起。Dino抬头,看到了银发前辈赞许的目光。
“我觉得挺好啊。”段骋雪含笑开口,手不老实地搭上楚别夏一边肩膀,“孩子都有这决心了,咱们做长辈的也该尊重,是时候放……嘶!”
楚别夏背过身,收回踩了一下段骋雪的脚,顿了两秒才低声说。
“好。”
Dino得了许可,瞬间容光焕发,一激动把退热贴都撩掉了,snapi赶忙老妈子一样,给崽子换了个新的拍上。
“我去下卫生间。”教练给Dino强调战术安排时,楚别夏说了一声后径自离开。
卫生间的冷光下,楚别夏鞠了一捧冷冰冰的水,把脸埋进掌心,反复几次后,刘海都湿了个透。
可脑海里突然翻涌起来的想法却还是没被浇灭。
差一点……
差一点,他就又做了错的选择。
Dino明明想发挥,也觉得他自己能承受,偏偏被他这个队长否决,轻视,TUG其他人也都不会反驳队长的抉择……
韩昌言是不是也在这样的日积月累里逐渐对他生出怨气和恨的?楚别夏忍不住想。
Dino,会被他逼成下一个……吗?
捧着冰水的手微微颤抖,不知是冻得还是别的什么。
身后偶尔有工作人员的脚步声传来,没人为这个角落停留,直到熟悉的声音响起。
“快上场了。”段骋雪站在门口,和洗手台前的人隔了两米远,轻声提醒。
楚别夏弯着的腰背僵硬了一瞬,匆匆开口,语气强行平静:“好,我知道了,你先……”
“我等你,不急。”段骋雪说,“把刘海擦一下,小心着凉。”
对方没有问为什么,让楚别夏浅浅松了口气。他随手扯了张专门擦手的、质地极硬的纸,草草折叠两下就按上额发。
纸张尖锐的折角猝不及防扎得他“嘶”了一声,楚别夏下意识拧眉,却也没打算停下擦拭,手上动作粗糙急促,没什么章法地把额头蹭出一片红印。
镜子里站在他身后的人终于看不下去了,脱下队服外套,上前一步,抖开之后兜头罩了下来。
“手放下来。”段骋雪说。衣服下面的人迟疑两秒,没有作声地乖乖照做了,硬邦邦的纸在他掌心里被揉成皱巴巴的一团。
队服柔软的布料贴上额头,楚别夏下意识闭上眼睛,鼻间冷硬的生水味道被淡淡的海盐气息取代,外套上还残留着对方的体温。
楚别夏张了张嘴:“我自己……”
“别动。”
楚别夏蜷了蜷想要抬起的手指,最后讪讪放下。
湿漉漉的刘海被擦得很仔细,技巧和他本人显然不是一个档次。
就在楚别夏以为他会开始数落自己、又或者再也不会开口的时候,段骋雪轻轻“啧”了一声。
“留了这么久长头发,擦头发技术怎么也没长进?”他说,“平时洗完头也不擦?”
“……会吹一下。”楚别夏下意识接话。不知道话题怎么突然拐到生活的一面。
“就吹一下?”段骋雪说,“就知道你懒得打理。”
楚别夏目光飘了飘,底气不足地催促:“……快点,要上台了。”
段骋雪笑了声,没再说话。
直到他换了两次干燥的队服部位,衣服下湿漉漉的手感蓬松起来,段骋雪才停下动作。
楚别夏半眯着眼被揉头,直到对方停了动作才清醒过来,他愣了愣,然后抬手就要掀开外套。
那只给他擦头发的手却轻轻地、不容拒绝地按住了他的前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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