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追男孩子(24)
???
我扭头,看到陈果果朝我们这边小跑过来,身后跟着一个高大的男生。
这还是我第一次见到没穿校服的陈果果,她穿了一件浅蓝色的连衣裙,脚上蹬着凉鞋,细白的小腿裸露在外面。
她先跑到我面前,又对着身后招手:“闫鹤,快来呀。”
闫鹤?我连忙抬头看唐时,唐时听到闫鹤的名字没什么反应,依旧是垂着眼睛一副对什么都不敢兴趣的样子。我又看向祁乐,见祁乐正朝唐时挤眉弄眼,无奈妾有意郎无情,任他五官怎么抽筋唐时都做出任何反应。
闫鹤端着两杯奶茶慢吞吞地走过来,陈果果拉着他给我介绍,“这是闫鹤,高三的学长,我们俩住一个小区。”
她看着我,浓密的睫毛像两排小梳子,轻轻扑闪了下,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温晨告诉我你今晚要来玩,我自己一个人不敢过来,就叫上他一起了。”
好一个温晨!看着浓眉大眼的怎么就叛变了呢!
我左右等不到温晨,知道自己被他摆了一道,温晨现在指不定在家里偷着乐,觉得自己给我牵了根鸳鸯线。
我看了眼站在陈果果身后一脸皮笑肉不笑的闫鹤,下意识地往唐时的方向靠了靠。
“我同学大概不会来了,”我喃喃地说:“不然我们就先进去吧。”
祁乐让跟他一起的那群人先走,自己留在后面陪着我们,我跟唐时走在中间,陈果果和闫鹤在落后我们两三步的距离。
也不知道闫鹤是不是故意的,他在后面跟陈果果说我娘里娘气的坏话一字不落地飘进了我耳朵里。
陈果果语气急促地说:“你别说了。”
我有些郁闷,伸手戳了唐时一下。
唐时就知道跟祁乐说话,不理我,我稍微用了点力,又戳了他一下。
唐时看向我,疑惑挑眉。
前面刚好有一个买糖葫芦的老伯,推着三轮车慢悠悠地往前走,我都怀疑他能不能在杂技团散场之前走过去。
唐时看了一眼老伯车上琳琅满目的冰糖葫芦们,做出一副了然的样子,“你要?”
我扭头看了闫鹤一眼,刚好他也在看我,我们俩目光相撞,他给了我一个挑衅的笑容。
他今晚穿了件类似篮球背心的上衣,晒成古铜色手臂上是硬邦邦的肌肉。
……
我迅速转过头,告诉唐时我想要一串橘子瓣的糖葫芦。
“哟,”闫鹤说话了,“我还以为只有女孩子才稀罕那些东西呢,唐时你这是带了个弟弟还是妹妹啊?”
陈果果在旁边推了一下他的胳膊,轻声道:“你能不能别说了……”
唐时很平静地转过身,拦住闫鹤的去路,“你把刚才的话再说一遍?”
男生在自己喜欢的女孩子面前是不能落下面子的,陈果果还在旁边,闫鹤当然不能认怂。他在唐时胸口推了一把,啐道:“我说他是个小娘们,就喜欢娘们的东西,怎么了?我说错了吗?”
气死我了!
我被他气得两眼漆黑,上前横跨一步,抓着闫鹤的手臂一个背摔把他扔了出去。
可惜我和闫鹤体型差距过大,加上我平时在跆拳道班也就是对着道具人拳打脚踢的本事,这头一次在人前展示功夫就出了洋相,闫鹤倒是被我扔出去了,我自己也趴到了地上。
我扭到腰之前的唯一一个念头是——果然,打架这样粗鲁且俗的行为不适合我这种积极向上的美少年。
“啊——”
我跟闫鹤叠罗汉一样摔在一起,陈果果发出一声急促的尖叫,唐时也一脸错愕地看着我。
闫鹤先反应过来,伸手掐住我的后颈,喘着粗气说:“你想死是不是?”
我的脸砸在他肩膀上,鼻子被他肩上的骨头撞的生疼。但问题不在鼻子,我吸了口凉气,把手伸到后腰:“嘶,好疼……”
这天晚上杂技表演没看成,我还腰部负伤,神色郁郁的趴在医院的床上等医生给我糊膏药。
祁乐站在旁边笑个不停,从刚才笑到现在,“我不行了,肚子疼……唐时,程月光太可爱了,哈哈哈哈哈……”
好丢脸……我把脸埋进胳膊里,拒绝跟外界交流。
医生特别冷酷地用戴着手套的手指在我腰上按来按去,问我疼不疼。
我微微偏过脸,闷闷地说:“疼。”
这下唐时也笑了,他伸手在我头上敲了一下,训我:“毛都没长齐还敢学人打架,以后还敢吗?”
我错了,以后还敢……
我当然不敢这么跟唐时说,我趴在床上,特别难过特别真挚地说:“再也不敢了。”
杂技看不成,第二天的跆拳道课也不能去上了。
我不敢让我妈知道我扭了腰,又怕她闻到我身上的膏药味问东问西,干脆扒在门口说我晚上要在唐时家睡觉。
“你这孩子……”
我妈不太想答应,但我爸揽过她的肩膀,“让他去,又不是没在唐时家睡过。”
他嘱咐我明天定好闹钟,不要耽误了跆拳道课。
我嗯嗯答应着,拎着膏药溜到了唐时家里。
好在唐时的床够大,我小心翼翼地抖开被子,让他晚上睡觉老实一点,不要踢到我。
唐时坐在书桌旁的椅子上,双腿-交叠,很安静地看着我。
我被他盯得发毛,停下动作跟他对视,伸手摸脸,“看什么看,我脸上有花吗?”
第18章 揽镜自顾夜不眠
唐时洗完了澡我才进卫生间,镜子上全是热气,我打开水龙头,用手鞠了点水泼在镜子上。
镜子上的雾气遇冷化成了水,镜面重新变得清晰。
我站在洗手池面前看镜子里的自己,伸手捏了捏脸,觉得自己眼睛太大眼皮太薄,长得是稍微没有男子气概了些。
那也不算娘吧……我惦记着闫鹤说的话,对着镜子做了个凶巴巴的表情。
镜子里的我也呲着小白牙凶狠地看着我,我满意地拍了拍脸,心想以后一定要凶一点才行。
浴室里全都是热气,刚泼完水的镜面没一会儿又被雾气占领。
我用指尖在镜子上画了个呲牙的凶狠表情,从柜子里拿了一个新的牙刷开始刷牙。
我腰上贴个膏药不能洗澡,就简单地洗漱了一下,踩着拖鞋从浴室里出来。
拖鞋踩在地上发出吧嗒吧嗒的声音,在我走过的地板上留下一串水渍。
唐时又在房间里抽烟,我走到窗边拉开窗子,只留了一层纱网。
“唐时。”
他坐在桌子旁抽烟,我蹭到他旁边坐下,唐时嘴里咬着烟,懒懒地抬了下眼皮,“干嘛?”
桌上没有烟灰缸,有一小盆仙人掌,可怜的仙人掌在一片烟灰中艰难地生长,赖以生存的营养土里面还插着几个烟头。
夜晚的风很舒服,就是把烟全吹到我的方向来了。
我嗅着空气中的烟味,尼古丁混杂着薄荷的味道并不算难闻,我侧过身子看唐时,“我是不是很好看。”
唐时呼了口烟,没说话,我继续说:“他们都说我像我妈,你觉得……”
“停!”唐时把烟头直接按在仙人掌的花盆里,“你想问什么直接说。”
我迅速接话:“我很娘吗?”
“……”
唐时跟我对视了一会儿,就在我怀疑他觉得我问了个智障问题,并不想回答我的时候,唐时开口了:“你还记得你在你房间对着镜子抹口红吗?”
“那是唇膏,”我纠正他,“唇膏。”
“哈,”唐时很不可理喻地看着我,“有什么区别吗?你涂口红和你涂唇膏有区别吗?”
窗外的夜虫唧唧轻语,我瞪着唐时,反应了好一会儿,才很震惊地说:“所以你其实一直觉得我是个娘炮?你——”
“你小点儿声。”
唐时轻声呵斥我,“我妈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