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一级基建狂魔(172)
然而,他竟然在信堆里,又发现一封钱旭阳代寄的菲律宾来信。
同样的棕褐色封皮,同样的黑色笔迹。
却有着前后相差了一个多月的邮戳。
殷以乔向来引以为傲的记忆,在面对两封相似菲律宾信件时,变得模糊不清。
律风什么时候,又寄了一封信给他?!
他的眉头微皱,快速地拆开了这两封看起来一模一样的信封。
邮戳时间稍早的那封信,装着几枚批量印刷出来的书签,上面用英语写着菲律宾的谚语:“抓住今天,才能不丢失明天。”
书签上没有律风的笔迹,自然是钱旭阳在律风重伤昏迷的时候,帮忙敷衍他的那一封。
很快,殷以乔从另外一封信里,抽出了薄薄的信纸。
他只需视线一扫,就知道这是律风亲笔所写。
“师兄,对不起。”
殷以乔笑意浅淡,果然犯了错的人,连写信都不写什么“展信佳”“见信如面”了,开口就端正了态度。
“这封信是我悄悄写的,偷偷让钱旭阳帮我寄出去,你收到了千万不要意外!”
殷以乔笑意渐浓,他当然意外。
这家伙在菲律宾,天天都在他眼皮底下养伤,怎么跟钱旭阳商量好,背着他写信寄信的?
“我深深意识到自己的错误,我发誓,再也不敢瞒你任何事情,哪怕伤口又痒又疼,也会直接告诉你。不怕丢脸。”
殷以乔根本克制不住嘴角弧度,发出哈哈的笑声。
仔细想想,律风养伤期间,确实异常听话异常乖巧,他以为是师弟没精力造作了,趁着没外人撒撒娇。
想不到,居然是律风悄悄单方面检讨过了。
这封信就像是一个意外,停住了殷以乔的脚步。
他忽然不急着去盯住掌勺的律风,悠闲地依靠办公桌,慢慢品读半年前的律风。
“也许我说什么,你都不会信我了。”
“但我这辈子都不会像你说的那样,录下声音来骗你安心。”
“我不后悔让钱旭阳帮我寄出那封信。”
“因为中枪那刻,我想到的不是桥梁,不是责任,而是我的信。”
“没有我的信,师兄你会等得多难过。”
“我只后悔自己没用,不能早点醒来,亲自给你写一封,让钱旭阳帮我寄出去。”
“幸好,一切还能后悔,一切都还来得及。”
“师兄,菲律宾又热又苦,做援建又累又闷,我不希望你来陪我受罪。”
“但是你来了,我很高兴。”
“你陪我走遍了英国,走遍了中国,终于走到了菲律宾,好像我去到哪里,你都会一直陪伴着我,无怨无悔。”
“我感到幸福,又充满愧疚。”
“师兄,从今往后,我也想陪你走遍你想去的地方,看遍你想看的世界,永不分离。”
殷以乔的笑意始终未散,眼前看的是字,耳边却尽是律风认真的语气。
这封信,律风从未提起过。
他想,大约是律风以为信寄丢了,没有勇气说出当初提笔写下的承诺,只敢小心翼翼地计划未来行程,将所有的坦白藏在心里。
殷以乔觉得有意思,甚至考虑哪天有空,做一个墙面设计,把律风寄给他的全部信件装裱起来,做成卧室最好的装饰。
当然,这封信必须装裱在最中央的地方。
让律风睁眼就能看到,自己灵魂深处的真情实意。
不过,他不需要律风的愧疚。
人生匆匆不过百年,何必浪费时间计较你我。
律风的喜欢,便是他的喜欢。
律风的欢喜,便是他的欢喜。
只希望律风言而有信,从今往后,永不分离。
办公室的门忽然被人敲响。
“师兄,忙完没有?吃饭了!”
楼上楼下的距离,比起拨一通电话更近。
律风亲自来接他了。
“嗯。”殷以乔关上书柜,笑着打开办公室门,“忙完了。”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可以一路看到这里的所有人,这文就此完结。
律风成长在日新月异的中国,亲手建设了更好的中国,也会在这样美丽动人的中国大地度过一生。
我准备修一遍全文再写番外,可以确定的是:番外不会涉及老与死。
因为我希望他们永远活在最好的年华,一如初见的模样。
修文主要是为了删改不满意的描述,调整一些为了保持日更仓促间没能表达好的情节,然后一次性替换,所以不用担心修文会导致前后不一致的问题。
不过,即使我修文,故事还是这个故事,依然会充满爱国主义歌颂、不切实际的浪漫幻想,还有我一个外行眼中宏伟壮观的基建事业。
师兄也只会是这样的师兄,自始至终都是律风加班画图、人间蒸发、远隔山水依旧能够信任的可靠肩膀和温柔软肋。
非常感谢能够喜欢这篇文的你们,陪伴我渡过了快乐又痛苦的三个月连载期,没有你们的喜欢,我可能早就跑路了也说不定。
感谢鸟哥、博士、菜菜、龟龟、铁汁、叽霸诸位大佬每天饱受我的折磨,大家在码字的日子里互相伤害。
也感谢晋江编辑和天闻角川编辑认可桥梁建设这个题材,让它能够签约简体出版。
确实很多地方写得不好,但我会努力改好一点交稿。
如果一切幸运的话,也许很多年后,你们忽然想起这么一本文,在网上一搜“哦,出版了啊”,大约就是我们最好的重逢。
第93章 番外今天的律老师没来上课
律风偶尔在a大开讲座。
他也不教什么高深复杂的理论知识,只是跟憧憬建设祖国的学生们,谈谈当前桥梁设计要点,一起探索未来桥梁设计的方向。
这种讲座随着律风的工程项目时有时无,殷以乔没把它当成什么严肃课程看待,只当是律风闲来无事时的小爱好。
他知道律风喜欢和学生们相处,偶尔还能收点小作业。
看一看未来的设计师们,怎么规划国内的桥梁、建筑,时不时还和他分享优秀的作品。
虽然,那些作品在殷以乔眼里惨不忍睹,他还是温柔笑着点头,鼓励一句:有创意。
殷以乔想,爷爷和律风意气相投果然源于方方面面。
教学生这么辛苦不讨好的事情,律风竟然做得格外开心,以至于他们经常一起讨论,怎么修改学生们“有创意”的笨拙作品。
又是一天周末休息,殷以乔被身边轻微的小动作惊醒。
他稍稍抬眼,就见律风蹑手蹑脚穿衣服,漆黑室内仅仅透出窗帘缝隙的光。
殷以乔想也没想,伸手把人捞了回来。
“怎么不多睡会儿?”
忽然,他抬手打开电动窗帘,大亮的晨光柔和洒进卧室,照得律风眉头紧皱,显然在忍痛。
不太正常。
“不舒服?”殷以乔的睡意烟消云散,伸手去捏律风的腰。
律风伸手推他,又要翻身起来,愁眉苦脸的穿衣服。
“请假吧。”殷以乔伸手就能把病号撂倒,“给吴院还是冯主任请假?我来打电话。”
“不行……”律风被他按在床上,还没忘记扑腾,“我有课呢。”
律风说得有气无力,伸手推开殷以乔,怀着崇高的教师荣誉感念叨道:“之前他们交了作业给我,说好了今天给他们点评。这点儿小病——”
话说一半,律风没好气的乜殷以乔一眼,“放手,我上课。”
那样子,简直是在跟殷以乔撒娇,充满了十分想对他昨晚为所欲为、不听劝阻的可恶行为进行强烈谴责,却又无能为力的舍不得。
殷以乔看得心绪温柔,但是手腕强硬坚决不放。
他扒衣服熟练得律风毫无还手之力,把人重新裹得严严实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