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为偏执校草的猎物后(44)
寝室里没有药水和创可贴,林枫琢磨着小室友晚上睡觉伤口有可能会碰到被子,披上衣服要出去买,邬希说不用,他还是执意出门,没两分钟就回来,表情有些古怪地在桌上放下一个袋子,“那个……秦璟泽给你的,我在楼下碰到他了。”
与其说是碰到,不如说是秦璟泽直挺挺站在楼门口,跟个门神似的,那是他的必经之路,想碰不到都不成。
邬希眉眼淡淡,早就料到。
腿上的伤其实已经处理得差不多了,倒是疼痛一直持续,让他心情更加烦闷,为了避免往秦璟泽头上撒火,还是暂时别见面得好。
他拿起手机,无视掉未读短信和未接电话,打开备忘录记下:秦璟泽当众甩脸色,还扯我胳膊,很疼,记仇一次。
原本想记秦璟泽跟踪他,但又想起这人有正当理由在身,是受会长委托给白文晖送什么东西来的。
就没见过这么会钻空子的人。他揉着隐隐作痛的额头。
作为在集体活动中早退的补偿,邬希下单买了一箱巧克力,等到组织部在两天后的晚上开会时抱着箱子到办公室。
办公室里人还没来齐,他瞥见白文晖的位置上坐着个漂亮女生,不是组织部的人。
白文晖站着,脸色好像不太好。女生忽然抬头看向邬希,嘴角微微下抿。
正式开始开会的时候她也没走,就一直坐在白文晖的位置上,白文晖今天说话比起平日里更言简意赅,正常要开半个小时左右的会,十几分钟就结束了。大家把巧克力分了分,邬希旁边的女孩子轻声跟他说悄悄话,“那个好像是部长的女朋友。”
闻言,邬希若有所思点点头,然后又开始思考今天要不要去看大毛,他已经好几天没见到大毛了。秦璟泽房子的钥匙就在他兜里揣着,他随时可以打开那扇门,但他很犹豫。
直到站在房门口,他依然没决定好,先回了趟自己家,坐在椅子上沉吟良久,慢吞吞踱步到门口,隐约听见门外有狗叫声,正怀疑是幻听,门被爪子拍了两下。
邬希立刻开门,一颗毛绒绒的狗头就探进来,两爪一并用后腿直立,朝他作揖。
居然学会了新技能。
邬希笑了出来,没关门,揉着大毛的脑袋一起进屋,门在他身后缓缓关上,终于得到默许进门的秦璟泽一路跟着他到卧室,垂手立在门口。
“坐”,邬希把电脑桌边的椅子朝他踢踢,“没罚你站。”
眼瞧着秦璟泽又要张口说对不起,他抢先打断,“先坐下。”
“该记在小本本上的事我已经给你记了,现在给你个机会,还有什么瞒着我的你自己心里清楚,坦白从宽”,邬希盘膝坐到床上,大毛趴在他怀里,安安静静由着他顺毛。
秦璟泽双手放在膝盖上,坐得笔直端正,抿唇沉默约摸半分钟。
他迅速权衡了各种情况下的最好可能和最差可能,终于开口,“我还安排了人跟你部长的女朋友说你们走得太近,建议她盯好他……”
这事邬希还是从赵治恺那知道的。
昨天下午赵治恺不知怎么抓到了秦璟泽暗中叫人说闲话引白文晖女朋友误会的证据,直接递到他眼前来。今天开会时他见白文晖的女友真的在,而且对他的确有些敌意,就知道此事不假。
“他以前也没少做这种事,你别把他想得太好”,赵治恺不放过任何一个可以踩秦璟泽一脚的机会。
许多邬希其实没必要遭遇的麻烦,没必要交恶的人,都有他暗中操作的手笔。
这是一种令人深有负担的病态独占欲和控制欲。甚至想要让所有人都孤立邬希,这样就可以被他独自占有了。
只要从别人那感受到的都是恶意,邬希自然只会依赖他一个。
邬希抬起手招了招,让秦瓃泽把脸伸过来。
大毛拱着脑袋挤到两人中间,被他捏了一把脸,呜呜叫着滚到地上翻出肚皮,勾.引得邬希忍不住伸脚去揉弄这块毛绒绒的小地毯。
从大毛身上收回视线,他看到秦璟泽侧着半边脸,一直在等他动手。
或许是耳光。秦瓃泽平静地等待。
预想之中的清脆疼痛却没有如期而至,取而代之的是冰凉柔软的掌心,不轻不重地抚触。邬希摸了摸他的脸,和摸大毛一样,“坦白从宽,你既然自己承认了,那这事就先不跟你计较。”
话锋一转,温柔的抚摸又变成了狠狠一捏,他掐住秦璟泽的脸,“不过上次ktv的事没办法勾销,你现在还有两次机会,再被我发现搞事,后果你懂。”
有一个月不跟他说话的惩罚等着他。
“你得改改现在这种状态”,邬希一边说着,松开秦璟泽,俯身搂住大毛,目光一瞬不瞬审视秦璟泽。尽管这人很努力地在伪装,但仔细看依然能捕捉到些许躁动。
有嫉妒心很正常,无论是亲人朋友还是爱侣,人的本性就是如此,占有欲伴随感情催生。可秦璟泽连狗都嫉妒,只是看到他丝毫暧昧也不沾地拥抱一下白学长就会发疯。
而他不是秦瓃泽的所有物,他是人。
邬希拍了拍大毛把它挪到一边,又伸手摊开,秦璟泽就将头凑过来。
邬希眼神柔软了几分。
他的童年除了不自由和孤独之外还算幸福,即便如此也和正常家庭的小孩在感情心理方面有所不同。秦璟泽活到十几岁生活里只有阴霾,有心理问题也怨不得这个人。
大毛似乎感觉到秦璟泽情绪的变化,凑过去舔了舔他,秦璟泽的头就低低地垂下去,小心翼翼靠上邬希清瘦的肩膀,不敢太用力。
邬希没躲,抬手拍了拍他的后背,“衣服脱掉给我看看。”
检查一下。
秦璟泽没有犹豫地露出脊背,上面没有新伤。邬希就松了口气。
他并不知道,有些手段可以造成足以让性子最烈的恶犬也恐惧的疼痛,却可以不在身体上留下明显的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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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闲下来,邬希就又想去逛宠物店,给大毛买零食。虽然买回去大毛也不可能一口气全吃掉,有专业人士严格控制它的饮食,否则非要被他娇惯得超重,变成一个肉滚滚的毛绒球。
他这次也有进步,克制住了一部分购买欲,只买了一点点,单手就能提动,为了奖励自己,转头就去便利店买了根冰棒。
因为身体不好,体质虚寒,他很少吃这种冷食,小时候几乎一年只吃一两次,于姨也不会让他独自吃完一整根。搬出来住之后,他瘾上来曾经挖着吃过半桶冰淇淋,以断断续续咳嗽将近一个月为代价,之后再也不敢。
大毛的牵引绳交到秦璟泽手里,邬希晃晃悠悠走在路灯下,找到一个垃圾箱,就撕开包装外皮丢进去,牙齿敏感不敢直接上牙咬,舌尖先舔一下,然后就被冻得太实太硬的冰棒粘住。
有点蠢。感觉就像林枫说的去他们东北那边冬天舔铁栏杆的效果。
邬希余光试探瞟一眼秦璟泽,希望他没看见,却不料四目相对,秦璟泽像是接到了错误暗示,突然俯身凑过来。
路灯下两道影子重叠,一个覆盖另一个。鼻息短暂交融。
“!”,邬希无法确定自己的嘴唇有没有被碰到。秦璟泽从他舌尖掠夺走几滴甜腻化开的奶浆。他借此获得了自由,舌尖却也隐隐发麻,手里的冰棒都变得烫手,“谁让你——”
秦璟泽若无其事举起手里的狗绳,“手不干净。”
没办法用手,那就只能帮希希吮开。
“……”,与他对视沉默两秒,邬希叼住冰棒,神情恢复平淡,像是很不在意的样子。秦璟泽一直在打量他的反应,见他如此,忽然就想起ktv时他说接过吻,眼神瞬间变了。
本就是故意为之,邬希完全没有跟他解释的意思,自顾自往前走,时不时逗一下大毛。冰棒吃到一半就不能再吃了,吃多会咳嗽。大毛见他拎着剩下的半根半天不动口,就讨好地朝他咧嘴,想要捡剩。
刚刚蹲下去,他手上突然一空。
大毛靠卖萌即将得到的奖励被秦璟泽截胡,尾巴也耷拉下去不摇了,黑豆一样的眼睛里盛满了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