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找我?”秦乐祥支棱起来,眉飞色舞。
“她就在那边。”小男孩指向拿饭的窗口,“你要不要和我们一起吃?”
“我和哥哥吃完去找你。”秦乐祥给小男孩介绍邢泱,“这是我邢哥。”
“你好。”邢泱说。
小男孩看到邢泱,愣了下,问秦乐祥:“你哥哥是外国人吗?”
“不是。”秦乐祥说,“他是不是很帅?”
邢泱笑着看两个小男孩聊天,他抬眼望打饭的窗口看去,一个扎着马尾辫身材高挑的瓜子脸女生端着餐盘,怔愣地与邢泱对视。
秦乐祥跳起来:“庄依依!”
原来她是依依,邢泱心想,他收回目光,落在邵峙行身上:“看我干什么,你吃饱了?”
邵峙行扒干净最后一口米饭,说:“吃饱了。”
庄依依端着餐盘走到秦乐祥和邢泱这桌旁,问秦乐祥:“这是你家长?”
“我哥哥。”秦乐祥有问必答,殷勤极了。
“你好。”庄依依大方地看向邢泱,“我是秦乐祥的同学庄依依。”
“我知道你。”邢泱托着下巴,他看得出来面前的初中小姑娘佯装高傲实则紧张,语气温和,“祥祥说你学习好。”
“是的。”庄依依把餐盘放到旁边的空桌,双手背在身后,“你吃过饭了吗?”
“吃过了。”邢泱瞄了一眼面前空空的餐盘,他推一把秦乐祥,“祥祥陪你吃吧,我们下午有事。”
秦乐祥没意见,麻溜地坐到庄依依身旁,另一个小男孩坐在秦乐祥对面,庄依依咬唇,坐到桌旁,看着邢泱收拾餐盘的身影。
邵峙行压低声音:“庄依依喜欢你。”
“她哪是喜欢我,她是喜欢帅哥。”邢泱说,他看向邵峙行,“你不会连初二小姑娘的醋都吃吧?”
邵峙行猛地噎住,他端起空餐盘,走到收残处“咣当”一声放下。
“动作轻点。”邢泱跟在邵峙行身后絮絮叨叨。
邵峙行闷头往前走,邢泱快走几步拉住他:“这来来回回都是学生,拉拉扯扯多不好。”
“那你松开。”邵峙行说。
邢泱松手,邵峙行瞪他一眼,抓住邢泱的手,将自己的手腕塞进邢泱手里。
“哎你怎么碰瓷儿。”邢泱凑到邵峙行耳边,“你真是比小姑娘还容易害羞。”
走出校门,邢泱沿着人行道往前,踏进街角的一家小卖铺,买了一盒烟和一个打火机。
邵峙行问:“你不是戒烟了吗?”
“心情不好。”邢泱说,“就一根。”他拿出两根烟,分给邵峙行一根,犹自点着,幽蓝的火焰舔过烟草尾部,邢泱吸了一口,说,“我有一个新消息,你听后也会想来一根的。”
“什么消息?”邵峙行食指夹着烟问。
“毛云雅跳楼了。”邢泱声音低沉,他将打火机扔给邵峙行,“从十楼跳下,当场死的。”
听罢,邵峙行半天没说话,他默默打着火苗,点一根烟,吸一口,吐出烟雾。
“孙锦本来不想继续这件事,我劝住了。”邢泱说,他眉眼显露几分戾气,“总要有人为这件事付出代价。”
邵峙行黝黑的眸子盯着邢泱,他想说点什么,刚张口便打住,他将烟摁灭在垃圾桶上,抓着邢泱的衣领吻上去。
邢泱单手拿着烟,一只手扶住邵峙行的腰,温柔地亲吻他,像亲吻一支娇贵的玫瑰。
“邢泱,邢泱。”邵峙行断断续续地说,“我帮你。”他真的好喜欢邢泱,邢泱是什么样的人,他心里再清楚不过。邢泱是个上了无数道锁链的木箱,是海盗藏匿的宝藏。玩世不恭,奸诈狡猾,唯利是图,这样一个人,邵峙行鬼迷心窍地认为邢泱是个好人,只有他才能发现邢泱柔软的一面,这个发现满足了邵峙行暗中作祟的独占欲。
邢泱捏捏邵峙行的后脖颈,笑弯了眉眼:“事成我给你发个大红包。”
第65章 父母
借着邢泱的关系,邵峙行接连采访到北师大儿童教育学和心理学的教授,编纂一厚沓稿件备用。他们站在小区门口抽烟,邢泱对着垃圾桶磕烟灰:“你准备怎么做?”
“跟毛云雅父母聊一聊,明天发报道。”邵峙行看着指间燃烧的香烟。
“不采访周云航了?”邢泱问。
“会有人采访的。”邵峙行瞥他一眼,“你不是经常说,有蛋糕大家一起分?”
“没想到你听进去了。”邢泱说。他以为他们为人处世的观念截然相反,邵峙行便不会听他的话。
邵峙行弹弹烟灰,说:“你讲得对,我为什么不听?”他本就话少,抽烟的时候更显冷漠,看向邢泱的眼神却柔软。他学着邢泱说话的腔调,尖锐的反问加锋利的眸光,像一把一往无前的尖刀。
邢泱抬起手揉了他一把:“好好说话。”他将燃尽的烟丢进垃圾桶,从口袋里掏出一盒口香糖,递给邵峙行一个,“吃完进去。”
“哦。”邵峙行接过糖,拆开糖纸放进嘴巴,急匆匆地咀嚼,然后亲在邢泱脸颊。
“偷袭收费。”邢泱说。
一天到晚尽说些不着边际的玩笑,邵峙行习惯性地忽略邢泱的话,反正邢泱没推开他,他想怎么对邢泱都可以。
邢泱拍拍邵峙行的后背:“你没有骨头吗,非要靠我身上。”
“没有。”邵峙行干脆利落地承认。
邢泱拿他没法:“光天化日之下骚扰良家少男啊!”
良家少男,邵峙行心想,邢泱真是半点不挨边,整个一没心肝的奸商。他站直,把口香糖吐到糖纸上,包好丢进垃圾桶,说:“我们进去吧。”
进去面对毛云雅的父母,别看邢泱嘻嘻哈哈没个正形,他心里其实颇为打怵,他真的真的很不喜欢面对真实的痛苦,那让他感到压抑窒息。
邵峙行见邢泱迟迟不挪步,纳闷地催促:“走吗?”
“我……”邢泱皱眉,“要不,我在这等你。”
邵峙行这才意识到邢泱不想进去,他收回脚步,站在邢泱身旁,说:“你不想去。”
“嗯。”邢泱说。
“为什么?”邵峙行问。可能是身为记者的缘故,邵峙行问问题的表情十分的真诚,一双黝黑的眸子泛着星星点点的微光,邢泱看向邵峙行,仿佛自己不回答就是天下最狠心的人。
真实是公关天然排斥的东西,邢泱之所以适合做公关,原因在他擅长颠倒黑白、以假乱真。如果让邢泱去做邵峙行的工作,他必定做不来,单单是面对受害者声泪俱下的控诉,邢泱都觉得脑袋胀痛,他不擅长安慰,亦不想表达怜悯。
邢泱的信仰中二极了,牛逼的人从不回头看爆炸。他最爱做的事,就是丢下一篇似是而非的声明,任网民绞尽脑汁逐字逐句地猜测他的意图。
然而面对毛云雅的父母,就是面对爆炸。邢泱有所预感,悲伤绝望的气氛一定会炸得他好几天睡不着觉。
邵峙行静静地看着邢泱,等待对方给出一个有说服力的答案。
邢泱想了想,叹气:“走。”睡不着就睡不着吧,三十万在前方招手,不赚白不赚。
邵峙行握住邢泱的手,他的手心干燥有力,无声地为邢泱鼓气。邵峙行从不刻意安慰采访人,单靠他认真的聆听、专注的眼神和真诚的表情,就足够让采访人情绪稳定,这是独属于邵峙行的天赋。
十七栋十楼1001户,邵峙行敲门,开门的是孙锦。
邢泱有些惊讶:“孙先生,下午好。”
孙锦侧身让邢泱和邵峙行进来,他说:“我请了三天假陪陪老同学。”
“辛苦你了。”邢泱说。有孙锦在一旁,邢泱面对悲痛的孩子父母有了少许信心。
邵峙行直奔主题:“毛先生和云女士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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