泉哥气的冷硬的面孔都有些破裂,“你他妈多大人了?不知道你自己是个公众人物吗?怎么着, 工作停了一段时间就觉得自己是个普通人了?你有本事退圈呀?”
我嘴上还不认错,“退就退。”
何南泉被气得不轻,“我管不了你, 让秦未寄过来管你。”
秦未寄进来的时候, 我咬着嘴唇面色不善, 脸上余愠未消。
“南泉说你想退圈?”
他的声音有点冷淡, 听得我心里忽然有了些害怕。
“嗯。”
他沉默了一会儿, 坐在我的对面,“谢遥吟, 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他很少叫我的名字, 很少这样和我说话, 我有些难受侧着头不张口。
“你没有一个做省委书记的爸爸, 你的每一句话都得自己对自己负责, 退圈了你还能干什么?以你的学历你还能找什么工作?还是打算一辈子就这样什么也不做了?”
我震惊得抬起头, 一瞬间红了眼睛,“你嫌弃我?”
秦未寄无奈得闭了闭眼睛, 似乎不愿意再和我交流。
我站了起来, 声音带了哭腔,“秦未寄, 但凡我妈还活着, 我爸在我身边, 轮得到你嫌弃我吗?!”
我不是美人花, 我只是一颗卷心菜。
这次吵架过后, 秦未寄就进组了, 以前去的地方再远他都会一周回来一次, 回不来就和我视频。
可这次一去就过了半个月没有音讯, 也见不到他的身影。
我每晚都睡不踏实, 有时半梦半醒中总感觉他回来了, 然后打开灯, 卧室里仍旧是我一人在孤寂。
我怨过, 也悔过。
但更多的是不知不觉间一切都回不去了的哀痛。
我自卑心理作祟, 我配不上秦未寄, 我要是陆浅的话, 我要是省委书记的儿子, 我又怎么会每天因为配不上我的爱人而使自己, 使自己的婚姻满目苍夷。
我觉得秦未寄不和我吵架则已, 一和我吵架就像是要了我半条命。
秦未寄再回来的时候, 我睡在躺椅里, 毛毯半盖不盖的搭在我的身上。
“起来。”
我睁开眼, 看见他站在我的身边, 短短一月, 耳鬓厮磨的爱人让我陌生的发冷。
“下楼吃饭。”
我心里有气, 不愿意理他, 翻了个身又合上了眼睛。
他一把将我拉起来, 脸上全是怒色,“谢遥吟! 你还小吗?离了人连自己都照顾不好吗?你自己看看你自己什么样子?!”
我当然知道我什么样子, 我也不愿意, 可我吃不下东西也睡不着觉。
“你管我什么样子, 你他妈看不上我你就去再找一个!”
秦未寄慢慢松开了手, 冷淡的脸色有了些动容, 清泠的眼眸有了些悲色,“离婚吧。”
我僵硬的站在了原地, 耳朵被这冷淡的言语撩拨的失鸣, 多日未见光的脸色越发惨白。
我妈走的那一日, 我也是这样站在手术室外面, 双耳失鸣什么也听不见, 我的双手颤抖着, 连最后的告别都没有勇气。
我本身就是个懦弱的人, 除了为了我妈, 我从未争取过什么。
我干的坏事也不多, 灵魂最脏的也不是我, 但我却被一次又一次的抛弃。
“你不要我了?”
“你不能不要我呀。”
“我就只有你了。”
“我错了, 我改。”
“秦哥, 我再也不敢了。”
“你是我的先生, 谁抛弃我你也不能抛弃我呀。”
秦未寄有没有理会我, 我不知道, 我什么也听不见。
等我回过神来的时候, 卧室就只有我一个人。
我坐在地板上看着外面的月光冷的令人发颤, 心却从未像此刻这样平静过。
蒋知深和我感受相同吗?那个夜晚他也是觉得世界没有尽头, 人生无望, 孤独作祟吗?
我的腿脚发软, 手上的劲却用足了力气, 鲜血顺着手腕流淌在我最喜欢那张地毯上。
我也想给我的秦先生留一封信, 可惜我的文笔有限, 留不下什么千古的绝唱, 索性就不写了。
秦未寄, 爱你一场, 你怎么舍得叫我百年孤独呢?
我做了一场遥远的梦。
我有些昏昏沉沉的, 眩晕之中仿佛看见了一束光。
光轮旋转, 转出一个深邃的角度。
在光的尽头, 不知是谁点燃了一盏灯, 在灯的尽头有一个朦胧的身影, 愈近愈清晰, 一刻都不曾恍惚。
灯光掩暗了他半边的脸, 我却看的分外清明。
秦未寄轻抿着嘴, 勾出不大的弧度, 明净的眼眸透着光划破了什么。
许是太强烈, 一道刺眼的光后, 被推出了黑暗。
我猛地睁开眼睛, 喘着气, 那气息中带着不稳的颤抖。
抬手触碰到一片湿润, 看向窗外时, 天是悲凉又诡异的黑色。
而梦中的那道身影就坐在我的床边, 床头微弱的灯光衬得他若隐若现。
我抬手想碰他, 却没有力气。
“秦哥...”
那道身影颤抖了一下, 侧着脸僵硬的看着我。
他的侧脸隐在黑暗之中, 我看不清楚。
他抬手打开灯, 入眼的就是他冷淡的眼眸里布满的血丝, 憔悴而绝望。
我想安慰他, 却被他泛红的眼睛刺激的说不出话。
他慢慢站起来, 有些冷漠,“好玩吗?”
我没玩, 我想说, 可我不忍心。
“谢遥吟, 你是我见过最他妈混账的人, 你没有良心, 你他妈就是个畜生。”
他用最温柔的语气, 几乎说了他知道的所有的脏话。
他一难过, 我好像就又死了一次。
“你要是想死, 你就死的远点, 别死在这里。”
他转身看着我, 绝情的令人发狂,“我再也不想看到你。”
我浑身没了力气, 冲着他边笑边掉泪。
我玩大了。
秦先生再也不要我了。
第8章 我竟然还舍得用自杀来逼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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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这几天总是睡不安稳, 一夜长梦, 起来的时候感觉浑身发虚汗。
纽卡斯尔下了一整天的雨, 我就拉住窗帘睡了一整天。
江陵说我虚度人生丧尽天良。
江陵来英国受邀参加什么品牌发布会, 一待就待了一个月。
国内还有通告, 他就是不愿意回去, 非赖在我这里陪着我虚度光阴。
“谢遥吟, 你这次跟着我一起回国吧?”
我埋在枕头里, 有些睡不醒,“你自己走。”
“跟我回去, 你一个人在这里我不放心。”
我抬起头, 睡眼惺忪独不缺风情, 笑的廉价,“咱俩型号不合适。”
江陵伸手把枕头砸到我头上,“在国外别的没学会, 无赖样学了一身。”
我摆摆手, 又把头埋在枕头里, 声音闷闷的,“你走吧, 别操心我, 我好着呢。”
据江陵说, 圈内的人谁都不知道我这几年去了哪里, 还是有粉丝在英国一个同性恋酒吧里拍到我, 国内的新闻又爆了, 大家才知道我这些年躲在了英国。
江陵给我看了粉丝拍的那张照片, 我染了个金色的头发, 酒吧里灯红酒绿姹紫嫣红, 我眯着眼睛透着一些靡乱, 正和吧台的调酒师搭话。
一张图片迅速在网上泛滥, 营销号的标题一会儿是【昔日顶流谢遥吟情迷英国】, 一会儿又是【谢遥吟酒吧金发现身, 再现巅峰颜值】。
都是些博眼球的把戏。
我早就习惯了, 和秦未寄离婚的那一年, 媒体记者已经将我这朵昔日的美人花摘下来握在手上捏碎, 我也有些年不大愿意接触国内的娱乐新闻了。
我拉开窗帘的时候, 外面还在下着雨。
我小时候不喜欢雨天, 到雨天我就得呆在家里, 天气灰蒙蒙的衬得人都没有光彩。
后来和秦未寄结婚以后, 我就喜欢下雨天了。
他在雨天从来不出门也不看书, 我就缠着他在床上做了一次又一次, 他本是个寡欲的人却总耐不住我一次又一次的撩拨, 过后把我揉在怀里, 情动的啃咬我的肩膀,“够吗?”
不够。
早知道没有以后了, 那时候就该说不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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