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盯着点儿,别闹大。”谢时屿对经纪人说。
他跟江阮被迫出过一次柜,在背后被人辱骂恶心变态,戳脊梁骨,跌烂了那一年所有的幻象,要是他能选择,就算分了手也不会在那个时候离开江阮,可他没得选,只能替他留好所有后路。
现在也一样。
他总对江阮念念不忘,也是觉得当初他离开的时候,江阮明明还喜欢他,他没法忍受江阮会陷入那种如蚁聚膻般的泥沼。
如果真的还有机会在一起,要公开,也得是江阮点头答应,他们主动公开才行。
等姜南离开,谢时屿才又去找江阮聊了一会儿,故意逗他说话,听他声音真的没什么异样,才放心。
“我真的没事……”江阮知道谢时屿以为当年的出柜对他来说是心病,“我刚才去看了看,没那么可怕。”
谢时屿应了一声,最后发了一条热评的截图给他看。
图上写着:
——等一个破镜重圆。
谢时屿很轻地笑了一声,问他时语气却很认真,说:“我也可以等吗?”
作者有话要说: !不好意思!QAQ昨晚改错字结果不小心睡着了,改完竟然没发出来崩溃,一早醒来发现停在存稿箱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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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一屋暗灯
江阮眼睫微颤, 喉咙像是堵着什么化不开融不掉的东西,半晌才找回声音,嘴角抬起笑了笑, 低声问他:“你后来……就没再碰到过喜欢的人么?”
“……”
谢时屿沉默片刻, 语气还是含笑的,听起来却有点冷,“像我当初喜欢你一样?”
“……对不起。”江阮指尖有点发抖, 脸颊苍白到透明。
谢时屿已经不想再听他道歉, 江阮明明很清楚,他想要的不是他事隔经年的歉意。
而且,就算他们重新在一起,他既不会每天去拿这个纠缠江阮,也舍不得拿陈年的破烂情账折磨他。
离开的时候他跟江阮说, 他总是忍不住对他心软,又觉得不值得。
值不值得另说,但可笑的是现在仍然心软,无数次。
“宝贝儿,”谢时屿叼起烟, 深吸了一口, 调笑着跟他说, “先挂了, 经纪人找我有事, 等下次……说点儿我想听的。”
江阮还怔忪着没回过神,耳边却只剩下一串忙音。
他低头再去看微博,那条热搜有一瞬间窜到了第一位,还跟着一个深红的爆字,但很快又被压了下去。
评论沸腾不已。
【后悔昨晚那么早就睡了呜呜呜, 我真的一直觉得他俩不对劲,还有人记得杀青花絮里江阮抱住谢时屿想吻他吗?那段视频满脸都是泪,明明大结局那场戏钟寻没哭成那样,所以是他自己忍不住掉的眼泪吧。】
【哭了,我想过要带他去很多地方玩,海岛、雪山……明尼阿波利斯的瀑布很美,为什么最后都没去成?】
【还有之前东京国际电影节那个物料,谢时屿去领奖,江阮肯定是真的在看他呜呜呜,他肩膀上掉了金纸,拿手弄掉后再抬头谢就下台了,他还怔了一下,眼神一直追着那个方向。】
【我爱你,谁都知道不是北京,不是宁城,会不会也不是燕宁,我哭掉一包纸巾。】
【卧槽,我突然惊醒,那场分手戏,导演采访的时候不是说谢时屿临时改的吗?他一开始想让楚听冬扇钟寻一个耳光,谢时屿好像不愿意,跟他磨了另一个版本出来,他是不是不舍得打???】
【呜呜呜呜我躺着哭湿枕头,我知道那些照片单看都没什么不正常,但他还搂过谁的肩膀,摸过他的头发,低头对他笑,凑到他耳边说话,也会帮他拿着皮卡丘水杯吗?他有没有骑摩托深夜跟谁私奔过,想给谁穿婚纱,知道他海鲜过敏又很爱吃辣,那个人也觉得自己是谁冰下洄游的鱼吗?】
【我觉得我号要没了,但是实在忍不住了,他俩真的在一起过啊,在班里差不多等于出柜了,虽然我没证据,但谢时屿应该是为这个才出国的。】
【?楼上不要张嘴就来。】
【不知道是家里发现了,还是被老师看出来了,江阮家好像只有一个奶奶,还有个叔叔,他那叔叔高一还来学校闹过好几次事,谢时屿那边我不敢说,但想也不会同意的。】
那条说谢时屿跟江阮真的出柜过的评论底下吵得很凶,有人扒出来博主确实在燕宁一中上过学,她说的很可能是真的。
但空口无凭,更多的人还是不敢信。
徐小舟一醒来听说消息,就心急火燎地过来找江阮,结果江阮一直在跟谢时屿打电话,他只好在旁边等着,越听越觉得不对劲,到最后直接愣在原地,嘴巴张着,跟突然哑了似的。
“我……”等终于找回声音,差点脱口而出一句脏话,“哥,你跟谢老师真的认识?”
江阮没回答,他皱眉看到一条评论,眸色越来越冷。
他不担心他跟谢时屿的关系被扒,肯定什么都扒不出来,只要对谢时屿没有太多影响,就都无所谓,他一直在意的是另一件事。
上午还有几场戏要拍,江阮先去片场拍戏,等到傍晚下戏要去帐篷旁边吃剧组盒饭时,迎面碰上了霍厉跟他带的那个新人。霍厉也看到了那条热搜,简直觉得活见鬼。
什么高中同学,都是幌子,如果不是谢时屿在压消息,热搜估计就直接是他跟江阮高中恋情曝光,管他是真的假的。
但霍厉觉得就算没搞过,至少江阮喜欢谢时屿是真的,不然疯了吗成天顶撞高层,最后被公司针对。
他简直瞎了眼,当初就不该签他,给自己惹一屁股麻烦。
现在江阮倒是红了,他呢?
手里稍微有点潜力的艺人都被抢走,白池溪糊了,名声比江阮当初还臭,好不容易把签来的新人硬塞进这个剧组,眼看刚才拍戏还被邱明柯破口大骂了一顿,他脸上都挂不住。
他都成了圈内的笑话,简直恨透江阮。
江阮经过时瞥了他一眼,什么都没说,他反而先觉得心虚,磨了磨牙,挂起冷笑,阴阳怪气地说:“你不会以为是我在整你吧?”
“你不敢。”江阮冷淡地说。
“我有什么不敢?我怎么就不敢?!”霍厉被他攥着把柄,憋屈了好几年,要不是为这个,江阮有什么资格跟他叫嚣,还不是乖乖地让怎么接戏上综艺都得点头,陪酒陪床也得去,还有他拒绝的份儿?!
霍厉恼羞成怒,腾地一下站起身,但又不敢声张,强忍着怒火压低声音,“我怕什么?怕你这个杀人犯?!”
旁边的新人早就不敢听了,识相地跑出去。
“……我是杀人犯,”江阮手指攥了一瞬又松开,抬起头时神情更加平静,那双眼冷得渗人,“那你怎么没死呢?”
霍厉脸色涨红,几乎忍不住想跟他动手,深呼吸后才按捺住冲动。
“你等着,就算我不整你,你以为就没人会知道吗?”霍厉指着他,脸色极难看地说,“你他妈的就是个神经病,差点杀了人,你以为能瞒一辈子吗?!”
江阮回头盯着他,傍晚稀疏的薄光下,眼瞳透着琥珀色,像无机质又缺乏感情的玻璃。
*
那天晚上,奶奶忽然去世了。
江阮只觉得脑子一瞬间变得空白,他茫然机械地去听护士的话,好像听懂了,又好像没懂,站起身去办手续。
燕宁一直在下雨。
他的帆布鞋溅得都是泥,脚都湿透。
他们在燕宁亲戚很少,来参加葬礼的,多半是爷爷奶奶年轻时在文工团的老朋友,或者父母的朋友,但年纪越来越大,行动不便,这些年联系越来越少,江阮都不太认识。
耳边都是陌生的哭声,苍老通红的眼,江阮被拉着问话,嘴唇一张一合地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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