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叫狄钰钰。”班子书回答,“是新来的实习秘书。”
辛桃馥想了想,说:“他的‘目标’是殷先生,对吗?”
班子书又是那一句:“这种事我怎么知道?”
辛桃馥虽然挺感激班子书对自己的和善,但有时候也烦班子书这种“一问摇头三不知”的装傻样子。
但他也明白,这是班子书处事的哲学。如果班子书是个大嘴巴,逢人就说八卦,也到不了今天这个位置。
辛桃馥只得从别的角度入手——一个很好的角度就是司机马哥。
对于很多“达官贵人”来说,司机是“隐形”的。他们经常在车子里说很多闲话八卦,若不是太敏感、太关键的,都不会专门防着司机。而司机们之间也有自己的关系网,这张关系网便形成了非常紧密的信息网。
你别说,有时候司机知道的东西可不比秘书少。
其实也不用辛桃馥问,马哥收到风后就打算跟辛桃馥通风报信了。
这件事居然和司延夏扯上关系了。
原来是某次与长辈的聚会上,司延夏“不小心”说起殷先生最近“开窍”了,竟养了一个大学生。
众人听了都感意外:“这可是真的吗?”
“不是谣言吧?”
……
司延夏便道:“确实是真的,那个大学生和我是同校的。我有几回看到他坐殷叔叔的那辆迈巴赫。中秋的时候,我去X城又撞见他俩在一起。这才算确认了的。”
众人十分惊讶,又说:“怎么原来殷叔夜喜欢大学生吗?”
“但以前也有送过大学生,没见他要的。”
司延夏便笑道:“那个大学生是一个漂亮的男孩子。”
众人顿了顿,半晌才说:“是男孩子啊……”
怪不得以前送的人家不收呢!
原来是性别不对啊!
虽然是老家族老人,但他们某程度上也很开明:同性恋,我们很支持的嘛——反正搞同性恋的不是我的儿子孙子就行。
就这样,很多人领会精神,口口相传的,便有一个殷家长辈给殷叔夜送了个人,那人就是狄钰钰了。
要知道,原本殷家能话事的长者都已经死在当年的事故里了,现在剩下的长辈也没几个,殷叔夜是个体面的大家公子,台面上还是非常尊重几位“幸存”的长辈的。
长辈便说,有个叔伯家的孩子想来实习,而且是想让孩子感受“总裁亲带实习岗”。
殷叔夜原本也没想到长辈是这个意思,他只以为真的是亲戚家孩子来混个实习,便同意了让狄钰钰来总裁办实习。
辛桃馥一听,才懂:“原来是这样。”
马哥便说:“辛少爷倒是不担心啊?”
“我有什么好担心的?”辛桃馥笑着摇头。
那个瓜娃子,长得不如我就罢了,讲话也一股脑残味儿……
辛桃馥不仅信自己是个好的,也信先生不是个瞎的。不然哪能看得上?
这天也可巧,晚上殷先生就来紫藤雅苑了。
不过他来的时候有点晚,已经过了晚饭时候,辛桃馥便和他一起喝茶消食。
闲谈几句过后,殷先生似不经意提起:“你今天来过殷氏了?”
辛桃馥手下一顿,说:“没去殷氏,只是在附近和子书哥吃了个饭。”
“既然来了,怎么也不跟我说一声?”殷先生说道,“我也想和辛少爷吃午饭。”
辛桃馥想:先生是怎么知道的?是班子书告诉他的?会不会那个绿茶崽子也说了什么?
辛桃馥却不想提起狄钰钰,他作为金丝雀,争风吃醋的事情本就不能做。更别提,狄钰钰也万万不到值得他去“争风吃醋”的地步,不过是送来了一个实习生,他就问东问西,容易惹人烦。
辛桃馥便只说:“有个同学说要搞什么创业项目,问我要钱投资,我根本不懂,便问问子书哥。这些小事,倒是不好叨扰先生了。”
“你我之间要是用‘叨扰’这个词语就太生分了,显得你与子书比与我还亲似的。”殷先生笑道。
辛桃馥也笑:“先生这话跟吃醋似的。”
殷先生听到“吃醋”两个字,心里就绷了一下,只觉不得劲。他自然不会是那种吃醋的人,更不必为这样的事而吃醋。
殷先生笑着掐了掐辛桃馥的脸,道:“那个投资项目,子书也跟我说了,我也看了。”
辛桃馥便道:“我也猜到了,子书哥肯定是万事都不会瞒您的。”
殷先生便道:“你也知道,那下回直接来找我,岂不快捷?也免了子书中间递话的功夫。”
“不是说,找总裁都要通过秘书么?不然万事都直接问总裁,总裁不烦死?”辛桃馥道。
殷先生搂着辛桃馥,笑道:“那是外人才要传话。自己人不用走流程。”
辛桃馥轻笑几声,道:“那先生看了计划书,感觉怎么样?”
殷先生却和班子书一样的看法:“有点儿意思,不过还得见见那个人。”
第二天,辛桃馥就跟崔涵约上了,只说给他搭了一个投资人。
崔涵一听到殷先生的名头,都怀疑自己耳朵出了问题,半晌说:“可不是骗人的吧?”
“骗你做什么?”辛桃馥没好气地说。
崔涵想了想,又狐疑问:“你和殷先生认识呀?”
辛桃馥却不知怎么的,心下虚了一瞬,含糊说:“你问这么多干什么?”
崔涵何等敏锐的人,一看就知道辛桃馥不想说,便不往下问了。
只是顺着辛桃馥近来突然娇贵暴富的迹象,又联系到辛桃馥这态度,崔涵心里也猜着了几分。
约好了时间,辛桃馥便带着崔涵一起到殷氏拜访殷先生。
到了总裁层,开门便见是狄钰钰前来迎他俩。
见到狄钰钰那张笑脸,辛桃馥就浑身不自在,只问:“怎么是你?子书哥呢?”
狄钰钰道:“班秘和殷总一起去开会了,现在抽不得空。”
“我们不是预约好了这个时间吗?怎么会在开会?”辛桃馥又问。
狄钰钰答:“临时的会议,可不好说呢。你可能有所不知,殷总每天都很忙的,千头万绪。他又不是吃干饭的,不是躺着就能有钱使的那种主儿。”
别说是辛桃馥,就是崔涵都听得出狄钰钰说的“吃干饭的、躺着就能有钱使的那种主儿”是在说辛桃馥呢。
辛桃馥故作不知,只说:“还有这种主儿?我竟然不知道。”
“有是有的,但这种终究不能长久。”狄钰钰笑答,“我倒是个闲不下来,总喜欢工作,实现自我价值。给钱让我闲着我还不乐意呢。”
辛桃馥:我看你那张臭嘴就闲不下来。
但辛桃馥无暇理会他的臭言臭语,只是保持微笑。
狄钰钰领着辛桃馥和崔涵到会客室,一边给他们倒茶。
崔涵见狄钰钰和辛桃馥这样说话,便猜测狄钰钰也是殷先生的情人,见狄钰钰在这儿疯狂输出垃圾话,他也很尴尬。
要说平常有人这么说话,崔涵早就反击了,但他又怕狄钰钰也是个受宠的,否则怎么会在殷先生身边当秘书呢?他可不敢得罪了。
而另一头,要是普通来了个人这么跟辛桃馥夹枪带棒的,辛桃馥也不会示弱。可偏偏这人是这个身份。
辛桃馥断不会和他“扯头花”,因为这样就有失格调。
他想,狄钰钰应该也不是个傻子,他故意言语挑衅,说不定就是想激怒自己,让自己失态。
这是辛桃馥第一次来殷氏总裁办,要他第一次来了就发生争执,那可不好看。更别说,现在狄钰钰还是“清白之身”,目前还是一个“老实打工”的秘书,而不是什么“小蜜”。辛桃馥要跟他争风吃醋,那只会显得自己小鸡肚肠。
因此,辛桃馥只是保持微笑,一派“恩宠在手,笑看疯狗”的淡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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