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说这份报酬是他自己靠劳动和专业能力赚来的,但甲方老板太好说话,导致这份工作比他预期的轻松了不知多少倍,导致他现在拿到了钱反而还有点不踏实。即便余鹤今天不提,他也不会赚这份外快太久,暑期快结束的时候就会考虑着怎么结束。
某企业CEO包养情人一个月才给两万呢,他就每天只负责陪聊还能有一月一万五,干个半年岂不是一套房的首付都到手了?四舍五入那不是相当于被包养了?
这位金主敢给,他还不敢要呢。
“还行吧,这是寻常的工作,应该习惯。”余鹤忽然想起白天在祁江闲的咨询室发生的小插曲,难忍困惑地提出了疑问,“在行星那边,你是怎么想到要起id叫铁观音的?是喜欢喝这个品种的茶吗?”
“那倒不是。”徐行愣了下,心里回答道,是只要哥哥愿意,我可以很茶。
他能隐约感觉到余鹤跟个根正苗红的老干部似的行事作风,但没想到他真的连网都不怎么上,于是思索了会儿后,开口给余鹤解答疑惑:“哥,你手机里现在还有行星app吗?或者别的社交语音类app也可以。”
“嗯,”余鹤切屏看了看,“没删,这毕竟是我——”
——这毕竟是我还代言的产品,代言人自己都不下载说不过去。
他的话音止住了,但也仅仅是微不可察的一瞬便自然地接话岔开了:“毕竟是我花了重金听了节目的,删了可惜了。”
说起这个,徐行就想起了这位金主那一个只关注了自己只打赏了自己、极像水军的粉丝号,心里咯噔了一下,又忍不住觉得余鹤这架势真的很像在泡自己了。
“那余哥你现在打开行星,切换到‘直播’总频道里看看呢?”徐行没直接告诉他,声音里透着点循循善诱的意思。
余鹤依言点了进去,又按着徐行的提示将那些直播间花里胡哨的房间名念了几个:“‘清甜可爱萝莉音在线陪聊’、‘要不要和我来一场甜甜的网恋?我萝莉音’……怎么了?”
“和你的id有什么关联吗?”余鹤感觉自己好像隐约明白了徐行的意思,忍不住弯了弯眉眼,“我好像大概知道是什么意思了。”
“是我猜的那样吗?”
徐行挑了挑眉,御姐音的声线略微沉了一点,又故意拖长点语调,故意作怪似的学着这些万变不离其宗的房间名说话:“来网恋吗哥?我铁观音。”
耳畔响起女孩洒脱俏皮、又带着点傲气不羁的声音,就好像她的微信头像一样阳光开朗,清新怡人,余鹤心尖上的某处柔软忽地轻轻一动。
他又想起之前祁江闲随口打趣和他说的话,某种突如其来的悸动让他想要卷起舌尖顺着电话听筒传来的调笑声应下一个“来”字。
作者有话说:
真的没有评论的姐妹明白铁观音这个梗吗!难道已经变成时代的眼泪了吗!(╯▔皿▔)╯【因为要根据榜单调整一下更新,所以接下来两周应该都会有加更,大家记得看嗷~看完也请多多评论投喂一下海星捏!
第15章
然而这样的悸动也只是转瞬即逝,他动了动唇,什么都没说,只半阖上眼,轻轻笑了起来。
这含着点温柔纵容意味的笑声让徐行听得耳根发麻,想说余哥你要不别花钱找人陪聊了,你这个声音去开直播吧,多的是小姑娘小伙子愿意倒贴陪你聊。
但这话也只是自己偷偷在脑子里想想就算了,不敢说出口的。
徐行默默将手机拿得远了一点,揉了揉发酥的耳朵,出声岔开了话题:“余哥,你今天有什么想听的吗?《走到人生边上》也已经读完啦。”
“我一时半会儿也想不到,”余鹤已经躺在了床上,像往常一样做足充分入眠准备,伸手按掉了卧室里的灯,略带点鼻音的声音听起来懒洋洋的,“可以的话,随便唱几首歌也是可以的。”
徐行:“?!!”
御姐音的声线他已经掌握得比较熟稔了,聊天说话还行,但是唱歌是万万做不到不露馅的。
“呃……”徐行为难地慢吞吞道,“我唱歌很难听的,要是不能起到安眠作用,反而惊到你了就不好了,余哥,不好意思啊。”
“没关系。”余鹤没有要让他难堪的意思,闻言也不勉强他,很好脾气地说算了,“你要是不喜欢,那就不唱了。那你有什么喜欢的诗集或者书籍也都可以。我记得你原来在和行星解约之前的作品还挺受欢迎的,不过好像不太适合我听,我就没有点开。除了那些,你以前还有别的作品吗?还是第一次去录就已经这样出色了?”
“有的,以前还配过其他的,但是很不成熟。”徐行回想起了自己前两年网配时候的剧,那些是他一路成长过来的见证,即使现在听起来很稚嫩很羞耻他也不会觉得是黑历史,但这位金主忽然问起来了他就开始有些尴尬了。
他当然还配过不少这样的剧。
例如什么《亿万豪门:总裁的在逃娇俏小少爷》,他配的就是那个小少爷,里面接近十分钟的豪车还是他嘬肿了一只手臂婉转娇吟配出来的呢。
当时剧发出来之后还掀起了一阵不小的水花,不仅让他这位默默无闻的小中抓新人忽然在圈内有了点名气,粉丝还激动得奔走相告、网盘链接可以说人手一份,纷纷称赞为男菩萨,连他自己听了后期做好后剧组发出来的成品都想起立为自己鼓掌。
但是,他哪敢让这位现实中的真总裁听到!
这位真总裁一看就是喜欢妹子的铁直男,想必听完不仅要拉黑自己,还得连夜爬上崆峒山吧。
余鹤听出他的为难,没有再接着追问,将话题带到了别的地方,随口挑了个诗集让徐行念。
一周后,余鹤顺利进组正式开机拍摄。
这是一部由四个单元故事组成的缉毒题材电影,每一个故事单元由不同导演执导,故事从不同侧重点着手,每一个都单独成立,但又互相关联、环环相扣,每一个故事中的主角都是现实中的无数以血肉之躯护卫人民的缉毒警的缩影。
余鹤所参演的部分是他这么多年合作过多次的导演和编剧,对彼此的风格和要求都已经熟悉,和他在这个单元故事合作的演员也是他在圈内熟识多年的好友晏川,从配合度方面来说可以是从开拍就拥有极高程度的默契了。
四个单元故事的拍摄地点不同,分成四个剧组同时进行,进组后的第一件事并不是开拍,而是让演员跟着导演和编剧一起去当地提前约好时间的缉毒所去亲自了解并且体会“缉毒”这两个字有多重的份量。
自然,随着时代的发展,如今的演员在各自的生活里大都是养尊处优的,或者说,绝大部分的人都是处于安和稳定的生活中的,几乎不会有这样直面血淋淋的人性恶念与黑暗的时刻,只是一卷卷已经处理过后的案例翻过去就给他们心灵带去不小的冲击了。
后面几天他们去了戒毒所,同行的演员出来后都不约而同的一脸沉重或不忍,沉默着回了剧组包下的酒店住。
晚上,晏川拎着啤酒敲开了与他同一楼层的余鹤的房间门。
“这都几点了,你还喝?”余鹤打开门,看到一脸苦闷的晏川,有些意外,视线落到他手里拎着的酒瓶子上,下意识抬头望了眼走廊上的监控方向,侧身让开路让他进了房间。忍不住提醒道,“你又不是第一次进阎导的组拍戏,不知道他最讨厌演员晚上下戏不好好在自己房间待着、跑出去到处找人喝酒聚会吗?”
“我知道啊,但阎导说,明天休息一天,后天再继续。”晏川将酒瓶放到桌上,不用余鹤出声招呼就已经自觉地拖了个椅子过来坐下。他十分沉闷地长叹一口气,皱起脸看起来颇有些痛苦的样子,手上比划了个让余鹤不明所以的手势,“操,你下午是没去跟着看到,那小孩,可能跟我侄儿差不多大吧,瘦得皮包骨似的,眼窝深陷得可怕,整个人看起来没点那个年纪该有的活泼气,也不知道谁害的,真是该挨千刀。”
余鹤明白他指的什么,拉开椅子在他对面坐下,倒了杯温水推到他手边:“我知道,下午我一起去的,你跟阎导在前头,没看到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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