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摔了,你气什么呀?”余鹤看着她生闷气的模样好笑,故意出声想逗小丫头放松放松心情。
“威亚晃了一下都看到了!”宋筱筱的语气听起来很生气,“这是可以马虎的事情吗?!那些演个哭戏还要滴眼药水的流量明星,手指划破个口都得剧组人员哄祖宗似的赔礼道歉,怎么到这……”
她话音未落,余光瞥到余鹤轻轻摇了摇头,飞快地闭嘴噤声,一转头发现是道具组的过来赔礼道歉的。
余鹤在演艺圈里的地位不同于如今那些凭着一时的粉丝流量作威作福的明星,他不追究只是他为人和善大度,真要追究起来没几个能扛得住,谁都清楚不能轻易得罪他。
这的确是意外,道具组工作人员开拍前就已经检查过多次,是确认无误的。
余鹤没追究,朝他笑了笑说没事便作罢了,很快就又调整好状态开始拍下一场戏。
一直到了晚上下戏,余鹤身上的打底和戏服已经全部被汗浸透了,一方面是需要大幅度体力消耗的戏份,一方面是疼的,但他面上愣是看不出来有半分痛色。
陶黎二话没说就找关系约了当地的私人医院,下戏后第一时间跟两个助理送余鹤去医院里拍片做了检查,是骨裂。
直到等待检查结果的间隙,宋筱筱才想起她白天没来得及回复的徐行的消息,此时已经累积十几条未读信息了。
徐行在苦等不来回复的煎熬时间里,和盘托出了自己的来由,和宋筱筱说是想来给余鹤探班,把生日礼物送给余鹤。
宋筱筱焦头烂额了一天,猛地记起了今天的意外后,众人都忘掉的事情。
——今天还是余鹤的生日。
还有三个小时零四分到凌晨。
宋筱筱纠结片刻,转头看了一眼诊断室,一咬牙给徐行发了个定位过去。
[法网难逃筱四]:现在在医院,今天出了点意外。
[法网难逃筱四]:如果是你自己,可以来,消息一定不能给外界的任何人知道。
[法网难逃筱四]:你过来的时候动静小点,也别太担心了,鹤哥不喜欢别人为他太伤神。
下午那一条突然断掉的回复之后,徐行无论是给宋筱筱还是给余鹤发消息,都没有任何回音,左右眼皮轮换跳了很久,一直到晚上收到宋筱筱的地址定位,胸腔里的心狠狠坠了下去。
明明是最冷的冬月,打车赶往医院的路上,他却出了一身汗,心急如焚。
--------------------
下一章见面!【有没有多多的评论和海星呀???
第44章
下午在宾馆等待的时间里,徐行耐不住性子,直接去了影视城,试图凭自己的能力找到余鹤拍戏的地方。
然而正如余鹤之前在电话里说的,像他这样一个人生地不熟的大学生,没有门路、更不敢相信影视城门口坐地起价的黄牛,很难找到本就保密严格的余鹤的剧组。
他在影视城无头苍蝇一样晃悠了很久都没找到余鹤的拍戏片场,如果宋筱筱仍旧到最后都不肯松口告诉他消息的话,他压根什么东西都无从得知。
不知道余鹤在剧组里拍戏会这么危险、不知道他带伤硬抗着拍完所有的戏,在生日这一天。
现在的他是一个彻彻底底的外人,被完全地排斥在外,任何有关余鹤的消息,他都没有资格被告知,连心疼都来得比任何人都迟到。
无力、担忧、焦虑、不甘交织着缠缚在他心脏上,让他有些喘不过气。
——到医院了。
车还没停稳,徐行就已经推开门跳了下去,一边拔腿往宋筱筱给他的定位跑,一边用手指在屏幕上狂点一通确认把打车钱付了。
宋筱筱和陶晟在病房外面的长椅上坐着,陶黎陪着余鹤在病房内。
徐行没见过陶晟几次,对他不熟,不过从楼梯上跑上来的第一眼就瞅见了宋筱筱,脚下一转往她那边跑过去的时候险些滑了一跤。
宋筱筱听到脚步声,转头看到徐行,站起身还没来得及跟他打招呼就被徐行微喘着气砸了一连串的问话:“现在怎么样了?鹤哥在哪?伤得很重吗?”
“还在上药打石膏,”宋筱筱抿了抿唇,一脸忧愁地转头往半掩着门的病房看了看,声音很轻,“鹤哥不同意住院,也不同意向剧组请假,待会儿要回影视城的酒店。”
徐行不赞同地拧起眉,动了动唇似乎是想说什么,但以他现在和余鹤的关系,不管什么都轮不到他来说,徐行想到这,眼神黯淡地闭上了嘴。
病房门从里开了,陶黎和医生讨论着什么一起出来,徐行屁股都还没在椅子上坐稳就霍然起身朝那边走了几步。
他动作实在太急切,以至于陶晟都探究地往他身上多看了几眼,宋筱筱能感觉到他的关心则乱,有些不忍,跟着站起身时在徐行身后小声说:“鹤哥就在那间病房里,我们待会儿去帮他拿拐杖,你先进去看看吧。”
说罢就拉了拉神色警惕的陶晟,在陶晟隐隐防备的眼神里小声和他咬耳朵:“是鹤哥的朋友,今天是鹤哥的生日,他本来是要来给鹤哥庆祝的。”
徐行走到门口的时候停了几秒,借着房门玻璃上的一点反光简单确认了自己看起来没有太狼狈,深呼吸一口气后整理好表情,抬手敲了敲门,听到里面温润的一声“请进”才进去。
余鹤本来以为是两个助理,下意识抬头看过去时愣了愣,很是意外:“小行?”
“鹤哥。”徐行扯了扯唇角,本来想对余鹤露出个笑容来的,但目光落到余鹤打了石膏的左腿上时就连勉强的笑容都挤不出来了。
余鹤随着他的视线低头,没来由地有些不自在,无意识地动了动手指,像是想拽过什么东西来掩住自己的伤势,不过由于他坚持不住院,被子还跟豆腐块似的在床头放着,他没法遮。
余鹤只好放松了下神情朝徐行笑笑,试图表达出“伤不重,别担心”的讯息。
然而一向在他眼前乖得就和听话的小朋友一样的徐行这次完全不接他的茬,走到他身前还有几步的距离的时候蹲下身,似乎是想仔细看看他的伤势,抬了抬手却又不敢触碰。
“其实不算很严重,只是骨裂,没骨折。”余鹤的语气听起来很轻松,想起什么,问他,“你今天怎么过来了?是和朋友一起来这边玩吗?订好住的酒店没?”
徐行的唇角紧绷成一线,眼睛里的心疼简直要溢出来,只是他低着头,余鹤看不出来,只能感觉到浓云般拢在徐行身上的不虞低气压。
他以为徐行是没怎么见过别人受伤、被吓着了,因此耐心地多等了会儿,结果等来了徐行明显带着情绪的一声“哼!”
余鹤:?
余鹤一头雾水,但看他这副怏怏不乐的样子不禁想笑,问他:“谁惹你了?怎么看起来这么不高兴啊?”
徐行不答,起身坐到余鹤面前的一张椅子上,把手里提了一天的礼物袋子提起来递向余鹤,声音有点闷:“鹤哥,生日快乐。”
这是他下午等不及宋筱筱的回复,迫不及待地去影视城找余鹤时就带着的礼物袋,被他提在手里握了一天,袋子外层上都沾上了灰,看起来没那么干净精致了。
最起码徐行自己想象过很多次的,给余鹤送礼物的场景不应该是在这样仓促的环境里。
徐行心下有点丧气,递向余鹤时也有些自暴自弃的意思。
余鹤意外地眨了一下眼,心里在惊诧之余又漫上些柔软的感动——他从出来拍戏开始,就没怎么在意过生日的事情了,生日对他而言,只是年龄变化的界限,幼年时在家里同父母一同庆祝的喜悦与欢欣都随着他出道的时间如风般散了。
再后来,身边人给他过生日其实在他看来更多是让他感到负累的责任,他必须打起精神去周到应对所有或真心实意、或假意奉承的祝福,不仅如此,还得费神让助理记着还礼的时间。
余鹤不喜欢麻烦别人,也不喜欢这种虚与委蛇的事情浪费他的时间,于是开始对外也对内说不喜欢过生日,久而久之,他自己也就真这样觉得了。
若是片场认识的后辈小新人,这样莽莽撞撞地私底下赶来、又费尽心思地给他送生日礼物,他或许还要多心揣测一番对方的用意,但换作徐行,他便下意识地相信徐行只是很单纯的、为了给他过个生日,仅此而已。
上一篇:病态驯养
喜欢本文可以上原创网支持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