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星河扶额:“这是我同事,谁跟你说他是我对象了。”
汪乐康张张嘴:“你俩单独吃晚餐,很容易让人误会啊。”
谢星河摇头:“我撮合了他和他老婆,所以他请我吃饭,事情就是这样,没什么好误会的。”
“你什么人自个心里没点儿数吗?”汪乐康小声嘟囔。
谢星河语气淡淡:“才分手,没心思去搞那些东西。”一边说着,又不自觉地摸了摸自己的无名指。
汪乐康顺着他的动作看下去,瞧见谢星河手指上的戒指,好奇道:“你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戴戒指了,以前从没见你戴过……”话说到一半,他停下了,因为他发现谢星河手上的那枚戒指有些不太一样。
“这是……婚戒吗?”汪乐康不确定地问。
谢星河垂眼看着自己的无名指,轻轻应了一声。
他这幅模样,汪乐康轻而易举猜到送戒指的是谁,他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有话就说,有屁就放。”谢星河回想起那枚被周落落丢掉的戒指,心中涌起一阵烦躁,从裤兜里拿了包烟出来,点燃一根。
“都分手了,干嘛还带着戒指。”
听见汪乐康的话,谢星河吸烟的动作一顿,久久没再开口,香烟夹在两指之间无声燃尽,直至指缝传来烫痛感,谢星河才回过神来,他灭掉手里的香烟,又重新点了一根,深吸一口,缓缓吐出烟圈。
“时间不早了,我们也走吧。”汪乐康见气氛不对劲,连忙找机会撤。
“嗯。”谢星河抬眼看了他一下,又继续低头抽起烟来。
汪乐康见到他这副模样难免有些不放心,思考半秒,提议道:“要不咱们去酒吧喝酒?”
半个小时后,两人到达常去的酒吧。
汪乐康看着谢星河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专门找了个角落边上的卡座。
酒刚送上桌,谢星河就动作熟练地撬开瓶盖,随即拿起酒瓶自斟自饮起来。
汪乐康知道他心情沉闷,但这样一瓶接着一瓶的喝法实在是有些吓人,于是伸手阻拦着:“你这样喝很快就醉了。”
谢星河应了一声,动作却是没有丝毫变化,没一会儿,他面前就摆了一排空酒瓶。
汪乐康拦不住人,心道不妙,连忙给别的好友发消息。
谢星河没有注意到他的小动作,只埋头喝酒,脑子里一片混乱。
和周落落分手之后他便一直这样,浑浑噩噩地过日子,只觉得做什么事情都没了从前的兴致,回家看见空荡荡的房间,心里就感到一阵沉重。
他会在做早餐时习惯性地拿出双人餐具,工作闲暇之余习惯性地拿出手机点开微信对话窗口,也会偶尔从睡梦中醒来,伸手摸一摸身旁的位置。
只是家里早已没有等待他归家的那个人,聊天的对话窗口也停留在周落落说分手的那一天。
家里每个地方都留有周落落的影子,只是对方早就抽身而退离开了他的生活,自己却是久久没能适应,无法释怀。
谢星河知道自己这样的状态不对劲,于是主动接手了一个新合作,新的工作需要出差,他便收拾行李跑到了外地。
就像是落荒而逃一般,离开了那间公寓。
工作很忙,忙得谢星河不可开交,忙到他没有别的时间和心思再去想别的事情。
但再忙的工作,也有完成的那一天。
谢星河风尘仆仆地回到公寓里时已经是深夜,夜色如同浓稠的墨砚,深沉得化不开,看着冷清的屋子,那股沉闷的感觉再次涌上心头。
“你这是怎么了?”好友的声音响起。
谢星河回过神,抬头一看,才发现卡座里多了几个人,就连缺席已久的黎博也在。
黎博这段日子忙着谈恋爱许久未见谢星河,看见谢星河这般失意落魄的样子颇有些吃惊:“你经历了什么?”
席星文听见这话轻轻笑了一声。
谢星河喝了口酒:“没事。”
“哪里是没事,分明就是有大事。”汪乐康说破他的话,转头跟黎博说道:“他失恋了。”
黎博挑眉:“周落落?”
汪乐康点头。
“难得一见。”
席星文开口:“谢星河,与其在这里黯然伤神,不如好好想一想自己该做些什么。”
谢星河摇晃着空酒瓶,听见席星文的话用力握紧酒瓶,过了一会儿,他才缓缓开口说话,就像是有些难以启齿一样:“我不想分手。”
哪怕是过了半个月没见过周落落,哪怕对方表露出了明显的讨厌。
“我不想和周落落分开。”谢星河扔掉酒瓶,抬手捂住了自己的脸。
这句话就好似什么奇怪的开关,打开了谢星河封闭在内心的情感,他捂着脸,仍旧有泪水从指缝之间缓缓落下。
谢星河声音闷闷地重复着:“不想分手……”
心里疼得就像是刀绞一样,眼泪也止不住地往外流,谢星河靠在沙发上,用手臂遮住脸,胸膛快速起伏。
他受够了独自面对空旷寂寥的家,也忘不了周落落粲然一笑的模样,梦里的周落落分明前一秒还在嬉笑撒娇,下一秒却又泪流满面,用泪水无声指控着他的所作所为。
沉浸在回忆和周落落的眼泪中,谢星河渐渐意识到自己从前的举措有多卑劣,卑劣到厌恶自己。
甘子轩递过去一张卫生纸:“别哭了。”
谢星河没接,开始慢慢收敛情绪,片刻后,哑声开口:“抱歉。”
“你该说抱歉的人不是我们。”席星文见他这样低落却又不作为的样子,心里却涌起一股莫名的火:“你该和周落落道歉。”
他恨铁不成钢:“当初你俩谈恋爱,我们跟你说了多少次,不要玩弄他的感情,好好待他。”
“现在你们闹得这样难看,怪谁?”
“谢星河,你活该。”
作者有话说:
谢星河:呜呜呜呜老婆呜呜呜呜我老婆呢?
第36章 新的生活
“落落,你真的可以说话了吗?”樊嘉荣好像还是有些不敢相信,一直拉着周落落确认答案。
周落落哭笑不得,点点头。
樊嘉荣看着他,满脸期待:“那你跟我说句话?”
周落落愣了下,而后歉意地看着好友,比划着手语:
【我……我现在好像又做不到了。】
一旁的楚鸣笑着:“大概是当时被逼急了,所以能发声说话,如今放松下来又恢复了平常的状态。”
周落落点头。
樊嘉荣有些失落。
见樊嘉荣这样,楚鸣又安慰道:“不过这也是一个好消息,最起码看到了落落的进步。”
周落落浅浅一笑,心情却依旧有些复杂,他欣喜于自己可以这么快发声,但万万没想到自己会喊谢星河滚。
当初复诊、上课还有练习发声的时候,周落落想象过很多种开口说话的画面,但无论是哪一种场景,周落落都从未预料到过会是如今这般。
还有那一记耳光,周落落是用足了劲儿狠狠地把巴掌落在了谢星河的脸上。
这也在周落落的预料之外。
虽然是意外,但他仔细想了想,觉得还是解气爽快大过了意外和歉疚。
说来也有几分好笑,他还在幻想和期待未来,谢星河就已经在想该如何摆脱自己了,他满心欢喜送上去的戒指,最后也变成了禁锢谢星河的枷锁。
想到这里,周落落垂在身侧的手用力握成拳头,心中不免生出一股怒意。
看见周落落一副咬牙切齿的样子,樊嘉荣开口:“落落,在想什么?”
周落落回过神来,摇头。
樊嘉荣看了眼时间:“那我们接下来去哪里?你肚子饿吗,毕竟刚才吃点东西都吐了……”
周落落摇头,折腾一番,他哪里还有胃口,想了想,比划着:
【去剪头发。】
樊嘉荣点头,然后颇有些遗憾地看了眼周落落肩上的头发:“落落,你真的要剪掉头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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