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完免费全场,汪奇粤痛苦地捂着脸狂笑:“有一说一,就喝了酒还能想着帮人家改良服务,你真的很适合经管。不过我们下次再来,人家会不会拿着扫把赶出去?闻岁估计得上店家黑名单了。”
江暗一边敲字给李经理发信息:今天的事,禁止讨论,不许外传
发送完,才轻描淡写道:“不会,这家店老板我认识,人很好。”
汪奇粤恍然大悟:“我说呢,再醉也不至于胡乱撒欢,敢情还有点裙带关系,那闹吧,随便闹,你把这锅掀了也行。”
“我是那么没素质的人吗?”闻岁啧了一声,手臂撑着桌椅站起来,“哥,回家。”
江暗抬手抓着他的手臂,把人稳住,往怀里带了带:“家有点远,暂时回不了,宿舍先凑合。”
将讯息缓慢处理完毕,闻岁缓慢眨了眨眼睛,转过头,猛然靠近他。
鼻尖在江暗的领口上蹭了一下,动作有些亲昵,像是小狗终于找到了主人。
“干什么?”江暗低头问。
闻岁轻飘飘开口,满不在乎的样子,仿佛在说某个常识:“无所谓啊,有哥在的地方,都是家。”
江暗心跳猝不及防重了一拍,心脏好像被一根线细细地拉扯着,在闷热的夜里沉闷作响。
他垂眸看着他泛红的眼尾,忍不住用拇指在那个位置很轻地蹭了一下。
好乖,真的很难不动心。
好几秒钟后,他才按住闻岁的手,扶着他的肩膀往外挪:“能走吧?”
“当然能。”闻岁垂死挣扎着走了两步,觉得视线有点晃,瞬间改口,“但我就是不想自己走,怎么办?”
嚣张跋扈,毫不讲理,简直少爷本爷。
“我背你。”江暗说着,把人的手臂往自己肩膀上一放一拉,把闻岁整个人牢牢实实地背上了肩膀。
闻岁脑袋垂在脖颈的位置,整个人懒懒散散的,像是没了骨头。也不说话,看上去突然地乖巧。
见两人准备离场,简映招呼其他同学:“那今天就撤,大家到宿舍后群里报个平安,我去结账。”
江暗两手勾在闻岁的大腿上,轻松转了个身:“不用,单我结了。”
就冲闻岁今晚直白地说了这么多心底话,这顿饭也请得值。
“江神大气!”
“江神牛逼!”
“江神路上小心!晚安!”
大家纷纷起身,起着哄散了,三三两两勾肩搭背往学校的方向走。
怕闻岁难受,江暗刻意把脚步放得很慢,很快就跟大家落了一大截。
感觉到那颗脑袋时不时地在脖颈边蹭,酥酥麻麻的,他又轻声问:“不舒服?”
“舒服。”闻岁张了张嘴,感觉到酒意上涌,缓和了半秒钟才继续说,“上一次你背我,还是十五岁,你帮我做完人工呼吸,背我去医院。”
“嗯,记性倒是很好,看来没醉,酒量还行。”江暗淡淡出声,把人往上掂了掂,让他能靠得更舒服。
“那必须的,闻岁干什么都厉害。”闻岁收紧手臂缠绕住他的脖颈,脑袋往下又垂了一些,嘀咕说,“算了,不说这个不开心的事。你这也是在伺候我补偿我受伤的小心脏吗?”
江暗顿了顿,揶揄说:“从小到大,我什么时候没在伺候你?还需要挑时候?”
“也是,你这个哥哥当得吧,勉强还算称职。”闻岁声音低下去,越来越小声,“但我总觉得你还是心怀怨念,离开家这几年不太好过吧,不然怎么总感觉对我跟以前不一样了。”
后面那一句含糊地滚在喉咙里,江暗没听清,偏头反问:“什么?”
闻岁清醒了一瞬,抬头看向前面的路灯:“没事,看路。”
深夜的灯光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两人难得静默了片刻,像是往常无数次下了晚自习一起回家的时候一样。
好像今天不是大学的新生聚会,而只是那些岁月里拎出来的一个稀松平常的夜晚。
江暗想到刚才闻岁绕了一圈对同学的评价,缓缓开口:“忘了问,你怎么看我?给个评价。”
闻岁的指尖抵着江暗的脖颈上的皮肤,无聊地来回刮蹭:“你……很难说。很高冷,很疏离,不好亲近,对谁都是一副冷冰冰的样子,好像别人的死活跟你没半点关系。但是……”
“听起来不像是什么好话。”江暗笑了笑,等待下文。
“但是对我很好,很细致,所以这份对待倒是显得挺独一无二的。”闻岁语气没了平时那股吊儿郎当的散漫,难得认真。
气氛到了这儿,有些冲动就呼之欲出。
江暗滚了下喉结,克制开口:“那,喜欢哥哥吗?”
这话一出,两人都同时安静了下来,除了彼此贴得很近共振的心跳,好像只能听见旁边的树叶掉落在地上的声音。
咔嚓一声擦在水泥地上,刮蹭着发出轻微的响动,转瞬间就没了踪迹。
闻岁好像被问住了,手臂僵直着垂落在江暗胸前,好几秒钟都没有开口说话。
他很认真地思考了一阵子,快要到宿舍门口,才开口说:“不喜欢。”
江暗扯了一下嘴角,叹出的气化在秋天的薄雾里:“连敷衍都懒得演?”
“嗯,不喜欢。”闻岁扯了一下他的耳朵,再次强调。
这个答案不太意外,江暗没太多表情,只是低声回:“知道了,别乱动。”
哪怕是对哥哥喜欢也讨不到,说不上来是什么心情,就是感觉有些烦闷。
闻岁眨了下眼睛,很多酸涩感在心脏里蔓延开来,感觉前面昏黄的灯光突然就晕染成了一片。
他在心里囫囵想了一圈,挑了个不着调的理由:“因为,你洗澡老是锁门。”
江暗哑然:“就因为这个?”
“还有……”闻岁顿了顿,觉得矫情,又轻描淡写带过去,“对,就因为这个。”
江暗无奈,要说是因为他无心的撩拨起了反应,现在没法让小朋友知道。
他抿了一下唇,嗓音染上了一点克制地哑:“以后,我尽量。”
闻岁啧了一声,对这个回复相当不满意,多大回事,你还尽量?
他双腿用力夹了一下劲瘦的腰,催促人:“快点儿走,我困了。”
两人踩着点儿回了宿舍,江暗把人小心放置在旁边的靠椅上,顺手往他脖颈的位置掂了个枕头。
闻岁平时大大咧咧的,但挺爱干净,要是就这么带着一身酒气入睡,明天铁定心情不爽上一整天。
他虚虚掩着宿舍门,把袖口简单卷到小臂处,拿着花洒调试水温。
伴随着水浇在地板上的声音,门口突然传来几声轻微的响动,相当有规律,并且很是耳熟。
江暗手掌撑着玻璃门,转头问:“怎么了?马上就好。”
对方没有应答,只是那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快,到了某个阀值,就听见啪嗒一声脆响。
江暗迅速关了花洒,大步走到门的位置拉开,风平浪静的表情逐渐失去管理:“岁岁,你……”
闻岁不知道什么时候从靠椅上爬了起来,还顺带找到了他藏在床下的工具箱,就这么会儿功夫,直接把浴室的门把给卸了干净。
他晃着那个可怜兮兮的门把手,随意扔到一边,表情露出一点得逞的笑:“看你以后还敢不敢锁门洗澡。”
江暗:“………”
长见识了,你这撒酒疯的方式有点别致。
正在愣神,闻岁已经开始自顾自解自己的衣服扣子,一颗一颗,相当利落,漂亮的腹肌就这么招摇地露了个彻底。
他大步进去,脱了一半的衬衫露出的肩膀擦过江暗,脚步顿住,转身扫了人一眼。
两人四目相对,江暗看见他的瞳孔被灯光照得透亮,嘴唇张张合合,露出一股明媚的张扬。
然后被猛然拉进了雾气残存的浴室里,后背抵在玻璃门上,下一秒几乎被撩得理智尽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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