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启帆挑眉:“我们的人?”
颜沛笑着说:“能在时锐的研发部里搅浑水,又能把时锐的情报偷出来的,不是我们的人是什么。”
这意思是要借着时锐研发部招人的时机,安插商业间谍了。
叶秋桐和江丹琼倒吸一口凉气。
“没想到这个小白莲还是个黑心莲。”江丹琼见儿子来了,也不掖着了,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直接出去收拾他。”
秦译没有理会颜沛,隔着单向玻璃看着秦启帆,突然问自己的母亲:“他是什么时候开始一心搞科研的。”
江丹琼怔忡片刻,这才反应过来秦译口里的他指的是秦启帆。
她回忆:“应该是他念博后的时候做出的决定。”
江丹琼和秦译都知道,秦启帆选择深造,正是秦译加入时锐的那个时间段。
秦启帆从小就是学霸,十六岁就读了大学,然后念了个PHD回来,但他听从秦邦言的劝,在取得博士学位后进入公司。
可在秦译毕业后,他突然决定继续出国读博后。
他在国外各大研究所镀金归来,变成了彻头彻尾的技术精英,某些时候甚至可以称为科学家,与企业家的道路渐行渐远。
母子两想到这里,同时沉默。
叶秋桐不知道他们的心思,本能地察觉到秦译的情绪不对,伸手碰了碰秦译的胳膊,喊了一声:“秦总。”
秦译望着叶秋桐漆黑的眼睛,看到了他眼里的担忧,反过来安抚,说:“没事。”他平静地扭头,继续看秦启帆,“看看他要做什么。”
那边颜沛说完自己的计划,继续向秦启帆邀功:“这样久而久之,时锐的所有情况都掌握在你手里,秦译将不是你的对手。”
秦启帆听了他的话,玩味地笑了笑,说:“你以为做生意是过家家呢。”
颜沛的笑容淡了几分。
秦启帆继续说:“就凭你的脑子想几个计策,就想扳倒秦译,未免太看不起他。”
他露出凉薄的表情:“而且我最讨厌做生意勾心斗角的人。”
颜沛彻底失去笑容,皱起眉头,问:“你什么意思?”
秦启帆说:“凡事有因必有果,你父亲如此娇纵你,把你养成这种性格,他必然也有问题。 ”
颜沛再次笑起来:“秦主任说什么呢,真爱开玩笑。”
秦启帆说:“不说别的吧,就说你在国外挥霍,购买大量画作,钱是哪里来的。你回到国内后,没有好好搞设计,而是做起艺术品倒卖的生意,你父亲有没有在背后支持。”
他微笑,依旧一团和气,甚至有些温柔:“你这么嚣张跋扈,是谁给你的底气和资本。”
“肯定是你父亲吧,那你父亲的钱又是怎么来的?我想想,招生时有没有收受贿赂,校园扩建时有没有收别人的意向金,批准项目时,有没有给别人开后门。”
颜沛被问得愣住,过了好半天才说:“你在说什么呢,不要污蔑。”
秦启帆轻松地靠在沙发里:“我只是随口一说。”他满脸笑意,“有没有做,天知道。”
颜沛有些动怒,说:“你不愿意听我的就算了,把我父亲拉出来几个意思。”
他向来表面上柔柔弱弱,伪装得很好,从来没有人说过他嚣张跋扈,今天秦启帆这么说,让他非常羞恼。
颜沛冷笑:“我一番好心好意,你不领情就算了,还倒打一耙,就你这样的,活该被你弟弟打压。”
秦启帆听见这种话也很平静,说:“我只是教教你,动心思搞别人之前,先看看自己身上有没有把柄,否则死得最快的是你自己。”
“至于我弟弟……”秦启帆笑得和蔼可亲,“我的家人哪里能让你来坑害?”
他脸上的笑容从亲切变成阴森,细长的眼眸盯着颜沛,眸光甚至可以说是恐怖。
“你是个什么东西,敢打时锐的主意,也不看看自己的嘴脸,一脸蠢相,以为自己厉害得不得了,实际只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屁孩罢了。”
颜沛哪被人这么骂过,又气又懵,同时也反应过来,秦启帆根本不想跟秦译对着干,他甚至在护着秦译。
隔壁的三个人听到他们的谈话内容,同时沉默着。
叶秋桐大概明白秦启帆的想法了。
秦启帆找来叶秋桐和江丹琼,确实有表态的意思。
他希望从秦译身边的人入手,以一种缓和的方式渗透自己和解的意图。
他不敢直接找秦译,也不敢把事情做得太突然,怕他们会不相信,以为他要使诈,于是如此迂回。
而且叶秋桐估计,他还顾虑着秦邦言和傅家,表面上顺从董事长,私底下喊他们出来听他和颜沛的对话,是在告诉他们对付颜沛的几个思路。
秦启帆不方便亲自动手。
至于愿不愿意接受他表达的善意,秦译已经在这里,就看秦译的了。
叶秋桐看向秦译,他正站在窗边,面无表情,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叶秋桐知道总裁心思深沉,又不喜欢说自己的想法,只能再靠近一些,默默将自己的温暖渡到秦译身上。
就在这时,隔壁房间突生变故,又有一个人闯了进来。
“你果然劈腿!”那人从门外冲进来,指着颜沛大声说道。
叶秋桐看到这一幕愣住。
为什么谢飞哲会出现在这里?
谢飞哲很生气,他在叶秋桐那边吃瘪,又不敢得罪秦译,只能作罢。
同时他也关注着颜沛的动向,希望找出颜沛劈腿的证据。
颜沛劈腿,他占理,他总该能出一口气吧。
经过这段时间的调查,他隐隐约约对颜沛劈腿的对象有了猜测,又不敢确定,今天刚好遇到颜沛出门见人,他跟上来,果然被他撞破了两人幽会的场景。
他就知道是秦启帆,颜沛一开始安排送画的事就没安好心。
谢飞哲指着颜沛,说着:“你太过分了。”
谢飞哲到底是老师,虽然擅长胡搅蛮缠,但骂不出狠话。颜沛见这个小丑突然出现,本就恶劣的心情更加烦闷,他看向谢飞哲,说:“我们已经分手,你有什么资格跑过来指责我。”
谢飞哲又指向秦启帆:“明明还没分手的时候,你就跟他勾搭上了!”
秦启帆在一旁看笑话,撇清关系:“跟我无关,我可不认得他。”
颜沛见秦启帆这么说,想到今天被几番羞辱,脸色一阵红一阵白。
谢飞哲不管那么多:“哪里没关系,你们早就有来往,我都知道。”
颜沛很不耐烦,看见谢飞哲就厌恶,一想到自己跟这么无能的人睡了一年,更是烦得要死,他习惯性地笑了笑,只不过这次笑容扭曲又恶毒:“就算有来往又怎么样,你也不照照镜子,看看自己的模样,长相就那样,能力也一般,不管给你多少资源都烂泥扶不上墙,凭什么让我跟着你。”
当年颜沛不过是看到谢飞哲在年轻教师里还算优秀,又有男朋友,闲得无聊把人抢过来玩玩,到手以后才发现谢飞哲是个绣花枕头。
在颜沛眼里,与谢飞哲在一起这么长时间,已经是纡尊降贵,谢飞哲还有脸来质问他,简直毫无自知之明。
谢飞哲听见颜沛这么说,更加生气,回击道:“你以为你又是什么好东西?明知我有男朋友还觍着脸倒贴,喜欢当小三又劈腿,一看到新男人就贴上去,你以为你是锅盔呢!”
在一旁看热闹的秦启帆听到这个比喻,再也憋不住,笑出声来,说:“别,我可不是炉子。”
谢飞哲看到秦启帆也有气,说:“你别乐,你们做了什么我全部知道。”
秦启帆挑起眉,说:“做了什么?我都不知道,你怎么知道。”
谢飞哲不跟他在这里玩绕口令,掏出手机,翻开聊天记录,开始念:“你们一起去艺术展,看起来非常亲密……”
秦启帆好奇地看着谢飞哲,明显是有人通过手机告诉他这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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