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曼莎说的很委婉了,看这个迹象,叶秋桐可能不愿意继续在公司待,想要跳槽。
秦译心绪浮沉,但他很快冷静下来,说:“你去问问那些猎头,能不能找到履历是谁发出来的。”
沙曼莎恍然,她一得知这个消息,立刻打电话通知秦译,都没来得及核实一下消息来源。
前总裁秘书、现人事主管沙曼莎在电话里说:“我立刻去调查。”
秦译挂掉电话,花房的工作人员正在醒花,因为需求量大,进度在秦译眼里看来比蜗牛还慢。
他深吸一口气,定了定心神,直接给叶秋桐打电话。
叶秋桐没有接。
秦译的脸色越来越阴沉。
他继续给许睦打,许睦倒是很快接了电话。
秦译劈头就问:“叶秋桐最近是怎么回事?”
许睦迷茫:“什么怎么回事?挺好的啊。”
秦译不想把叶秋桐跳槽的事宣扬出去,说:“没有发生其他情况?”
许睦说:“没有,只是今天审计小组把叶秘书喊去问话,但他很快就出来了,说是例行询问。”
秦译皱起眉头。
“对了,我还想给你打电话呢,我刚才在公司附近看到了傅琛。这人来时锐做什么,也没看见他找谁,很快就走了。”
许睦说着说着,突然意识到什么:“等等,傅琛调转车头走后,接着叶秘书的车就开了过来,往同一个方向去了。”
秦译脸色彻底铁青。
他挂了电话,准备开车。
鲜花工坊的工作人员傻眼了:“先生,我们的花都没装好呢。”
秦译冷冷地说:“不装了。”
他周身散发着戾气,只要有眼睛,都能看出他正在压抑怒火,英俊的面容此时阴沉得可怕,那双深邃的眼眸里郁结着怒与怨,仿佛无尽深渊,让人不敢直视。
工作人员吓得不敢说话。
他拉开车门,突然又返回,对工作人员说:“还是装,限你们一刻钟装完。”
工作人员被这位大老板搞疯了:“时间不够啊,花都没醒好,没有修剪,也没办法固定。”
又不是摆上就完事,哪有那么简单。
秦译说:“其他都不用做,先放进去,钱我照付。”他看了看时间,声音沙哑,说,“快点。”
他说了这句话,那些工作人员才开始行动,一口气把所有的玫瑰全部放进车后座,他们本来还想着最起码固定一下,但秦译根本没有给他们时间,看到鲜花铺满整个后座,立刻上车,扬长而去。
花房的工作人员吃了一脸豪车尾气,面面相觑。
*
叶秋桐跟傅琛约定好地点,小心翼翼地把车从车库开出来,远远跟在傅琛后面,来到市中心的一个公园里。
傅琛在公园长椅上坐下,问:“你确定要在这里?”
隆冬,傍晚,露天,冷风呼呼地吹,显然不是谈话的好时节好地点。
叶秋桐不敢靠着他坐,站在一边,说:“这里挺好,凉快。”
越冷越能长话短说,而且大庭广众之下反而是最好的掩饰。
傅琛扶了扶眼镜,深沉地看着他。
叶秋桐拢了拢衣领,试图让自己暖和点,说:“傅先生,我再次阐明我的态度,我不可能主动离开时锐,你不要再花费心思了,也不要再找我了。”
傅琛说:“你没有必要继续坚持,董事长都逼你走,你为什么要留下,你越是这样,秦邦言越是不放过你。”
这些事叶秋桐怎么会想不到,但是他不愿意离开时锐,不愿意离开秦译。
傅琛知道他心中所想,说:“秦译能保住你一次,无法每一次都保住你。”
叶秋桐沉默。
傅琛作为投资人,同样擅长游说,说道:“我给你分析时锐目前的情况,秦邦言经过这件事,对秦译越发不信任,他需要重新在秦译面前树立威信,你是最好的着手点。”
“而秦邦言与秦译继续这么内耗下去,不管是邦天集团还是时锐科技,都会元气大伤,这样的企业你还愿意待下去么。”
傅琛给出结论:“没有前途。”
叶秋桐听了有些生气:“才没有你说的这么严重,秦总一定会想办法解决这个难题,时锐会蒸蒸日上。”他看着傅琛,说,“你也是时锐的股东,难道你不希望时锐的利润能进一步增加吗,为什么反而还唱衰时锐。”
傅琛看着叶秋桐,说:“我是投资人,想要赚钱,不一定需要企业盈利。”
有时候企业内部越是混乱,他越是能赚到钱。
叶秋桐说:“那只能说道不同不相为谋,傅先生,我们的理念完全相反,如果我去你手下工作,也不会开心,所以还是放过我吧。”
他面向傅琛,微微鞠躬,说:“傅先生,你当老板当习惯了,可能不知道我们这种打工人,并不是只在意酬劳。”
在薪水达到预期的情况下,他们在意的是工作环境,谁不想要一个和谐有爱的环境,时锐现在对于他来说,就是这么一个地方。
虽然忙是忙了点,可是工作舒心,同事友好,他很满意。
这些都是秦译一手打造的,秦译之前花费了很大的心思重整总裁办,解决遗留问题,才让总裁办欣欣向荣。
叶秋桐说:“目前的时锐总裁办符合我的理想,董事长对我的刁难,还不足以使我放弃我的工作。”
“而且我愿意追随我的上司。”叶秋桐很坚定。
他的眼神清澈,寒风有点冷,吹得他鼻尖发红,他却站得笔直,挺拔得像棵小树。
他继续说着:“我的上司……对我很好,我是他一手培养的,他对我有知遇之恩。”
如果当时秦译没有把他从行管部调到总裁办,他不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
“我对时锐,对秦总有信心,他们不会像你说的那样,一定能克服困难。”
叶秋桐再次欠身,郑重地对傅琛说:“傅先生,很荣幸收到你的邀请,但我依旧要拒绝,我知道你可能会觉得我不知好歹,我愿意为自己的决定负责,如果以后我下场很惨,找不到工作,也是我自己的事。”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傅琛自诩是文明人,说:“既然如此,那我只能深表遗憾。”
叶秋桐松了口气。
傅琛见他这个样子,说:“这么怕我?”
叶秋桐心想,我不是怕你,我是怕我们总裁。
但这些事不足以对傅琛解释,叶秋桐刚想对傅琛说告辞,他的手机便响了起来。
叶秋桐掏出电话,差点没拿稳,把手机摔到地上。
秦译怎么突然这个时候给他打电话。
傅琛在旁边,叶秋桐心虚,不敢接听,偷偷按下静音,准备过会给秦译回拨过去。
傅琛看见他的动作,问:“不接么?”
叶秋桐被傅琛看得发毛,他总觉得什么都瞒不住这个机器人,说:“不了,待会再说。”他清了清嗓子,“傅先生,既然我完整表达了我的态度,你也接受了,那我先走一步了。”
傅琛的神色还是那么清冷,看不出什么表情,嘴上却说:“买卖不成仁义在,不如一起吃个饭。”
叶秋桐被这个人几番惊吓,心脏渐渐受不了,连连摆手:“还是算了。”
他不好意思地搓搓胳膊:“这里怪冷的,早点离开吧。”
傅琛这才站起来,气定神闲:“走吧。”
两个人一起走出公园,傅琛说:“我送你。”
叶秋桐再次说:“真不用,我的车就在旁边。”
傅琛说:“你不觉得你拒绝我的次数太多了么。”
叶秋桐也有点不好意思。
傅琛怎么说也是乌金的老板,来挖角也是因为看重他,他一个小秘书,不给大老板面子也不太好。
傅琛非常敏锐,很快察觉到叶秋桐情绪的松动,说:“去吃个饭。”
叶秋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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