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斯韫:“我没办法信你。”
谢小冰火冒三丈:“你说你从十几岁就开始喜欢我,喜欢了十几年,你让我觉得你会永远喜欢我、爱我,现在又跟我说没办法信我!那这些年——至少半个月前,你表现出一副非我不可的深情样子是给谁看?给秦毓看?哈!别告诉我是你发现秦毓没想象中那么爱你,而你突然发现你深爱秦毓?”
谢小冰捧起严斯韫的脸,直勾勾盯着他的眼睛:“告诉我,严斯韫,告诉我你没犯贱!你没学那些俗人玩什么追妻火葬场!你聪明、敏锐,具有洞悉人心的天赋,你早就知道秦毓追魏骁十年都是为了接近你,为了光明正大的留在你身边,你告诉我,你是不是被感动了?”
严斯韫情绪似被压在深海里,对比激动的谢小冰,反而更像个正常人。
“你一会儿说我犯贱玩追妻,一会儿说我被感动,你希望我怎么回答?”
他像是个没有主见的木偶,听取谢小冰的意见,选择一个让他心满意足的回答。
放在平时,谢小冰会认为这是严斯韫爱他、保护他,宠他、纵容他的表现,但是任他再蠢也意识到这种时候表现出来的予取予求很不正常。
没有任何一个爱你、在乎你的人,会面对这种质问选择以你情绪为中心的回答,因为那不是真实的答案,而是他特意编织出来的答案。
严斯韫避而不谈他的内心,也许更残酷的是他从未对谢小冰真正敞开过内心,但他种种表现让谢小冰以为他是最了解他的人,是唯一走入他内心的救赎。
所有人都理所当然地认为谢小冰是严斯韫的救赎,如果真相只是严斯韫想让他们以为而表演出来的样子呢?
谢小冰毛骨悚然:“严斯韫,你究竟有没有爱过我?”
严斯韫握住谢小冰的手腕:“当然。”将他的手从自己脸上扯开。
谢小冰追问:“现在呢?现在你爱的人是我还是秦毓?”
严斯韫将注意力放回机械模型拼接上,答非所问:“我不会离开你。”
谢小冰仍不安心,他想问既然不会离开,为什么不答应他的复合,又听严斯韫轻声说:“我会继续追求你,继续爱而不得。”
作话:
看到这里,严斯韫的态度应该挺明显的。
以及,他有病。
幼时的创伤,他妈有精神疾病,以及他对他人情绪相当敏感,这些理由构成严斯韫的疾病,他的情绪是藏得最深的,还有点表演人格,前文其实写到他的时候,有几个地方能看出他态度怪怪的。
他的确喜欢过谢小冰,毕竟的确是陪他走过特别烂的少年时光,但谢小冰处理感情这方面又太差劲,秦毓的轻佻美丽甜言蜜语炽烈如扑火飞蛾,又很容易让人沉沦,严斯韫也恰好处于一个最适合接触爱情的时机,就移情别恋了。
但他的这个过程,曲折别扭,不好写,主要我也没想详细写他和秦毓的过去,但那个过去能看清他别扭变化的感情之路,可我不太想写,毕竟是短篇,所以严斯韫的无情到有情的转折就有点不好写了,但是为了不突兀,后面几章会稍微铺开来讲一下,篇幅不会长。
第15章
谢小冰被气走了。
严斯韫继续拼他复杂的机械模型,表现无动于衷。
秦毓回家发现宋婶在厨房里准备晚餐,秦伯在打扫房屋,宋昭渊在吧台边处理公务,窗帘、地毯、沙发布都换了新的,还摆了鲜花。
虽然他的窝也温馨可爱,但经过秦伯宋婶之手还是改头换面,变得内敛富含韵味,一看就是宋昭渊喜欢的风格。
秦伯:“小禾苗回来了?让我看看长高长胖了没有?哎呀,是高了不少,还是瘦,没你宋婶照顾就是吃不饱饭。”
秦毓的质问顿时吞回肚子里,扬起笑容回应秦伯和宋婶的热情。
秦伯提到窗帘地毯和沙发布就说道:“窗帘落满灰,地毯、沙发布和屋里的整体风格不太符合,伯伯自作主张替你换了。不过你要是不喜欢,等洗干净再回来就是。”
秦毓笑笑说:“没有,我很喜欢。”
宋婶横了眼秦伯:“放心了吧?你亲手教出来的学生能不爱你的风格吗?”
秦伯嘿嘿笑,欣慰地拍着秦毓的手:“没忘本。”
秦毓的工作和设计沾点边,不是什么完全靠设计吃饭的活儿,别人都以为他没学过,事实是他本科就和设计有关,从小就感兴趣,审美受宋昭渊影响,而系统性的学习则由秦伯亲自教导。
秦伯是设计大师,具体哪个行业就不说了,能力和他的高级审美品味相得益彰,教出来的学生自然也和他有相似的设计风格和审美品味。
而宋昭渊任由秦伯管理他的日常吃穿住行,也是因秦伯的风格契合了他的审美。到最后,秦毓也分不清究竟是受宋昭渊影响而潜移默化地喜欢秦伯的风格,还是从秦伯手里出师因而带有宋昭渊的影子,他也懒得多想了。
地毯和沙发布的确和房间里的风格不搭,那是魏骁挑选的,秦毓一开始不能接受,看久也就习惯了。
宋昭渊摘下眼镜擦了擦,又戴上去,手撑着吧台说:“地毯和沙发布的颜色太鲜亮了,不耐脏,用起来麻烦。”
秦毓:“还好,两三天内有人上门来清洗。”
宋婶端菜出来,闻言说:“这不是浪费吗?”
秦毓笑:“习惯就好了。”他同秦伯说:“一开始也不能接受,后来就习惯了,发现居然还挺好看。”
秦伯不赞同:“是吗?”担忧他审美降级,审美风格变化。
秦毓:“我早该出师了,受影响的审美、习惯以为会是一辈子的烙印,出来接触多了就发现,没什么习惯永恒不变,慢慢也能接受其他。”
秦伯思索着,慢慢点头:“也对。”
宋昭渊听懂秦毓的意有所指,笑意淡了点,只说时间不早,让宋婶和秦伯回主宅那边休息。秦毓说次卧可以住,宋昭渊回他次卧还没收拾。
秦伯:“次卧和主卧是你的私人地方,我们不好碰。”
宋昭渊淡淡说:“你的次卧也不知道住过什么人,总不能没收拾就让两老人住进去吧?要是沾到什么脏东西,不太好清理。”
秦毓笑得很欢乐:“次卧只让人住过几天,已经洗过床单枕套,也都拿去晒过太阳消毒了。我们一般住主卧,主卧倒是来不及换床单被套。”
硬挤进秦毓被窝睡主卧的宋昭渊脸色顿时不太好看。
秦伯:“要不让你宋婶换一换?”
秦毓:“看宋叔介不介意,他住了几天了。”
宋昭渊有些洁癖,能在主卧里睡了几天,那说明还是挺干净的。秦伯顿时就安心,起身同宋婶准备离开,拒绝了秦毓的挽留。
“我们就是来看看你,主宅那边还等着我们两回去收拾。而且你宋婶睡觉前要泡脚,我也得吃点保养品,药材都放主宅里,下次再来你这儿住一晚。”
宋婶拍拍秦毓的手,朝里面看了眼,压低声音说:“你现在年纪不小了,什么事都自己拿主意,想定定了再去做,别管你宋叔。他啊,聪明一世,唯独在你这儿犯糊涂,从不欠人,都是别人欠他,唯独亏欠你,不肯还、还不尽,你不一定也要他还……我知道他每年都来看你,现在想求你回头,你别管他,别跟着犯心软的毛病,他就活该吃苦!”
秦毓诧异地看着宋婶,他是喜欢、尊敬宋婶,把她当母亲一样的角色来看待,宋婶也拿他当小辈来看,只是那些好都越不过宋昭渊。
凡与宋昭渊有关,秦毓就得让步。
这点从她当年二话不说随宋昭渊到外地去,留成年没多久的秦毓在首都就能看出。
他没想到宋婶会把他放宋昭渊前面。
“我……我知道了。”
宋婶握着秦毓的手,看他软软的、乖乖的样子,心柔软得不像样,也算看着秦毓长大,看他在宋昭渊的教养下成长为俊秀风华的少年郎,白白净净,安静乖巧,被宋昭渊拐到床上硬是开了情窍,还未来得及品尝果子的甜蜜幸福就被迫尝遍悲伤失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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