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岁辞站在门外,像是刚从外面回来,风尘仆仆的样子,对他笑道:“要不要来点夜宵?”
何年君愕然:“我在减肥……”
燕岁辞毫不客气地进来:“那你看着我吃。”
何年君:?
燕老师的玩笑逐渐开得有模有样了。
何年君忍不住微笑,侧身让他进来,此时被他遗忘的手机里传出程松气急败坏的声音:“谁!那个狗男人是谁?!”
……差点把他忘了。
何年君直接挂断视频,把手机扔到了床上。
燕岁辞注视着他的动作,眼神晦朔不明,笑容下压抑着几分冷意:“在视频?我是不是打扰带到你们了?”
“没事。”何年君摇头:“是程松,他今天去看了我妈妈,打电话跟我说一声。”
又是程松。燕岁辞眸中出现一丝罕见的怒气。
看来只警告他一次还不够,还要让他远离何年君。
他敛眸,嘴角勾起一抹笑纹:“我买了烧烤和炸鸡,尝一尝?”
何年君口中开始分泌口水,他往门外看了一眼,说:“诺诺姐会来查岗的。”
“她不会来的。”燕岁辞斩钉截铁地说,“宫楚瑶约她出去了。”
何年君:“这么晚?她俩能有什么共同话题?”
燕岁辞的笑容意味不明:“谁知道呢。”
他把东西摆到桌上,拿起了何年君的剧本:“在背台词?”
何年君接过来放到其他地方:“我在看还有多久能拍完。”
燕岁辞:“还有多久?”
何年君:“现在才拍了不到四分之一,怎么也得四五个月吧。”
四五个月。他等不了那么久了。
燕岁辞拿出一双干净的筷子:“尝尝?”
何年君咽了口口水:“那我就吃一点,一点点。”
烧烤孜然和炸鸡蜂蜜的香气萦绕在鼻尖,何年君觉得自己下午吃的那顿减脂餐简直就是蜡块。
他虔诚地拿起筷子:“我只吃一点点,诺诺姐会原谅我的。”
燕岁辞眸中含笑,托着脸注视着他,昏黄的灯光贴在他的侧脸,温柔地摩挲,如果何年君此时抬起头,便会轻而易举地看到他眼中那无法藏匿的爱意。
但何年君埋头苦吃,根本没有注意。
太罪恶了,晚上吃东西。
太幸福了,晚上吃东西。
何年君在两种念头中挣扎,不知不觉干掉了三分之一的烧烤和二分之一的炸鸡。
他抬头才发现,燕岁辞连筷子都没拿。
何年君顿时把筷子放下了。
燕岁辞问:“饱了?”
何年君皱起眉,质问道:“燕老师你怎么不吃?”
燕岁辞:“我看你吃就好。”
何年君:“燕老师你也太坏了,我自己吃自己长胖是吧?TvT”
“我不是这个意思。”燕岁辞哑然失笑,仅仅是看着何年君便有极大的满足,而且他根本不饿。
但在何年君略带责怪的目光下,燕岁辞妥协:“那我尝尝吧。”
何年君在包装袋里翻找:“怎么只有一双筷子?”
燕岁辞道:“我只拿了一双,你喂我吧。”
说完他微微张开嘴,乖巧等待投喂,薄唇闪动着盈润的光泽,倒是比女生的还要殷红。何年君的筷子不小心戳到了唇瓣,只是轻轻碰了一下那块便小幅度地凹陷下去,燕岁辞伸出舌头舔了一下,差点碰到筷尖。
何年君猛地缩回手,刚才那一幕却在脑中挥之不去。
燕岁辞一脸无辜地看向他:“怎么了?”
何年君抽了张纸递擦嘴:“没事,有、有渣。”
作者有话要说:
狐狸精。
_(:з」∠)_
第三十九章
减肥任务在身, 何年君说什么都不肯吃了,还让燕岁辞把剩下的带回去。
燕岁辞看了眼手机,他才来了不到二十分钟。
“你的心得我看完了。”燕岁辞有备而来,又拿出一份写满批注的打印版, 沉声道, “你写的很认真。”
何年君拿来看了一下, 密密麻麻全是红色的批注, 字数都快赶上他的这一千六百字了。想到燕老师在桌前垂首给他写批注的模样, 何年君的心软成了一池春水。
有那么一瞬间他在想, 去他的程松去他的合同,他现在就要跟燕岁辞表白!
捏着纸张的大拇指和食指逐渐加力,何年君做了个深呼吸,忍住了这一冲动,他竭力保持平静,说:“谢谢燕老师, 我待会儿好好看看。”
话说出口似乎有点赶客的意思, 但何年君舍不得两人独处的时间这么快就结束,环顾四周后,他打开了尘封已久的电视:“燕老师,要看电影吗?”
燕岁辞漆黑的眸中泛出点点笑意:“好啊,就看你出道拍的那部吧。”
原本打算找部轻松喜剧的何年君:“……”
何年君:“那部是现实向的,有点沉重, 看了可能会心情不好。”
燕岁辞:“没关系,不会心情不好的, 听说你在里面表现得不错。”
他其实已经看过两遍了, 确认自己的心意之前和之后分别看过一次, 每次都只顾着去看何年君, 剧情倒是没记得多少。
现在正主就在眼前,他或许可以认真关注下剧情。燕岁辞心想。
两人坐在床边,何年君边搜索电影,边说:“我好像只拍过这一部现代片,后面都是古装戏了。”
说起来这件事和燕岁辞还有点渊源,程松觉得他这张脸适合穿古装,就把他送去演古装戏,没想到反响不错,后来来找他的也大都是古装剧,现在的《北宁歌》也是。
何年君说:“如果有机会的话我想再挑战一下现代剧。”
燕岁辞侧目看向他,道:“会有机会的。”
电影正式开始后,为了更好的营造氛围,何年君把房间的灯都给关了,他把床头的枕头抱过来垫在两人身后,方便看得更舒服些。
他只在电影上映的时候去看过一次,这部电影的题材很沉重,整部片子也是偏暗的色调,拍的时候何年君就一直处于郁郁寡欢的状态,虽然拍出来的效果不错,但他也不敢再去看第二遍。
何年君第一次出场是在学校的栅栏外面,远远注视着他喜欢的女生,漆黑高耸的栅栏和何年君身上的白T形成鲜明的对比,他的眼中没有一丝笑意,如潭水般深沉。
与其说是喜欢,更多是占有和毁灭的欲望。
他演的就是这么个有点可怜又有点变态的家伙。
何年君的心思没在电影上,余光看向燕岁辞,对方目不转睛地盯着屏幕,似乎看的很认真。
也许是他的视线太明显了,燕岁辞也看了过来,问:“怎么了?”
何年君脸上一热,摇摇头:“没事,燕老师你看的好认真。”
燕岁辞嗯了一声,笑问道:“我在想,为什么女主角能忍心拒绝你。”
电影里的何年君像只被抛弃的小狗,总在暗处保护着女主和男主,望向女主的眼神中满是卑微的爱意,让人心疼得想把他揉进怀里。
但女主居然拒绝了,还是两次!
无法理解。
何年君哈哈大笑:“这都是剧本,是剧本。不是有句话说,男主是女主的,男二是观众的。仔细深扒人设的话,其实男主才是最适合女主的,男二的性格有点偏执了。”
燕岁辞:“偏执?”
何年君:“对啊,你看这里他把女主关在家里,名义上是要保护女主,但其实从细节可以看出来他是想把女主囚。禁在家里的。导演拍得比较隐晦,但剧本里就是有这层意思。”
燕岁辞的身子稍稍坐直了些,“囚。禁是违法的。”
何年君赞同地点头:“虽说他最后没有这样做,但起过这种心思,他就是个小变态。”
燕岁辞的身子彻底绷直了,背挺得像棵松树,“只是起过心思而已,如果遇到真心喜欢的人,会产生这种想法也是情理之中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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