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雪息笑个不停:“很幽默啊。”
陈迹:“……”
好在陈迹有的是堵他嘴的办法。
下一秒,关雪息就讲不出完整的句子了。他的唇被含住、舔咬,不属于自己的舌头进入口腔,抢占他呼吸的狭窄空间。
柔软的,强势的,陈迹深深吻他。关雪息的双手攥紧了又松开,从床单移到陈迹背上。
少年结实的身躯紧压着他,肩背如天幕一样宽阔,将他笼罩在一片风吹不透、雨淋不到的温柔怀抱里。
关雪息发出轻微的喘声,贴紧了陈迹。
只接吻不够满足,他们已经学会了更深一步的亲密技巧。但课业繁忙,机会总是少的,对彼此的渴望却越来越深,似乎怎样也不能互相满足。
陈迹的手按在他腰上,有时向下,有时向上。
深陷的床垫微微颤动,关雪息裸露在外的脚踝随着那频率一同颤动,亲密至极,好像跟心跳也同频了。
陈迹反复不断地吻他,轻啄他微红的侧脸,揉弄着他的头发,这时也不忘记问:“你该叫我什么?”
关雪息终于不叫小迹了,叫他的大名。
“陈迹。”
最普通的称呼,却比“男朋友”还要缠绵。
关雪息陷入他深不见底的爱河里,一时间,漫长青春的酸甜苦辣都混合成了一种味道,难以描摹的,来自陈迹的爱的气味。
它那么浓郁,有将人同化的力量。
关雪息仿佛也成了气态的、漂浮着,与陈迹深深交融,互相爱恋着,再也难分彼此。
第72章 奔赴未来(完结)
生活回归安稳,时光平淡却又匆匆。
由春入夏,夏又入秋,高二下学期一眨眼过完了。关雪息和陈迹一不留神,就成了压力比天大的高三生。
“压力比天大”是何韵的说法,其实关雪息自己没什么特别的感觉。
他生活最大的变化是从走读改成了住校,晚上开始上晚自习,周末的双休假期也变成了单休——连单休都算不上,周日晚上也有晚自习。
一开始他住不习惯,但十六中的宿舍房间按班级和成绩来分配,他和陈迹住一间,四人间,另外两个室友也是一班的男生,大家都熟,实际相处起来比预想中顺利得多。
值得一提的是,宋明利也住校了。
当然,理论上来说每个高三生都必须住校。但宋明利不一样,校领导都不在乎他的考试成绩了,怎么会在乎他住哪里?
是他自己“服从安排”,主动提出要住校的。
彼时高三刚开学,今年的九月比去年温度高。沣德这座北方沿海城市真正的秋天还没到来,太阳挥洒着夏天的余热,洒在篮球场台阶旁坐成一排的四个男生身上。
关雪息挨着陈迹,手持一杯冰奶茶,头靠着对方的肩膀,叫陈迹亲自给他遮太阳。
宋明利和杨逸然早已习惯他俩这般“秀无底线”的做派,一个眼神都不多给。
宋明利刚才讲了一通他的家事,让三个兄弟帮他出主意,这会儿接着说道:“我爸妈都想让我出国读书,留在国内我考不上好学校,没什么前途嘛。花钱去外面镀层金回来,再进自己家的公司上班,下半辈子就混吃等死。”
宋明利耸了耸肩,露出了一个关雪息曾见过许多次的沮丧又自厌的表情。关雪息从他的身上,终于感受到了传说中高三特有的紧迫感。
——不能再拖了。
此时再不努力,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那你怎么打算?”关雪息问他。
宋明利道:“我不想出国,人生地不熟的,我英语又不好,日子怎么过啊?”
杨逸然表示理解:“我英语也不好,一想到要跟外国人交流就头大。”
“是啊,”宋明利叹气,“而且去国外我也读不了名校,在野鸡大学混个文凭,回国装金光闪闪的‘海归’,不心虚吗?没意思。”
杨逸然略一思索,无意识地往火上浇了把油:“可你留国内也是读野鸡大学啊。”
关雪息“噗”的一声把奶茶喷了出来。
陈迹眉头一拧,从兜里翻找半天,摸出张纸巾,帮他擦下巴上的奶茶渍。
宋明利和杨逸然齐齐瞥了他俩一眼,关雪息没事人似的继续倚着陈迹的肩膀,咬着吸管,认真地说:“高三一年好好学习,还有机会。”
宋明利等的就是他这句,立刻问:“菩萨,如果我拿出你和陈哥的学习强度,你觉得我能提高多少分?”
关雪息想了想道:“你别想最终能提高多少,先定小目标——周测提高几分,月考再提一点,期中进步一截,期末就能有更显著的变化。”
“真的能吗?”宋明利需要鼓励。
关雪息确定道:“能。拿英语举例,你才刚刚及格,进步空间很大,多背一页单词都能比上次考试多进步一些——只要你肯下功夫。”
关雪息鼓励别人的时候,眼睛好似在发光。
陈迹默不作声地看他,心想,最近时间过得真快,他陪关雪息剪过三次头发,每一回,关雪息都感慨:“才几天,怎么又长长了呢?”
陈迹摸了摸他颈后的发梢,计划着周末该去剪第四次了。
旁边三个还在聊,关雪息和杨逸然都意识到宋明利现在最需要的是鼓励了,一起给他灌鸡汤,一个说“一点点来,积少成多,量变形成质变”,一个说“其实你很聪明,只是贪玩,改改就能追上”。
宋明利深深低着头,抹了把脸。
他似乎很清楚,这些只是“鸡汤”,一个差生到了高三才想好好学习,其实很难。
但他感受到了他们的好意,无论如何,朋友们都真心希望他变好,希望大家都能考上理想的大学,过上自己想要的生活。
宋明利点了点头:“我会好好学的。”
见状,陈迹一句“其实考不上好大学也没关系”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这时候说这种话,显得有点丧气,像泼冷水。
但他的本意其实是未来还长着,在某一阶段短暂地抓不到希望,还有下一阶段,只要往前走就有希望,不要心生畏惧。
但这似乎比关雪息和杨逸然说的那番话更像鸡汤——还是毒鸡汤,陈迹最终也没开口,只把关雪息剩下的半杯奶茶喝了,然后大家一起回教学楼,上课去。
后来,宋明利果真开始好好学习了,关雪息很欣慰。
但他能给到的帮助很有限,学习是很私人的事,主要靠自己。
尤其是到了高三下学期,关雪息和陈迹累得晕头转向,整日缺乏睡眠,连周末偶尔一次的小约会都取消了——改成了一起在宿舍补觉,其余时间从早到晚埋头学习,除此以外的任何人和事,统统顾不上了。
他们在学校努力,何韵在家里着急。
关雪息一般是两周回一次家,有时一个月回一次。每次都是一次大补——何韵女士生怕学校伙食不好,他营养跟不上。又怕他读书太累,压力太大,有一回竟然跟他说:“雪息,什么省状元市状元的,都是虚名,你的成绩已经够好了,别把自己逼太狠啊。”
关雪息点头:“没事,你放心吧。”
何韵补充:“你也劝小迹一声。”
关雪息无奈道:“他也没事。”
累是真的累,但除了累,关雪息和陈迹都没什么负面情绪。相反,一切都是正向的。
他们消耗最快的是笔和演算纸,一支支笔用完,一摞摞纸写满……关雪息没扔掉,把它们都收集起来,放进宿舍的储物箱里,轻而易举就攒了半箱。
陈迹问他:“这是要干什么?”
关雪息笑说:“是青春的证据。”
他的浪漫颇有些“直男”,相比之下,陈迹的“证据”就文艺多了。
——陈迹保持着写日记的习惯,每天几行,风雨无阻,几乎每一页里都有关雪息。
而页眉处日期与天气的附近,他会画上一朵茉莉花的简笔画。日记的字数可能会少,但花从不省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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