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男友,实属可怜。
“是不是嘛?”
现男友的心理健康比较重要,“算是吧。”
“是吧,我还比他年轻呢,哥。”顾西野嘚瑟。
“嗯嗯,你也比我年轻。”
“那哥你之前看上那个盛远斋什么?”
“……”大晚上的,睡前话题是前任真的好吗?
“说了你会生气吗?”约法三章,是顾小狗先提的。
“不会。”顾小狗假装大度。
“因为他对我好,而且是我遇到的第一个,毫不计较对我好的人。”齐楚合眼,想睡觉。
“怎么个好法儿?”
“他像兄长一样照顾我。那时候我很不怎么样,和亲戚们没有联络,待的饭店恰好关门了,想去别的饭店当学徒,人家又不要不是厨师技工出来的,我就只能琢磨自己支个摊在街上卖烤肠。”
“他当时是城管,第一次抓我的时候没有没收我的车,后来又被他们撞上,他才把我的车收走了,但还偷偷给我塞了五百块,说是我那天的所得,不扣押了,其实那天卖的比五百块多多了,那他是自己贴钱给我。”
“认识之后,他知道我年纪不大,叫我好好读书,我还生气他怎么能说出这种话,有条件的话谁不想去读书啊。然后他就提出资助我回去读高中,但我没听,转头去创业了,用全部的钱盘了个老档口,真盘活了,就这么赚了第一笔钱。”
“当时赚钱了,我就想着请他吃饭,他知道我做生意后,教了我不少东西,怎么识人,怎么谈判,如何权衡利弊,我学的不太好,可能不是这块料,但也受益匪浅。”
“因为忙着赚钱我天天连轴转,眼里除了那点利益什么都没有了,他叫我放一放,稳定发展先去读书,学历才是最重要的,那时候我才记起来,原来我一开始的想法是条件好了就要去念书。”
“他替我选择过的路都是正确的,无论是叫我去上学还是后来一声不吭就失踪分手。”
齐楚闭着眼回忆过去,近十年的时光模糊不清,但零星的碎片依旧在记忆的长河中熠熠生辉。
那个夏日一同走过的路就这样停在了过去,却也不必为那条长街惋惜,因为在那个同样停驻的时空里,它依旧枝繁叶茂,茂盛参天,太阳永不落幕。
“因为我那时候喜欢过他,所以我知道你为什么会喜欢我。”齐楚拍拍顾西野收紧的胳膊,“我们很像。”
盛远斋出现在齐楚最难熬的日子里,而成长后能为旁人遮风挡雨的齐楚也正巧出现在顾西野痛苦的日子里。
他从上一个人那里学到的东西,传递到了另一个人的手里,而后也将像上一个人那般,怀揣着希望他越来越好的想法,不舍地消失。
“才不像。”顾西野否定道:“哥不会离开我的,对吗?”
小顾没得到想要的答案,他弓起身子,额头贴到了齐楚的后颈上,“哥,你能不能像当初依赖盛远斋一样依赖我?好不好?这是我的新年愿望。”
已经没有什么亲人的齐楚觉得或许人生的最后一刻,他都会记得这个元旦。
他爱的人千里迢迢奔赴而来,出现在他面前,他们依偎在一起,坦荡地谈起过去。
“好。”
因为顾西野是他在这个世界上,最后的爱人。
元旦当天齐总被顾小狗摁在床上赖床到了十一点,是作响的门铃打断了他们的动作。
“住嘴!别再扒我裤子了!有人摁门铃!”齐总猛拍狗头。
“是送报纸的,别管他,哥,你好软。”发情小狗不松手,脑袋埋在齐楚宽松的居家服里想把人从头亲到尾。
根本没订报纸的齐楚拼命往上提自己的裤子,生怕顾西野一口咬下去,到时候真就不可挽回了。
最终,顾小狗被齐总一脚踹到了床脚,人在危难中爆发的力量是值得畏惧的。
楼下的铃声也相当不耐烦了,齐楚一边手忙脚乱系扣子一边下楼,“来了来了,别着急。”
门一打开,裹着白色羽绒服的林颐拎着一篮子水果,笑脸盈盈,甜滋滋道:“哥,你终于住回来啦!”
“林颐?你怎么来了?”齐楚有点惊讶。
“我来给你拜年呀,谢谢你资助我上学,这学期我拿了好多奖呢。”林颐的精气神和半年前不一样了,浑身都是青春洋溢的氛围,“我想请你吃个饭,你有空吗?”
“我……”
“没空。”从楼上奔下来的顾小狗一秒扒在他哥身上当狗皮膏药,眯眼瞪着林颐。
他还记得这小妖精,臭水沟里的鸭子。
林颐显然也记得这说话难听的顾西野,“哥,你弟弟也在啊……”
“嗯。”齐楚点头。
“不,已经不是弟弟了,”顾西野嘚瑟抬头,宣示主权:“我现在是齐楚哥的男朋友。”
林颐的笑僵在脸上,“男朋友?”
齐楚拽下顾西野在他后背画圈圈的手,再度点头:“对,他是我男朋友。”
林颐到底是拎着水果来了,齐楚便把人迎进了屋里。
“哥,你看,我这学期参加了学校好多活动,拿了好多奖呢。”林颐是真的来报喜的,自打齐楚资助他之后,他就再也没动过歪脑筋去挣钱,而是认认真真体会自己的大学生活,把基本功练了一遍又一遍,“我现在在市里一家艺考机构做形体助教兼职,哥,下学期你不用给我打生活费了,只借我学费就够了。”
齐楚看着林颐手机里参加活动的照片,喜上眉梢,有种自己家孩子出息了的感觉,“真好。”
“当然啦,我是谁啊,我一字马可厉害了。”林颐扬起下巴,学舞蹈的人都是自信的,但如果不是遇到齐楚,或许他就不会是现在这样发自内心觉得自己不错了。
齐楚拍拍他的肩膀,“留下来吃饭吧,我们中午煮火锅。”
“好呀!”林颐笑眯眯答应。
顾西野脸垮到了地上,说好的陪他呢?说好的二人世界呢?
叮咚叮咚——门铃又响了。
齐楚在厨房片羊肉,让坐着和林颐瞪视彼此的顾西野去开门。
门一开,是小舅子,“你怎么来了?”
“我哥呢?”沈潮一身漆黑,帽子口罩墨镜过的相当严,像是行走的精神病,“这大过节的,我一个人在外面好可怜呜呜。”
顾西野无语,算了,都已经来一个了,也不差这第二个,“进屋吧,哥在做饭。”
坐在客厅里的林颐看到沈潮,不可置信地睁大了眼,“你你你你是沈潮?!”
摘掉墨镜口罩的沈潮也很慌,“这这这这怎么还有外人?!”
齐楚从厨房端了茶和水果出来,两边安抚,“林颐,我资助的学生;沈潮,我弟弟。”
“弟弟!?”林颐捂住嘴,“我是你粉丝,可以和你合照吗?”
“当然可以!”笑出八颗牙的沈潮在心里流泪,完了,有粉丝,不能放肆吃薯片打游戏了。
顾西野看着他俩好似相亲似的拘谨坐在沙发对角线上,半点没有帮他们打破尴尬的念头,转头就进了厨房,“哥,我来帮你。”
于是齐楚就把洗菜的活给了顾小狗。
客厅里尴尬到死寂,沈潮连个薯片都不敢吃,林颐更是头一次和大明星近距离接触,一直低头喝水。
叮咚叮咚——门铃又响了。
沈潮一秒站起来,“我去开门,你坐着好了。”
然后头也不回跑到了门口,一开门,拎着公文包的徐笠挑眉,“你也在?”
“徐哥,你怎么来了?”
徐笠道:“我原本在公司加班,你哥让我过来吃火锅。”
“怎么还不进去?”徐笠身后冒出个拎着红酒的男人,三七分离子烫的头型,唇红齿白细长眼,有几分雌雄莫辨的美,不过,脖颈间明晃晃的喉结证明了这是个汉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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