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综合下来,白轩逸首先需要清除一些路障。当他刚刚降落在第五层的甲板时,就有人率先举起手枪瞄准,白轩逸抓住对方手腕一抬,子弹只能射向雷暴的天顶。
白轩逸拉动枪栓,推弹上膛,前面二人一左一右在悬梯附近值守,两发子弹飞过,左边的头部只是擦破了点皮,但胸部的伤直击心脏,恐怖分子立即发出破风袋一般的声音,倒下两个瞳孔已经放大,一动不动了。右边的不走运一点,子弹从鼻粱上穿进去,后脑瓢开了花。敌人朝着他狂扫猛射枪声撼天,而白轩逸的消音器却显得相当完美,即便不是暴雨相加,几乎也不会人听见金属的撞击声——比五十码开外击中塑料瓶子的炸裂声还轻——轻也意味着这片海洋墓地上又要添加新坟了。
平端着枪,每个地点都快速搜查过以后,他下到第四层。白轩逸像在丛林里行进,防止踩断东西而发出响声——人的耳朵灵得很。他不间断向两侧观察,目光从不停留在某一个地方。深绿色的夜视镜视野里,如果老盯着一个东西看,几秒钟以后也会看不见它了。
有一支小型作战班,除了一支MP-5 冲锋枪外,还带着十一个弹匣,总共二百八十发子弹。班里有两名士兵的步枪配备了M-203 榴弹发射器,它们是剩下人手中携带的惟一重火器。但一个没等完全转过头,就被撂倒。一个还未站起身,便丧了命。其余人白轩逸用大范围的泰瑟枪解决,高压氮气推动两个带钩子的电极,一秒钟把人电翻在地。再一边前进边补枪,一路尽皆行尸走肉。
双排弹夹容量超不过15颗,没一发辱了使命。更换弹匣的间隙,敌人倾巢而出纵身扑来,遭到一记重踢迅速跃起,戴着指刀的手想要抓住白轩逸的头,把他朝包着金属板的锐利桌角砸下去。正着!就在这一刹那,白轩逸拧住他的大臂往下压。其实,这已大可不必了——随着断裂声,敌人脖子折断,脊柱从第二颈椎处脱落——典型的绞刑型骨折。颈下神经拉断,瞪大的双眼看着白轩逸——甚至眼中没有痛苦,没有感情,只有震惊。
不管他是谁,仰躺的敌人知道死神正在向他走来,暮色降临山谷。
白轩逸走近,把地上的手枪踢开。除了仍然握枪据高不下地对准对方的胸膛之外,一切平静:因为本来是可以做一笔交易的,他要的只是人。如果你说了有用的这一答案,几乎值得留你一条活命。
可惜敌人的嘴里干燥塞了棉花似的,只能听到含糊不清的咯咯声。虽然迈出了这卑贱的第一步,可憎的变节投敌行为,却没有捞到什么好处。白轩逸失去耐心,六连发。从躺在脚边死人的脖子上,取下对讲机终端。
调出罗刹娑内部最近的一条语音:锁死冷库的指令。录音里还夹杂着痛苦的呻吟,辨得明,那就是他要找的人。
只听这时有人说道:“是啊!Z先生让我转达你,你打开了一个装满蠕虫的罐子,但是并没有把手弄得太脏,真够走运的,就别再张扬了……”
走来的是敌方的一个头目,并没有像其他人等奔跑,而是迈着标准的30英寸的步子,保持着一个将级军官应有的尊严。他丰满的前额向后仰,仿佛整个人在清风中挺立,对今天恐怖袭击的战果很是满意,所有流程完全符合操典规定。
白轩逸第一发子弹使步枪从他淌血的手里震落,步枪枪口上还插着半尺长的纯钢刺刀。当对方匍匐闪避时候,两颗手榴弹划过空中。敌人半个身子先着地,顾不得左臂痛得火辣,立即滚向前去瞄准。但是下一秒心脏中弹,从舱板弹了起来,身子被震得翻了个个儿。给这位穿个透心凉可真容易,白轩逸从始至终一点也没做出躲避的样子。
于是至此,其余亡命徒,对生与死似乎有了全新的认知,颤惊无比挤在楼梯间内的转角后。
第三层,白轩逸来到一间舱室,四壁排满电子仪器和玻璃标图板,他在这里找到地图确定方位。时间紧迫走不了楼梯,大口径机枪发射,声反射回落,达到了能把耳朵震坏的程度,从而连环打穿三层楼的两层地板。尼龙缆绳固定住腰,白轩逸从舱板格子的缺口中,准备直接滑到几十英尺下面的底舱。
底舱不旦水位极高,其坚厚的钢板好像成了个气球,一下子给炸开过。有毒的金属、致命的碎片溅落在一大片水域内。一片无尽的永夜,只有几盏红色紧急信号灯如同血色之瞳,亮一下,暗很久。如同一个水泥盒子,照明弹只发出一点微青的白光便彻底熄灭。
如何会有人能下得去?那是踏入一个怎样的地狱?
气流前锋逼近,风力正在快速加大。几乎形成漩涡,冰冷刺骨的海水漫过头顶,他随时会无声无息地一命归天,或者轻而易举被突如其来的坠物,凿沉在二万五千英尺的水底!不仅是水,船上油料的流量与衡重是由场压力泵站控制的。现在管线上几十处一齐崩裂,而瘫痪的中央电脑又让泵大开。爆炸令底舱的上部蔓延着一场火祭大屠杀,氧气稀缺,无处不是幽蓝色的高危可燃气体。
白轩逸却毫无犹豫,笃定地去应验这样的命运。
而且他做到了。海水涨到颈下的时候,他在酒馆的冷库门上,发现了鲜血写成的“SOS”。
哪里的冷库虽然都没有逃生门,但正门普遍双锁设计。原来内部按压一个长按钮形状的把手就可以把门打开。如果不行,还有小扳手可以转动,随着转动,外边锁具自动开启,或者身体一撞就能开。
所以,也许是楚茗服下氰基毒冰之前,那句诅咒奏了效。他说,何意羡,你和我都在一个世界,幸与不幸是平衡的。今天你赌到了终局,却再也找不回你的本分和人性,难道你觉得你能永远鸿运当头?
何意羡第一次推开冷库门时,只见白湛卿穿了防护衣,那一刀不仅没有送他下黄泉,而且催发他的人格转换。白湛卿盯住弟弟,眼球疯狂得发烫,猫玩老鼠一样慢慢折磨地狞笑,残忍得像会在他还没有死之前就开始解剖他的身体。白湛卿低声地、凶狠挖苦:白轩逸,白轩逸果然马上要来了!他们军方要是动真格的,我们全都得见阎王去!但是,事情还没有发展到我满盘皆输的地步,你现在回去乖乖原地等一会他,怎么样?
罗刹娑剑戟森严,何意羡除了退回冷库,别无选择。
白轩逸拍门、呼喊:“何意羡!何意羡!”
外面上了金刚石的锁,一时半会不可能破坏。冷库门的材质是多面厚彩钢板,水流汹涌冲击之下,也只能洞穿一个臂粗的口子。
爱人终于相见——好在冷库水位不高,坏在何意羡倒在地上,人如一片薄而高的冻云。不像尚存生命体征。
“何意羡!”再大的声响唤不回,白轩逸忽然见到冰库里一堆面目全非烧焦了的纸钞。像是何意羡危急当中,用来取火生热的。
白轩逸当即装载一颗燃烧弹,向门内打去。
外面海水已到了白轩逸的下巴,里头的世界却如焚如烧。很快那里太阳又出来了一般,一切东西都亮闪闪的。牙龈虽然仍冻得没有肉色,可何意羡脸庞的冰砾化了,犹如镶有光边春日的绒毛。
巨大的喜悦却维持不到一息。何意羡醒转的同时,白轩逸也破开了锁拉动大门,但那门的缝隙有好几根细线——细线的下方连接着什么?
炸弹!
只要拉开大门就会牵动细线,进而触发炸弹的倒计时!
陷阱!
白湛卿要利用白轩逸的手,炸死何意羡!
白轩逸只要不来救他,就不会亲手杀死他!
气氛在这一刻紧张到了极点,海水已经盖住了白轩逸的鼻子,真要窒息了一般。
而且炸弹的真面目还没有完全暴露,它后面居然还有一枚指南针。这枚炸弹并不像它外表的那么粗糙,事实上手段非常高超!指南针始终都会指向一个安全区,一但目标移动,指针就会跟随着转动,进而触发炸弹,瞬间引爆。
移动目标会死!一分钟内无法拆除定时装置一样会爆炸!
双重炸弹!
“小羡你不要动!”白轩逸当机立断,在猛地吸气沉到水底之前他道,“我在你不要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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