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音乐响起,钢琴的声音仿若最温柔的送别。
在路上,郑风遇见了很多人,也经历了很多事。
停下来时,他遇见了格桑梅朵,仿若命中注定,他会摘下这支最好看的格桑花。
孟桑榆的音乐每一处都恰到好处,有时候,同一个曲谱,不同的变调便是不同的感情,不同的乐器便是不同的韵味,音乐与画面相互配合,好像一副精美的画卷在慢慢展开,美好不似凡尘事。
中间的剧情真的很幸福,但就是幸福的太轻易了,反而让人有些不安,尤其是与格桑梅朵有关的剧情,总有一种片段式的跳跃,好像是一只无形的手在操控着自己的NPC。
直到格桑梅朵带着郑风去见了先知,随着先知与格桑梅朵变成怪物的同时,似乎听到了从很远很远的异世界传来的声音。
至此,这个故事蒙上了一层奇幻色彩。
待郑风再次醒来,他似乎忘记了什么,也似乎觉察了什么。他的眼前好像被蒙着一层雾蒙蒙的纱,他好像有了上帝视角,无法控制只能看着自己不断融入乌佑族。
直到祭祀那日,远方又传来了似曾相识的声音,郑风向前奔去的脚步定格,所有的一切轰然崩塌,原来这一切都是梦。
梦境并不是什么新鲜的题材,但是林臻的拍摄剪辑手法让这个故事又有了独特性。他对时间做了蒙太奇处理,一步推着一步,情节安排得很满,让观众在观影的第一时间没有余力去思考片中世界的真实性,如此当迷底揭开,恍然大悟之时便会有无数细节跃然于脑海中。
后面的剧情便是揭秘,梦境与现实一一对应。
首尾呼应的一场争吵,人还是那些人,但郑风已经变了。他不再妥协,用了最决绝的手段挣脱枷锁。
影片的最后,公路还是那条公路,但这一次,是短发戴着眼镜的郑风坐在了驾驶位。
随着逐渐远去的汽车,竹笛与唢呐的声音响起,配乐很惊艳,不是尾声,而是新生。
电影结束,观影的人没有立刻离场,他们用不同的语言对这部电影进行分析与评价,斯哥尼亚的奖项有时候也会适当参考一下观众的评价。
不算复杂的情节,不算独特的题材,但是导演的拍摄、剧本的逻辑、音乐的创作、演员的表演,哪怕是最严格的影评人,也要承认这是诚意之作,可评中上。如果再论,导演与演员皆是新人,便可称后生可畏,入围银星,实至名归。
在电影节最后一天的颁奖晚会上,当主持人说出“Silver Star Award for Best Film,《Highway Adventure》”时,也多是认可与掌声。
林臻站在领奖台上,感谢了很多人,尤其是他的男主角周以约,洋洋洒洒数百字。
镜头随着林臻的视线与夸赞落在周以约身上,这个来自东方的男人身上有着水墨一般的雅致,积石如玉,列松如翠。电影中的失意、失控、热烈、野性都掩藏于静水之下,似阳光洒落下的瓦尔登湖,自在淡然的同时,亦充满艺术感。
察觉到镜头,周以约微笑点头致意。镜头定格,周以约在2048年的最后一天,12月31日,登上了北美媒体的影娱版块。
第104章 席初出场
国外的报道很快就被搬运到国内的各大社交软件上, 周以约与《风过格桑》的热度上升得很快,又一次霸占了文娱榜。
风过格桑的官博关注量稳定增长,超话也建了起来。
周以约从回国后就开始调整作息, 元旦睡得昏天黑地, 在1月4号赶到剧组开机。
剧组目前设在北方草原,趁着冬天, 拍摄席初在北境的生活,分为前期与后期, 前期是席初尚未入盛京的少年时代。后期是席初护卫边境,击退戎狄,并由北境开始起兵的青年时代。
戎狄每逢秋冬便不安分,即使没有大规模的南下,每年也总会有那么几支队伍四处流窜抢扰檀朝边境平民。
席家自百年前就驻守在北境, 自檀朝建立便封镇远侯, 世袭的爵位。现任镇远侯席澜因战功卓著被加封抚远大将军, 手握十万大军。
倒不是席澜的能力真比先辈强上多少,主因还是檀朝内忧不断,为君者平庸无能,偏信奸佞猜忌贤臣。朝堂浑浊不堪, 上下沆瀣一气,结党营私之风猖獗, 致使国力日渐衰弱,这才引得饿狼环伺,最近十几年,边境战事不断。
席初, 席澜嫡长子, 镇远侯世子, 自出生起,便吹着这北地的风霜,养出了一身恣意热烈的血肉。
檀朝自第三代帝王起,就有召世袭公侯与边将之子入盛京进公学的规矩,由大儒授之诗书礼仪。这个政策最初是为了给这些小辈灌输忠君思想,稳定政治。但到了这两代皇帝便名为进学,实则为质。
而镇远侯府更是重点对象,每月必有一封密信自雍州送往盛京,其中席初亦时常被问及,这是雍州知州与席澜心照不宣之事。
虽然为怕当地官员与席家牵扯过深而至所报信息不实,雍州知州经常轮换,但是席家若是连雍州都无法握在手里,又怎么防得住戎狄?
帝王的治国能力哪怕比得上他猜忌之心的十分之一,如今的檀朝也不会是这幅光景。治世能臣有,但不得重用,屡遭打压。大厦将倾,又岂是数个不得志之人能够挽回的。
席初作为席澜唯一的嫡子,在十五岁那年,皇帝便连发诏令宣席初入盛京,但因其母病故,按照檀朝惯例,席初需守孝三年,这一拖便拖到了现在。
此次,皇帝派宠臣赵瑾前往雍州宣旨并接席初进京。当然,更深层次的意思,是为探席澜虚实而来。
这是开机的第一场戏,一般为了求开门红,第一场戏的安排难度不会很大,但丁西南不信这些,他只信自己,他要按照自己的步骤来。
于是,《盛世》第一场也是周以约第一场戏终于开始了。
北方草原上的蛮子垂涎觊觎物产丰富的中原大地不是一天两天,今年也不例外,他们永远都不老实,草原上的牛羊熬过严寒,他们就安分些,草原上的牛羊熬不过,那么中原也别想好过。
交战数年,席澜太了解这帮人是个什么样的本性,因此即使在没有大范围冲突时,席澜也不会放松对戎狄的戒备,除了各个要塞的驻军,平日里先锋队伍也会在边境日日巡看,戎狄侵犯之心不死,小范围的交锋不断。
一支五十人的戎狄小队,企图进犯边境村子,村民立刻发出信号,在附近巡看的正是席初所在的先锋队伍,快马前去,双方交战,胜,战利品便是侵略者的人头。
席初不领军职,但作为席澜唯一的嫡子,名正言顺的镇远侯世子,他从小一半时间都长在军营里,被整个军营看着长大。
席初十三岁就开始领任务,一开始做些后勤,跟着押送粮草,挖沟垦地、救治伤员,后来再大些,就被席澜踢到先锋队伍去和戎狄人面对面拼杀。不过,到底不是真正的底层小兵,席初每次出任务身边总会跟着一位经验老道的副将。
席初自己也争气,弓马娴熟,武艺精湛,同时脑子灵活,无论是军事谋略还是他日常的功课,都极优异,只是这些都被席澜隐下大半,除了心腹的几位将军,其他人所知不多。
席澜既要为席初铺路,也要为席初瞒住高居庙堂那位的眼睛。但多年造势,席初在雍州军民心中的名声还不错,就只他身先士卒,无世家傲气,无权势压迫,就强了太多太多,而且,他的父亲是雍州军民心中的英雄,对于英雄之子,爱屋及乌总是会宽待几分。
何况,席初生得又好,虽然听着有些荒谬,但这是事实,少年人英姿勃勃,鲜衣怒马,怎会惹人生厌?席初的母亲是檀朝颇负盛名的美人,虽是五品言官之女,但得太后看中,收为义女,赐婚于镇远侯席澜,当时也是一段佳话。
处理好这些尸体,他们便要回城。一般而言,为了不吓到城中百姓,回城时士兵们都会收敛煞气,在城外驻军军营安放战马,擦洗jsg盔甲与兵器上的血污。
马蹄溅起沙土,到了军营,席初单手拉住缰绳,让马停了下来,他枪尖在地。只听一声修长清亮的鹰啸,一只海东青盘旋在空中,俯冲而下,减速滞空后稳稳落在席初左臂的臂套上。
席初把它爪子上绑的小纸条拿下来,动了动手臂,海东青飞到了他的肩膀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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