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赵师傅盯了一眼后视镜。
“同一起跑线很重要,阶级平等很重要啊!”隋烨长出一口气。
赵师傅差点把车从高架上开下去。
到了公司,隋烨原本想先去会议室,突然被前台拦住:“隋总,您办公室有人在等。”
“谁啊,”隋烨挑挑眉,“没通知我你们就放行了?”
前台尴尬地笑笑:“是阮先生。”
隋烨走回自己办公室,用健全的那只脚把门踢开,阮存希正毫不客气地卧躺在待客沙发上,两条长腿搭在前方的红木桌子上。
隋烨血压都升高了:“三秒之内我要看见你的后腿离开我的茶几。”
阮存希闻言,轻飘飘换了个姿势,两脚蹬在了另一侧。
隋烨深吸一口气,冷静下来:“我迟早有一天会把你小时候偷鸡蛋的事外泄出去,让你身败名裂。”
“我偷的,你吃了,”阮存希懒洋洋地说,“再说偷鸡蛋算什么新闻,我又没偷税。”
“关键是那鸡最后追了我一公里,”隋烨面无表情,“你属于间接谋杀。”
“行吧,那你起诉我吧。”阮存希说。
“说正事,”隋烨懒得搭理他,“然后滚。”
“还能有什么事,”阮存希放了一条腿下来,“那组追车的镜头,许导说跟你磨了一个月,只有找我来当说客呗,他说自从你住院都联系不上你。”
“你之前给我狂打电话就为这个?”隋烨反问。
阮存希翻了个白眼:“你还好意思提,你不全给挂了。”
隋烨翻了翻手里的材料,随手扔在桌面上:“他要拍就拍吧,让他列个具体方案给我。”
阮存希睁大了双眼,像是不可置信:“就这?”
“什么意思,”隋烨坐上转椅,懒散地说,“他要钱,我给钱,什么叫我就这?”
阮存希桃花眼从上到下扫了一圈隋烨,若有所思地说:“看来你心情很好啊?自从你老婆出轨后你再也没这么爽快过了。”
隋烨倏然从靠背上弹直:“我老婆没有出轨。”
阮存希嘁了声:“你老婆都不知道你叫他老婆。”
隋烨也冷笑反击:“说得像你带去Angela婚礼那个人跟你情投意合似的,怎么,你俩很顺利吗?”
阮存希突然不吭声了。
“我觉得我就是被你瘟了,”隋烨越想越不对,“从那只鸡追我后感情就没顺过!”
阮存希:“你可闭嘴吧,那就是只普通老母鸡。”
隋烨喝了口茶,禅意上来,内心又沉静下来:“算了,休战十分钟。”
阮存希得意地躺回去,从包里掏出一盒烟。
他跟隋烨基本见面就吵,一般来说谁提休战就算谁输。刚累积完一分的阮存希点燃一根烟,就被败者训斥:“别在我办公室抽烟。”
阮存希自然无视:“你老婆来了也不让抽?”
“什么脑回路?”隋烨嫌弃道,“你俩能一样?”
“怎么不行,”阮存希嚣张地吐了口烟圈,“外面还都说千里对我情有独钟呢。”
“等你妈跟我妈绝交了,他们会发现千里对你弃如敝履,”隋烨冷冰冰地说,“与其跟你有关系,不如让我去大润发杀鸡。”
阮存希并没在意隋烨对自己的评价,烟雾环绕里又绕回了原来的话题:“所以付斯怀当时到底是个什么事儿?你那阵哭丧得像流浪狗似的。”
“你这形容纯属造谣,”隋烨反驳,“也没什么事儿,许陵拍那人是我小舅子。”
阮存希大眼转了两圈,半晌似乎才发应过来,忍俊不禁:“合着你吃了他弟弟大半天醋?隋烨,我原以为你是脑子缺损,原来你压根没有这玩意儿啊!”
“靠。”隋烨想起了什么,都忘了反驳阮存希。
当时付斯怀给他按摩时,手机一直震动,他还以为是姘头的消息,因而脸色奇差。说起来,那段时间他对付斯怀都没什么好心情。
隋烨懊悔道:“我真该死啊。”
没找到烟灰缸,阮存希抽出一张湿纸巾,把烟灭在里面:“那你现在准备怎么办?从头再来?东山再起?”
“那不然呢,”隋烨盯着他把那张纸扔进垃圾桶里,“你要说完事赶紧走,我急着挽救我的婚姻。”
但阮存希依旧没理睬他的逐客令。
他突然抬眸,眼里从戏谑转为一种奇怪的视线:“你不会觉得累吗?这种一切又回原点,重蹈覆辙的感觉。”
隋烨知道他不止是在过问自己的事情。
因而语气也稍微正经起来:“你要从滑雪场摔下来就不会这么想了。”
“这跟滑雪场有什么关系?”阮存希不解,“说起来你住院那几天,你还不知道你小舅子的事儿吧?但我怎么听说你在飞机上就让蒋元找付斯怀?”
隋烨又躺回转椅上,眼睛盯着头顶的灯光,若有所悟的模样。
良久才缓慢接话:“因为腾空的时候,我以为我真的会死。”
阮存希:“祸害遗千年。”
“滚。”隋烨骂了他一句。
想了想又说:“我当时滑的高级道,那边装备检查得没有国内严格,中途雪板脱落了。掉下来的时候突然想到了之前看的新闻,我差点以为我真的不行了,所以当我发现我还活着后,就突然不想留遗憾了吧。”
隋烨在自由落体和摔进地面的那几秒,脑子里噼里啪啦炸出一堆奇怪的想法。
如果他就这么去了......
十年没演哭戏的殷谣女士大概这次会哭得梨花带雨,她才微调完双眼皮,也不知道有没有影响。
大隋总估计会连夜赶来新西兰,感觉公司股价会出现波动,真对不起广大股民。
还有啥。
失去意识的前一秒,隋烨突然想到。
操了,付斯怀是不是这辈子都不知道我喜欢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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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付:我老公跟他男朋友吵架了
随叶:我老婆要给他爱人买房子
一个拧巴的故事捏
第十九章 思怀
对于Angela的婚礼,付斯怀最终还是妥协了。
主要原因有两个,第一是Angela亲自电话过来,询问他有没有任何忌口。这位新婚女士在失去了场馆、婚纱等等事物的选择权后,终于争取到了餐饮安排的决定权,已经开始兴奋的筹谋。
在对方喜悦地为他介绍一款贝尔干鱼子酱时,付斯怀实在开不了口去打断,扫兴地说一些迟疑的话,最终也只留下了句“我什么都吃”,便稀里糊涂结束了电话。
第二个原因是他未来一两个月工作非常清闲。
物联网公司的项目快到尾声,前两周公司在筹备了一个新的标,一个将在次年情人节开业的连锁甜品店,名字就叫蜜爱LOVE,主要售卖糖果和巧克力。付斯怀他们这次的策划做得无比艰难,也理所当然地陪跑了。
甲方当时看了方案就摇摇头,没发表太多评论。
不过本身这次竞争对手里就有对方长期的合作公司,领导也没报太多期待,只是在车上把刚才偷拍的另外几组的方案扔过来:“参考参考,多学习下。”
刚才被夸的那组列了个情人节短片的框架,陈宇瑞看完不服气:“又老套又俗气,鲜花戒指巧克力。”
“你唱rap呢,还押上了,”领导失笑,“管他俗不俗呢,甲方和受众心动就行。”
陈宇瑞嘴还硬:“我不心动。”
“那受众就不是你,”领导嘲讽道,“恋爱谈少了吧?”
陈宇瑞不吭声了。
付斯怀从上车开始便一直看向窗外,对这个话题毫无兴趣。
因为项目落空,所以付斯怀尝试着去请假的时候,很快就得到了批准,领导甚至期望他多请几天:“趁着最近没活,把之前囤的年假都用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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