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文点点头,蒋元拉着他的手往里面走去。
“混血?”等两人走远后,付斯怀偷偷问了句。
“我大姨的儿子,”隋烨简单回答,“他爸意大利人。”
付斯怀突然发现隋烨的手还没有放下来。
他的身体瞬间僵硬。
隋烨好像也感知到了他的变化,沉默半秒,突然嘲弄似的:“怎么,又准备推开我啊?”
“没有,”付斯怀有些局促地替自己辩驳,“说了上次是你太突然了。”
隋烨“哦”了一声:“所以得提前跟你报备是吧。”
付斯怀总觉得不对劲,但只能顺着这个借口:“你总得让我有准备时间。”
隋烨轻轻笑了:“行啊。”
远处传来一阵喧嚣,似乎是主人翁进场。
“该进去了。”付斯怀继续使用逃避的招数。
但隋烨抓住了他。
“你准备一下,”隋烨用通知的语气,“我要牵你了。”
虽然说得冠冕堂皇,但实际上准备时间预留还不到一秒,在付斯怀还没来得及回应前,隋烨就牵住了他的左手,十指相扣,带他往前行。
跨过门台,光线倏然照射在两人身上。
几位隋烨的熟人迎过来打招呼,隋烨依旧没有放手,就自然地与对方攀谈。他的五指抓得很紧,没有留任何缝隙。
他们牵得正大光明又暗流涌动。
迷糊之间,付斯怀好像又听见了凌晨的警报声,不知怎么心里回想起隋烨昨日介绍的电影——山洪只能预告,不能阻止。
“......小付?”面前的人似乎在等他回应。
付斯怀“啊”了声,连问题都没有听见。
隋烨摆了摆两人相连的手:“问你话呢,昨晚睡得如何。”
付斯怀连假话都忘了说:“不太好,有点失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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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拒绝的碎叶会开启一些虚伪的霸总模式。
第二十七章 最后一颗牙齿
新修建的古堡内调温装置完备,为了方便穿礼服的女士,室内温热和暖,而隋烨的手紧紧不放,掌心甚至溢出了些微汗渍。
“隋烨,”付斯怀终于忍不住开口,“你先放开我一会儿。”
隋烨转头居高临下望向他。
“就一会儿,”付斯怀补充道,“我热。”
隋烨依旧没有动弹。
所幸正当付斯怀无措时,殷谣举着杯子晃到了他们身边,嫌弃道:“几岁了还拉手,以为娃娃亲啊。”
“年轻人的乐趣,”隋烨非常自然地解释,“不懂就算了。”
这次殷谣没戴墨镜,付斯怀能够清晰看见她翻的白眼。
“我爹呢?”隋烨问她
殷谣冷笑了声:“跟人谈生意呢,再多两杯酒就该聊人生了。”
隋烨又问:“听说你俩吵架了?”
“别提,提起来我就生气,”殷谣眉头皱得很紧,“走的时候我提醒了他一万次,把我的身体乳给我拿上,到这儿一看,给我拿了瓶进口洗衣液。”
隋烨哑然一笑:“我猜他出门前在看财报,临到头冲进卫生间顺了一瓶。”
“他昨晚反倒还说我呢,说几天不擦人不会死,”殷谣继续说,“我说你没老婆也不会死,你就跟你那财报过下半辈子吧!”
隋烨模仿着隋治延:“无理取闹,不可理喻,惹是生非——我猜他这么说的?”
殷谣终于笑了:“这次换了个词儿,说我无风起浪了。”
付斯怀在一旁听着,有点出乎他意料。
在他的印象中,隋治延总有点不苟言笑的做派,没想到他私底下这么生活化,这么平常,这么......普通。
“小付呢?”殷谣抱怨够了,突然关心起付斯怀来,“在这儿还习惯不?”
付斯怀瞬间局促起来:“啊......挺好的。”
所幸殷谣只是随口问一句,留下一句“你俩注意点形象”,便又换了个杯子晃荡至别处了。
殷谣一走,付斯怀面前突然冒出一张纸巾。
他不解望向隋烨,对方依旧没有看他:“擦擦呗,刚不是嫌弃我牵你手吗?”
付斯怀一顿,这少爷还别扭着。
为什么呢?就因为自己不识抬举,不答应他的要求,让他有点下不来台?
付斯怀猜测着,接过纸巾擦了擦湿润的掌心。
“我没有嫌弃你。”他边擦边反驳。
“得了吧,”隋烨闷了口酒,嗤笑一声,“我给你买点什么,你就说你不值得,但凡我主动碰你,你就坚硬得像块木头,这还不是讨厌我?”
付斯怀心内叹了口气,放下纸巾。
明明可以不接话,如果隋烨真是这个想法,反而能达成付斯怀想让他疏远的目的。
但不知不觉的,一股奇异的冲动促使着他开口:“没有。”
隋烨终于扭头看向他。
“我没有讨厌你。”付斯怀不得已又重复了一遍。
只是你太危险了,他在心里补充。
“我只是......”付斯怀试图为自己找个借口。
然而远处轰隆一声,像是动物的嘶吼声,人群中爆发出短暂的欢呼,又逐渐四散成乱糟糟的议论声。
“什么玩意儿这么响?”周围有人问。
付斯怀也伸长脖子望了一眼,发现主人翁Angela身前桌上放着一只中号快递盒大小的鲨鱼模型,一圈人围绕在旁,偶尔有人伸手拨弄,又倏然弹回来。
隋烨看完就明白了:“Plus版的按齿鲨。”
付斯怀没听清:“暗什么杀?”
隋烨面无表情,但嘴上还是回应道:“没玩过吗?那种一颗颗按牙齿的玩具。”
付斯怀这次听明白了,是那种撞运气的塑料鲨鱼,如果不小心按到某颗牙齿,就会骤然咬下来。
巧合的是,他少年时期几乎没接触过同龄人的玩具,这个鲨鱼倒还玩过一两次。
只是现如今这是他封存的、不想触及的回忆。
他运气很差,总是按到触发机关的那一颗,一连好几次都如此。
戴着菱形耳钉的男生盘腿坐在旁边,毫不留情地奚落:“小布丁,看来你真的是个小霉星啊,怎么老是轮到你?”
年少的付斯怀没有反驳,他知道自己运气一向不好,平静地承认:“我输了,惩罚是什么?”
对方一摇一摇翘着腿,若有所思的模样:“惩罚嘛......要不你亲我一口?”
付斯怀怔愣地抬眼。
那人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开个玩笑,惩罚就是把厨房的碗都洗了吧。”
不远处又一声庆幸的欢呼,付斯怀骤然回神。
“玩过的,”他缓慢地接上了话题,“但这个怎么这么大?”
“定做的呗。”隋烨懒散道。
不知不觉间,Angela已经拎着那鲨鱼晃悠到他们旁边。作为主人翁,她今天穿着一身艳红的修身裙,脖子上挂了一条珍珠项链。
“表哥,小付,”她招待着,“你们要不要来玩一圈?”
“行啊,”隋烨答应了,“你从哪里捉这么大只鲨鱼?”
Angela嘴角扬起:“我小学同桌,现在在得克萨斯那边读博,就刚才我旁边那戴眼镜的胖子,他知道我小时候特喜欢玩这个,给我做了一个大的当礼物。”
她又从身边拉来两个人,看起来都已经喝至微醺。
其中一个高个问道:“规则是什么?瞎按?”
“那还怎么叫游戏,”Angela不满地摇摇头,“从左边顺时针来吧,这大鱼牙齿太多,一个人按两到三颗吧。”
这定做的鲨鱼牙齿触感很奇特,比小时候的玩具要硬,摸上去是某种金属,但咬合的地方铺了一层绒,倒是精心设计过。
隋烨第一个,毫不顾忌地按了三颗,付斯怀紧接着按了两颗,要用力才能按得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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