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川说:“我这就联系陈主任,把这个视频发给他!”
鸣寒却说:“不急。你去见向宇时,他不是说当天在公园里看到过一个影子吗?让龚队的人用这个视频再去审他,看他是什么反应。”
向宇已经转移到了雅福市局的看守所,推翻之前的口供后,他变得异常亢奋,仿佛再也不需要睡眠。
龚进亲自带着视频审问他:“这个人你有没有印象?”
向宇熬得通红的双眼紧紧盯着屏幕,几遍之后大喊道:“是他!”
龚进说:“是谁?”
“我在公园里看到的就是他!”向宇激动道:“脸我没有看清楚,但身高体型还有衣服都一样!是他杀了赵水荷!刀也是他留下的!”
与此同时,许川和市局的刑警继续加班加点排查监控。除了11号,巫冶还两次被幸福公园附近的摄像头捕捉到,他似乎是在踩点。
而一和传媒周边的摄像头也拍到过他一次。
这对于雅福市和竹泉市两边的案子来说,都是重大进展。
竹泉市警方监视着吴怜珊和巫冶的一举一动。吴怜珊离开北页分局之后,按理说应该回到和巫冶共同生活的家,但她似乎是对巫冶产生了畏惧,中途折返,来到九院。九院有提供给医生护士的宿舍,她直接在宿舍住下来。而巫冶的生活看似没有什么改变,该上课上课,该回家回家。
两地开过视频会议之后,孔兵问陈争:“你为什么只审吴怜珊,不肯审巫冶?”
陈争沉默了会儿,心中升起一丝疑虑,但并未向孔兵表达,只道:“现场那半枚足迹的比对结果已经出来了,和巫冶的足迹高度相似,现在不是可以直接拘留巫冶了吗?”
孔兵挑了挑眉。
陈争又说:“巫冶你来审。”
孔兵有些诧异,“那你?”
陈争开玩笑道:“我一个‘外挂’,总不能把什么活儿都干完了吧。那你这个队长是干嘛的?”
孔兵又黑了脸。
陈争说:“我去监控室坐坐。”
孔兵看着他的背影,自言自语:“面对面不行,非要看监控?”
巫冶今天上午没课,他在家中做了饭,吃完之后下楼喂流浪猫,收拾一番,出发去卫校。北页分局的车在半途等着他,刑警从车上下来,出示了拘捕证。
他愣了下,问:“你们已经把珊姐抓起来了?”
刑警问:“她没有告诉过你她在哪里?”
巫冶茫然摇头。
两位刑警互相看了一眼,没有再说话,直接将巫冶请上了车。
审讯室灯光明亮,巫冶越发显得苍白,他抬起头,看着面前的生面孔,又朝门看了看。
孔兵说:“你在找谁?吴怜珊?你暂时见不到她。”
巫冶说:“陈警官呢?”
孔兵说:“你希望他来审问你?”
巫冶说:“不是,只是有些奇怪。”
“哪里奇怪?”
“每次都是他来见我。”
此时在监控室,陈争沉默地盯着显示屏。这是和审讯室完全不同的视角,也是他钟爱的视角。亲自审讯是一种方式,在这里观察嫌疑人是另一种方式。声音仿佛是从另一个时空传来的,而他的周围绝对安静。这种安静会让他更加冷静,感官的敏锐扩大到极限。
孔兵开始提问,“这个人是不是你?”
桌上的笔记本电脑开始播放视频,身穿黑衣的男子在幸福公园外,形迹可疑。
巫冶嘴唇张开,露出些许惊讶的神色。
孔兵死死盯着他,他一直没有开口。孔兵又播放其他视频,然后拿出赵水荷的照片,“你见过这个女人吗?”
巫冶看了一眼,情绪几乎没有波动,“没有。”
孔兵说:“那你解释一下,为什么会出现在她被杀害的现场附近?”
巫冶仍旧反应平平,“这只是一个人人都可以去的公园。”
“是,人人都能去,但每个人去有每个人的目的。”孔兵往前探身,“你的目的又是什么?”
巫冶不答。
孔兵道:“再告诉你一件事,早前承认作案的那位嫌疑人向宇,已经告诉雅福市警方,他到现场时,赵水荷已经遍体鳞伤,危在旦夕,而他还看到了一个人。”
巫冶看着孔兵的眼睛。
孔兵点了点他,“他以视频指认,这个人就是你。还有,你的足迹和现场的足迹高度相似。”
沉默在审讯室里荡开,审讯室之外,陈争站立在显示屏前,右手支着下巴。
不对。
从巫冶进入审讯室,他就感到一种脱轨感。巫冶太镇定了,此时的情形仿佛已经演练过多次。
少顷,巫冶忽然低下头,笑了起来。这笑声听起来无奈又带着一丝疯狂。
孔兵严肃地瞪着他,“你笑什么?”
巫冶用力往肺里灌下一口气,似乎是最后做某个至关重要的决定。
“笑我还是没能逃过你们的抓捕。”巫冶半眯着眼,双手将自己抱住,“是,我杀了人。你们拍到的是我,那个向……向什么看到的也是我。”
孔兵此时也有些惊讶,没想到巫冶这么容易就认罪,“你承认杀害赵水荷?”
巫冶的身体往下沉了沉,眼中没有光泽,“是。”
孔兵不由得继续问:“那‘曾燕’和伍君倩?”
“都是我。”巫冶说:“这些女人,都该死。”
第36章 谜山(36)
孔兵问:“为什么?她们跟你有什么冤仇?”
巫冶冷淡地笑了笑,“一定要和我有冤仇,我才能动手吗?”
“那你说说,为什么要杀害她们,是怎么动的手?”孔兵想到了另一件事,又问:“除了这三人,你还杀过人吗?”
巫冶愣了愣,“有。”
“谁?”
“我的父亲巫章,那个人渣。”
孔兵以为赵雨等人的失踪案要有眉目了,没想到巫冶提到的居然是自己父亲!据陈争早前了解到的线索,巫章是在暴雨天醉酒坠河,虽有可能是被谋杀,但警方根本找不到证据。
“你是……”孔兵说:“怎么做的?你那时不是才八岁?”
巫冶无所谓地耸了下肩膀,“八岁的孩子也想要活着,如果我不挣扎,那我迟早被人渣折磨死。”见孔兵要开口,巫冶将他打断,“这时候就别再说教了吧?我生活在水深火热中时,你们在哪里呢?来救过我吗?”
孔兵咽下一口气,“八岁,能做什么?”
巫冶说:“能做的不多,但接一个烂醉如泥的人回家还是没问题。”
巫冶的视线穿过孔兵,仿佛看到了当年那个在大雨中奔跑的小小身影。条明街附近的小竹河一下雨就会涨水,雨下得越大,水涨得就越厉害。巫章在条明街打牌欠了许多钱,边喝酒边打,动不动就发酒疯,已经没有棋牌室再招待他了。于是他只能去远一点的地方打牌,深夜回来,会沿着小竹河走上很长一段路。
巫冶又挨了揍,坐在河边哭泣,雨点落在他身上,他浑然不觉。河水一点点上涨,路过的大人喊道:“那是哪家的小孩?快上来,马上涨水了,想被淹死吗?”
他充耳不闻,心中想的是:那就把我淹死好了。
可最终他没有被淹死,那天的雨下了没多久就停下,河水只蔓延到他的小腿。
后来他在暴雨将至时来到小竹河,一只泰迪跑到河中玩耍,大雨倾盆,河水翻滚,小狗拼命往河边游,一个浪峰打来,那扑腾的影子顿时被淹没。
巫冶忽然站起,一个计划开始酝酿。
巫章打牌不顺心时会一瓶接着一瓶啤酒往肚子里灌,有时深夜从棋牌室出来,走着走着都能在地上睡着。
雨季到了,竹泉市隔三差五下暴雨。当巫章又一次出门打牌时,巫冶乖巧地问:“爸爸,今晚需要我给你送伞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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