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最接收了他的命令,他把帽子取下来放在桌上,看看纪因蓝,再看看帽子上的单词,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耳朵。
“啊……”
他用手指指上面的蓝色小人:
“对。它叫Blue。这是它的帽子。”
“怪可爱的,这是哪个牌子的IP?以前怎么没见过?”丁逸逍看着帽子上的小人问。
“……”
许最停顿一下:
“小众品牌。”
“多小众?”
“……很小众。”
纪因蓝就在旁边看着他说瞎话。
撒谎精,耳朵都要搓红了。
心里冒出这句话后,纪因蓝自己也愣了一下。
他经常能注意到许最这个摸耳朵的小动作,一般这种时候,他会垂着眼睛不看人,说话前还会轻轻抿一下唇角。
所以这套不自然的小动作,是他说谎时的小习惯?
怎么连说谎都不会?
纪因蓝趴在桌上看他一会儿,没忍住勾了勾唇角。
怪可爱的。
在他学习测谎许最小技巧的时候,前座的丁逸逍和陆珏也放弃了有关帽子的话题。
主要还是陆珏拍着丁逸逍的肩膀:
“行了别问了,真想要拍个照搜一搜不就完了,再问阿最要钻桌子里去了,人内向小孩不爱聊天不知道啊?还非薅着人问问问,欠不欠呢你。”
陆珏掰着丁逸逍转了回去,但在那之前,他目光又在帽子图案上落了一瞬,却也没再说什么。
纪因蓝没注意他的眼神,他只又看看那用蓝笔写的刺眼的“Blue's”,在心里重重冷笑一声。
盖了帽了。
这是摊牌了彻底放飞自我了恨不得直接在身上盖个纪因蓝的戳再用大喇叭告诉全世界他喜欢纪因蓝。
内向小孩……
他内向个屁!
第50章 马脚
海胆哥抱着英语书进来等早读开始, 有老师坐镇,教室里稍微安静了一些,补作业的同学也收敛不少。
纪因蓝还趴在桌上, 他跟旁边帽子上的蓝色污渍小人大眼瞪小眼片刻,直接抬手把那帽子抓起来塞进了许最的桌子里。
刚从书包里拿出英语书和笔记本的许最:“?”
纪因蓝觉得不够, 又把帽子往里塞了塞。
他也没跟许最解释, 自己换了个方向趴着,不理他了。
他本意是想在早读开始之前再争分夺秒地瘫一会儿, 谁想还没静一会儿, 就有人在旁边戳他胳膊。
纪因蓝开始没理他,以为他会知难而退,谁想那家伙竟得寸进尺,从轻戳改成了轻拍。
纪因蓝让了让手臂, 意思是暂时不想理他。
但下一秒, 突然有一记巴掌重重落到了他的后背,还带出一道沉重的闷响。
“卧……”
纪因蓝差点从座位上跳起来。
好你个许最,得不到就要毁掉是吧, 胆子大了敢上手打他了?!
纪因蓝一句“卧槽”没说完, 抬头一看桌边海胆哥板得跟棺材似的脸,话到嘴边又拐了个弯:
“……我的天哪。”
旁边安安静静看了半天热闹的同学们“噗嗤”一声笑了。
海胆哥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来, 睡, 继续睡, 我就不让人提醒你,我看你能睡多久。”
“这不是早读铃没打呢,孩子累了趴会儿怎么了?”纪因蓝嘴上这么说, 但还是默默从包里翻出了他那崭新的英语书。
“这几点?刚起床就累?要不要直接快进到入土?哥,我叫你一声蓝哥, 您学学吧。一学期快过一半了您这书比我脸还干净,上次月考你自己考了几分心里没点数啊?你看看你的总分,可不可惜?梦不梦幻?你给你英语加个十倍能不能赶上你数学的分?人一看你数理,嚯,好苗子啊,再看语英,得,拧螺丝去吧。你数理考得再高有什么用?总分能够得上一本线吗?你拿能上985的数理上个二三本你觉得你亏不亏?”
海胆哥对纪因蓝真是又爱又恨,他实在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会摊上这么个神仙学生,每次看见他都头疼,实在忍不住念叨几句。
“能学会我肯定学了,这不是学不懂吗……”纪因蓝没开玩笑,他真一看书上那曲里拐弯蚯蚓似的英文字母就头疼。
“你那是懒!你就是懒得背单词!”
海胆哥恨铁不成钢:
“我决定了,纪因蓝,我再给你最后一点时间,要期中考试你还是这烂样子,我的课你以后站讲台上听,自习课也都到我办公室背单词。”
话音落下,早读课铃声刚好打响,海胆哥用英语书卷成筒拍拍他的课桌:
“上来领读!”
“?”纪因蓝伸出食指指指自己。
领读?我吗?
“指什么?就你,麻溜上来,别浪费大家时间!”
纪因蓝经历了极其梦幻的一个早读。
他做梦都没想过自己有一天还能跟英语课代表似的站台上领读。
书里的单词十个里他九个半都不认识,当拼音也拼不出来,通常是海胆哥在旁边念一遍,他自己念一遍,再跟着同学一起念一遍。
这个故事在午餐时被丁逸逍当笑话似的讲给了姜闪闪听,姜闪闪笑得毫不留情,但笑完还是劝了句:
“蓝,说真的,我觉得海胆说得真的有道理,你偏科偏成这样真是个问题。不然你学学呢,找个家教让人从基础开始教你也行,还有你那烂语文,我都不想说你。”
“我难道没学过吗?”纪因蓝凉凉地笑了两声:
“家教我姐也给我找过几个,都不了了之了,没办法,背不会,也学不进去,听了就想睡觉。”
纪因蓝这烂成绩从小学开始就这样,偏科能偏到小红帽的外婆家,不是什么新鲜事了。
大家聊了两句,后来姜闪闪讲了个笑话,话题就这么被带了过去。
纪因蓝咬着筷子跟他们听着笑话一起乐,没注意身边许最落在他身上若有所思的目光。
午饭后,大家各自散了,去图书馆的去图书馆,回教室午休的回教室。今天食堂的辣子鸡不错,纪因蓝吃得有点多,想在外面晃一会儿,许最没说什么,就安安静静跟着他一起。
快入夏了,学校林荫道两侧的树木愈发茂盛,阳光穿过枝叶落下的光斑也比先前破碎不少。
纪因蓝伸着懒腰走在树荫下,过了一会儿,他突然想起有件事还没来得及跟许最算账。
“许最。”
“嗯?”
纪因蓝微微眯起眼睛盯着他:
“你不打算跟我解释一下你那帽子?”
“……”许最安静一瞬。
他默默将目光挪移去了别处,避开了纪因蓝的凝视,自己下意识抬手摸摸耳朵,用起了早晨那套漏洞百出的解释:
“那个小人叫Blue,那是它的……”
“你把我当丁逸逍哄呢?”
纪因蓝打断了许最那拙劣的小谎言:
“还是真当我英语烂到连个名词所有格都不认识?”
“没。”
许最抿了抿唇角,像是压了点并不明显的笑。
顿了顿,他又问:
“你不喜欢?”
当然说不上喜欢,但也算不上算反感。
纪因蓝就是感觉挺微妙的。
“许最,我觉得你这人有点问题。”说着,纪因蓝抬手习惯性想勾他的肩膀,想了想,却又改成轻轻拍了一下他的后背:
“之前看着可可怜怜一内向小孩,怎么表了个白就突然放飞自我了?还‘Blue's’,生怕别人不知道啊?以前怎么没看出来你这么奔放?”
许最想了想,答:
“……以前在暗恋。”
“现在呢?”纪因蓝下意识顺着他的话问。
“现在?”许最语气清清淡淡,字里行间却带着不容忽视的认真:
“我以为,我在追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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