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野没接她的话茬,指着没动几口的餐盘问她:“饱了?”
待高凡点头后,他把高凡的餐盘拿过来,将炒菜全都扒到了自己盘子里。
冯雅军也趁机夹走一块黄焖鸡。
高凡不管他们想不想听,继续说着从她老爸那里听来的八卦:“你们班那个叫林逾白的,原先是一中的学生。”
“林逾白啊,”池野咽下口里的米饭,笑笑:“我同桌。”
“真假?”高凡兴奋地拍了下手,“他人怎么样。”
池野说:“挺漂亮的。”
力气也挺大,揍人可疼了,他肚子上挨的那一拳头,到了这会儿还在隐隐作痛。
冯雅军又从池野盘里夹走一块黄焖鸡,奇道:“林天仙是一中的啊,怎么转来我们学校了。”
“林天仙?”高凡敏锐地抓到了重点。
冯雅军笑着和她解释了一下“林天仙”这个绰号的由来,末了问她:“你还没说他怎么转我们学校来了呢。”
高凡勾起嘴角,看了看四周,压低声音说:“他被一中开了。”
至于具体的原因,她爸没告诉她,只让她少打听这些乱七八糟的,把心思全放在学习上。
林逾白吃完汤面,付了钱,回了趟老奶奶书店。
秦奶奶躺在一楼的躺椅上打瞌睡,林逾白推开玻璃门,门上的风铃发出悦耳的撞击声。
秦奶奶掀开眼皮看了一眼,见进门的人是林逾白,很快又将眼睛合上了。
她虽然上了年纪,却没有这个年纪的老太太爱唠叨的通病,安安静静的,仿佛和周围的环境融为一体,变成书店景观的一部分。
高度直通天花板的胡桃木色书架,数不清的五颜六色的书籍,沉重的乌木柜子,还有躺椅上的老奶奶。
林逾白在心里默念老奶奶书店五个字,觉得这个店名取得真不错。
他回到二楼,拉开半扇窗子透风。
阳光透过大榕树的叶子,在房间里洒下斑驳的光点,就着午后的暖风,林逾白趴到木床上小憩了一会儿。
“睡过头”这种事情从来不会发生在林逾白身上。
他总是焦躁不安的,即便是睡着了也会很快醒过来,躺在床上挣扎着继续入睡。
但他这次是被床头的电话铃声吵醒的。
“丁零零~丁零零~”
床头柜上有一部老式的座机,是房间里原本就有的物件。林昕虽然将整个房间翻新了一遍,不过很多原有的东西都没碰。
林逾白慢吞吞地坐起身,身上被阳光晒得暖暖的。他蹭到床头接起电话,听到秦奶奶的声音。
“白啊,”耳背的人说话声音都很大,秦奶奶在电话那边大声说:“你下午是不是要上课,都一点四十了,我看你还没下楼,你赶紧起床吧,别迟到了。”
林逾白眨了下眼睛,愣愣的,看着周围陌生的环境,好半天才回过神来。
“好。”他说。
林逾白踩着上课铃的尾音,从后门拐进教室。
他的桌面上放着两套还没有拆包装的校服,他拿起来看了一眼。
冯雅军回过头,告诉他:“这是余老师拿来的,她让你明天就换上。”
“嗯。”
林逾白拆开包装袋,拉出校服看上面的尺码标签。
180-185的尺码。
余老师估计是看着林逾白长得高,所以给他要了185的码。
实际上,林逾白体型偏瘦,只能穿180的码。
“大了,”他抬起头,看着冯雅军,眼珠黑漆漆的,明明没有任何表情,冯雅军硬是从他眼神里看出了几分无措。他问:“怎么办。”
冯雅军被他盯得心神大乱,有些不好意思,还有些慌乱地说:“不,不知道啊,我下课陪你去找余老师问问?”
“不用,”坐在一旁的池野说,“你穿什么码,我去教务处给你换。”
林逾白不接他的话,重新封好校服的包装袋,塞进了桌洞里。
最后还是余老师领着林逾白去教务处换了校服。
她说:“今天上午我叫你去办公室,就是想带你来挑校服。”
林逾白嗯一声,找到自己的尺码,拿在手里。
余老师忽然有点头疼,她又说:“池野人不错,我问过他之前的班主任,班主任说那孩子很好。”
林逾白不说话。
余老师叹了口气,让他回去上课,“你的情况校长已经告诉我了,要是有什么不懂的地方,尽管来找我。”
林逾白脚步一顿,就在余老师以为他会说些什么的时候,他又重新迈开步子,离开了。
下了晚自习,林逾白回到老奶奶书店洗澡。
拆开包装的校服被他扔在一旁的洗衣机里,等他洗完澡,校服也差不多甩干了。
秦奶奶家里用的是热水器,洗澡洗到一半的时候,林逾白发现热水器里没有热水了。
他皱着眉头捣鼓了一会儿,打开开关,被浇了满头冷水。
就算是夏天,他依旧被冻了个哆嗦,伸手拍上开关。
头发上的泡沫还没有冲洗干净,身上刚打完沐浴露,林逾白匆忙套了条短裤,又换上一件长外套,踩着拖鞋下楼。
秦奶奶的房间里已经灭了灯,林逾白走过去敲门,“奶奶,热水器坏了。”
秦奶奶开了灯,拄着拐杖走出来,“热水器坏了?”
她说:“我去对面的琴行叫小池过来看看。”
都这么晚了,就不要打扰其他人了吧,林逾白问:“我不能用一楼的热水器吗。”
秦奶奶抱歉地告诉他,一楼没有热水器。
她年纪大了,不敢站在浴室里洗澡,怕摔了。平时洗澡的时候,都是自己烧一桶水,然后坐在木桶旁边擦洗的。
“没事,小池心肠很好,我去叫他。”
林逾白抿了抿嘴,“奶奶,我自己过去叫人吧,你休息。”
步行街的路灯很暗,林逾白带着一身泡沫,裹紧外套,穿过门外的道路,走到了对面。
对面果然是一家琴行,最外面的卷帘门已经放下来了,林逾白在门边观察了一会儿,没有发现门铃。
没办法,他只能抡起拳头砸门。
“哐哐哐!”
卷帘门震动的声音在安静的夜晚显得格外清晰。
“谁啊?”
门内响起一个尖尖细细的声音,伴随着声音的出现,卷帘门缓缓升起。
从升到一半的卷帘门下面,林逾白看到一个到他大腿那么高的小萝卜孩儿,头发很毛躁,两只眼睛眯缝着,正使劲打着哈欠。?
怎么是个小孩儿来开门。
林逾白蹲下身,跟小孩保持平视,问他:“你家的大人呢?”
小孩正要说话,他身后又走过来一双大长腿。
林逾白此时已经蹲下身,只能仰起脸看向来人。
是白天在教室里,坐在他旁边那个人。叫池野的。
池野光着脊梁,胳膊上还带有凉席的印子,浑身上下只穿了一条短裤,脚上夹着一双人字拖。
他抱着胳膊,居高临下地看着林逾白,嘴角勾了一下,要笑不笑的,“哟,同桌。”
【作者有话说】
哟,同桌~(阴阳怪气)
第5章 为什么是粉的
“线烧了。”
池野进屋以后东摸摸西瞧瞧,不去浴室检查热水器,反而把林逾白睡觉的地方逛了一遍。
最后从桌子上拉起一截搭在路由器上的电线,给出这么个结论。
“我们这边的老房子用的都是铝线,带不了太多大功率的电器。”
池野扯着那半截电线研究了一会儿,撕开最顶上的橡胶皮,扯出里面的铜丝放在手里捻开,示意林逾白过来看。
“你要是自己改线,就得从外面单独拉一条电线进来,不能从这房子原本的电路走。初中化学及格了吗?”
池野把捻成扫把头的铜丝怼到林逾白鼻子跟前,“金属的化学特性有相对活泼和不活泼这个概念,铝的金属活泼性比铜高,和铜线缠在一起会加速氧化,容易出问题。所以,铜线和铝线不能接在一起,明白了吗?”
上一篇:我真没想离婚后带球跑
下一篇:弊病
喜欢本文可以上原创网支持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