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抗拒如此明显,池野只能选择纵容他。
况且池野很清楚,林逾白说想来滑雪,有部分原因,是想做点什么来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所以他不能在这个节骨点上生病。
他几乎开始后悔自己关掉暖气的举动。他必须承认,昨晚关掉暖气,一来是为了防止林逾白不适应暖气房,二来嘛……他的确存在部分私心。
之前不知道林逾白的心意,池野还能做到跟他保持距离,尽量不要引起林逾白的反感。
可是在得知林逾白也喜欢自己之后,林逾白在池野的眼里就变成了一块香甜的小蛋糕。
小蛋糕长手长脚,主动跑到他面前对着他说:“来吃我呀来吃我呀,池野哥哥你快来吃我呀。”
试问这个天底下,有几个人能拒绝这样的诱惑?……
前往滑雪站的路上,池野越想越远,忽然叹了口气。
林逾白原本正集中注意力踩地上的雪,鞋底压在雪地上会发出“沙沙”的声音,非常有意思。
听到池野叹气的声音,他迅速抬起头,警觉地打量着池野的脸。
他太没有安全感了。
昨晚他主动想池野表明心意,是建立在他觉得“池野好像喜欢我”的猜测上。
倘若池野表现出一丁点儿不喜欢他的模样,他会立刻抽身而退,毫不犹豫地转头就走。
然而池野只是叹气,叹气过后,甚至牵起了他的手。
林逾白任由池野牵着他的手,听到他说:“走错路了。”
滑雪场的园区很大,还有别的项目。有些地方的雪没有被人踩过,林逾白为了踩那些新雪,带着池野越走越偏,逐渐偏离了主道。
“……哦。”
林逾白露出心虚的表情,收起那副警觉的模样,乖巧地跟在池野身后,往滑雪站的方向走去。
走着走着,他忽然说:“手好烫。”
池野的体温一直比较高,像个火炉,可是首都的室外气温这么冷,他的脸都要被寒风吹僵了,池野的手怎么还是这么烫。
林逾白低头观察着池野和他握在一起的手,池野藏在眼镜片后面的眼睛浮现出一点笑意。
他说:“其他地方更烫,你要不要摸摸看。”
话音刚落,林逾白像是被火烫到了一般,甩开池野的手,走得远远的,用一种复杂的目光看着池野。
池野举起自己被甩开的那只手,眨了眨眼,无辜地看着他:“我说的是我的脖子,你想到哪里去了?”
林逾白立即想到他们出去堆雪人的时候,池野用自己的脖子帮他捂手。
那时候他的手都被冻到没有知觉了,一定很凉。
可池野还是毫不犹豫地把他手拉到脖子上,用自己的体温融化他被冻僵的手。
想到这里,林逾白默不作声地走回来,重新拉起池野的手。
可是池野却不让他牵了。
他把手收进口袋里,害林逾白牵了个空。还笑眯眯地说:“都多大了,还得找人牵着,嗯?”
林逾白瞪了他一会儿,不怎么情愿地学着他的样子将两只手插进口袋里。
——他口袋里暖暖的,出门前,池野帮他贴好了暖宝宝。
“……”
林逾白垂下脑袋,跟在池野身后走了几步,突然开口:“对不起。”
池野停下脚步望着他,疑惑地扬起一边眉梢。
林逾白的侧腮很轻微地鼓了一下,沮丧地说:“刚才不应该甩开你的手。”
他觉得是因为他甩开了池野的手,所以池野不愿意牵着他了。
可他不是故意的。
池野:“……”
看着林逾白这副可怜巴巴的样子,他几乎要忍不住伸出手,让林逾白牵个够了。但是不可以。
林逾白说他的手很烫,很难保证牵久了他会不会察觉到不对劲。
池野强忍下从口袋中抽出手的冲动,还算平静地说:“前面人多。”
林逾白垂下眼帘,鸦羽般的睫毛压下来,随着主人的动作迷茫地扑闪了两下。
“人多……”他喃喃道:“人多就不能牵手吗。”当然不是——看着他自言自语的样子,池野的心都要碎了。
他狠下心不去看林逾白,转头看着不远处的滑雪站,生硬地转移话题:“先过去吧,我教你滑雪。”
滑雪的时候要戴着手套和防具,整张脸乃至身体的其他裸露部位都会被遮起来,到时候就算牵手,林逾白也不会发现什么异常。
林逾白闷闷不乐地点头:“哦。”
更换滑雪装备的时候,池野拒绝了工作人员的帮助,退到一旁自己整理护具。
林逾白拿着工作人员发给他的护具走到池野旁边坐下,眼巴巴地看着他。
池野已经换上了滑雪服,戴好手套,摘下眼镜放到收纳袋里,扣好护目镜,整个人看起来酷酷的。
但他冲着林逾白微笑的时候显得很温和,“等我两分钟。”
林逾白说了声“好”,用一种亮晶晶的目光盯着他看。
池野过来给他戴护目镜,他仰着脸,眼也不眨地看着池野。
池野觉得他有话想说,俯身凑过来,“嗯?”
林逾白把手搭在他的肩膀上,小声问:“池野,你喜欢我吗?”
池野笑起来,用自己的额头抵住他的,这个动作导致两人的护目镜撞到了一起。
池野拉起他的手,贴在自己心脏的位置,低声说:“我喜不喜欢你,昨天晚上,它不是已经告诉你了吗。”
林逾白满足地眯了眯眼睛。
池野拆开一个新的面罩,给他戴好,摸了摸他的头发。
林逾白不太喜欢陌生人的关注,因此池野并没有拿出他爸让司机带过来的那张绿色通行卡。
他们和其他来滑雪的游客一样,换上装备,经过教练简单的培训,带着滑雪板和雪仗走向滑雪区域。
池野每走一步就眼冒金星,呼出来的气息都是灼热的,全靠强大的意念力保持着正常的语气。
林逾白的学习能力很强,没等到池野手把手教他,仅凭着教练的几句指导,便平稳地滑下一个短坡。
池野站在坡顶,扶着滑雪板盯着他看,林逾白一路滑到坡底后,没有出现任何失误。
抵达坡底地带后,站在最下面抬起头来望他。
池野拉下面罩冲他笑了一下,随后重新将面罩拉好,放下滑雪板,靠着雪仗取力,稳稳地冲向坡底。
在他身后,有几个滑雪菜鸟艳羡地看着他的背影:“我们什么时候才能滑成那样啊。”
他们刚刚才摔成一团,你挤我我挤你,摔地四仰八叉。
教练笑呵呵地说:“快了,只要你们听我的,绝对……”
“教练!”菜鸟们发出悲鸣:“够了!不要再说了,同样的话你已经重复了一上午了!”
教练抬手,示意他们不要激动:“慢慢来,慢慢来,我们这边包教会的。”
池野千防万防,还是被林逾白发现了不对劲。
林逾白在他的陪同下滑了几次短坡,他学得很快,滑得很像样,就连场地的教练都夸了他几句,说他可以离开新手区,去旁边的长道玩了。
被教练夸奖后,林逾白显得很矜持,只是一直往池野的方向看。
池野摸摸他的头,笑着说:“真棒,小天才。”
林逾白这才觉得心满意足,要和池野一起去长道。
“好啊。”
池野不想扫他的兴,弯腰去捡地上的滑雪板。
拿着滑雪板起身的时候,他眼前一黑,踉跄两步,险些趴倒在地上。
林逾白丢掉雪仗跑过来,紧紧地拉住他的胳膊。
“池野,”他用力拽着池野的身子,不让他往下滑,“你怎么了?”
“我没事,”池野在他的搀扶下站好,微笑着说:“刚刚突然……”
没等他想好借口,林逾白一把摘下他的护目镜,扯掉自己的手套,把手探向他的额头,嘴里说着:“你的脸好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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