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只恶狼的相遇(25)
“你居然和柳燕儿是兄妹,真让人难以置信。”一饱兽欲的卫大爷支手撑腮侧身趟在床伴身边抚其项背,顿感手下的身子一僵,呵呵低笑。
雷痕不耐烦地讽刺:
“我以为你早知道了!”
“……”
不,我不知道,我要是知道……
要是知道也不会因为那个女人一句谎话就失控成那样。
毕竟你想想,明明已经有了我这个绝世美男子,该做的都做了不该做的也做全了,居然还敢去染指别的女人,还是一个有胸无脑的庸脂俗粉,当我是死的!你叫我颜面何在,尊严何存!你叫我怎么能不生气!
也不知道那个庸脂俗粉是谁的未来老婆……
今时不同往日啊,当初谁还主动拉着人家去青楼泻火来着……
“这样更好!”一把扒住雷痕的背,
“哼哼,柳老庄主要是知道自己的女儿儿子在抢同一个男人不知道会有什么反应!”
要是因此主动退婚就万万岁了,啊哈哈!你看,如果那个庄主知道未来女婿和男人不清不楚,为了女儿的幸福大不了悄无声息地把这个男人弄走,这个男人要是个人物弄不走他也有得是手段和时间来牵制甚至弄垮他,可这个男人要换成了自家的儿子而且是失散多年朝思暮想的独子,你怎么办?以柳老庄主的性子,这时候就不是为了女儿的幸福不幸福了,而是为了家庭矛盾不再无限扩大,家族的声誉不要毁于一旦,祖宗的香火必须得以延续,怎么想都只有对他这个江湖势力尚且不足的年轻外来女婿退婚一途嘛!卫儿凌越想越开心!
柳家主动退婚的话那俩王八羔子总没话说了吧!
好不容易不软也不麻了的雷痕一听猛地翻身就要把卫儿凌掀下去,从头到脚浇了卫儿凌一身的冷水:
“滚你娘的!谁是谁儿子!抢个屁,我可没说我要你!你就老老实实和那女人洞房去别来碍我的眼!”
“你敢说这种话!”卫儿凌凤眼一瞪,手脚并用缠住雷痕的腰,凶悍骂道,
“睡了我的人,把我吃干抹尽了拍拍屁股就想走人?没门儿!”
“是你自己犯贱主动送上门来的还敢反过来怪老子睡了你!谁睡谁啊,你还要不要脸!”
“就是你睡我,就是你睡的我!当初我一弱质书生不小心入了你的贼窝,你找那二十来个男人来上我是上假的啊!要不是我先下手为强和你过了几招用武力威吓住你那帮兔崽子现在这儿还有我在么!我才睡了你几次?睡几次都弥补不了我受伤的身心!你敢不负这责我跟你没完,我弄得你身败名裂生死不能!”
雷痕不挣了,回过头来瞅着他阴阴地笑,笑得卫儿凌心里头泛突突。
“呸你的弱质书生!你这‘弱智’书生到是很聪明啊,人家的圣贤书读在脑子里你都读到拳脚上了,能和我这一寨之主打成平手啊,啊?你不说还好,你一说我倒想起来,那二十几个有胆子应征去上你的,我看看,被你选中的人其他的不说单说那孙耗子吧,他送了你什么东西让我猜猜?”
卫儿凌汗流浃背。
“嗯,浩什么什么的印章啊……怎么听着像是当今太子的宝印呢?你倒是告诉我你要来做什么使呀?你难道不知道这一被抓就是个死么?”雷痕说得亲切眼神阴寒,敢拿这个来说事,你当我跟你一样蠢得可欺?
卫儿凌干笑着一扭头,
“什么东西我怎么不知道?你别乱栽赃!”打死我也不承认!
雷痕眯着眼看明显心虚却硬着头皮死不认罪的模样,真真有些哭笑不得。有什么办法?他早已经拿这个人没辙了。可你要他承认,那也是打死不认的!
“好哇,你不认也可以,我也不打算跟你追究。”看卫儿凌松口气,又道,
“反正这事完了咱俩各奔东西!”
“你敢!”卫儿凌立马来劲儿了,斜眼瞪他,
“我这你人也上了,柳燕儿那你威也示过了,你敢撒下我不管试试!”
雷痕同样斜眼看他,你奈我何?
卫儿凌诺诺地败下阵来,谁让现在有求于人的是他?
“雷痕,我知道要你来做这个恶人是很为难你,毕竟一头是你爹一头是你妹,要你为了我这个外人对付自家人确实是很过分很自以为是的要求……”
“闭嘴!去死吧你,你成心的?再说一句试试!”
“那你老想怎么样嘛?你一不想报复二不想要我,我就那么不招你喜欢?还是难道其实你想认祖归宗?那我可告诉你,柳家庄是我这个柳家未来女婿的!我可不会让你这突然冒出来的柳家少爷抢了我的好去!”
本来听前面卫儿凌反问自己不招他喜欢他还心刺刺了那么一下下,这后面说的可让雷痕听不得了,于是冷笑着反问:
“怎么?现在倒来质问我不喜欢你?当初是谁叫我别太他妈乱把自己当回事儿了?是谁说自己要什么样儿的女人没有,说不就是睡过两次么,又不能给你生出个娃来你还能对我生啥感情了?又是谁还信誓旦旦地喊才不要我这种硬梆梆的臭男人?!”
“我、我……那、那你,不也说过鬼才喜欢我么。”卫儿凌咕哝,后悔的要死当初嘴怎么那么欠,可又不好意思说其实每回想到自己曾对雷痕说过这些伤人的话雷痕心里头得是什么滋味心就酸酸的疼。雷痕记仇还不定记到什么时候呢,这要时不时拿来说上一次,不是次次把盐往他心口上撒?
“是啊,鬼才喜欢你,说不定我死后变成鬼了会对你有些心思,倒时候肯定就帮你一把了,不知你等得等不得?”
就是说死也不帮了?卫儿凌终于沉下脸,危险地眯起眼来。
雷痕知道卫儿凌当真了,而且显然生气了,他也不怕他气过去,扭头做势要睡。
卫儿凌恨恨地撒手,仰面躺着死死盯住某人的后脑勺恨不得穿个洞来。一时气不过,凭什么让他睡那么香?两指一并往他软麻穴上死命一戳,麻死你!睡觉!
“唔、唔唔!你个王……”又是一指,彻底没声了。
软着麻着迷迷糊糊睡到后半夜睁眼,发现穴已经自动解了,而某人手脚并用地扒在他后背上流口水,反手一摸湿了一大片。
暗骂一声,轻轻转身把某人抱在怀里。
卫儿凌从此爱上了在某人不听话的时候点某人的软麻穴。
17
17、十六节 ...
十六
真的,有时候男人真的搞不懂女人的心思。
明明这个女人昨晚在外面听足了墙角,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现在都知道了,估计晚上还去过他的屋,以她的性子没当场发难已经很不可思议了,今天怎么还能表现得这么若无其事什么也不知道的模样?可怜他还得陪着演戏。
以奶妈的意思,燕儿虽然不知道自己与雷痕的关系但是雷痕知道,而他依然坚持不放过卫儿凌却是她百思不得其解。当初雷痕的娘亲蔓儿既与刘庄主成亲生子却依旧对另一个已逝的男人念念不忘,居然只身带着满十岁的雷痕悄悄出走且一去不回,柳庄主对蔓儿痴心一片却遭叛离,出此家丑,庄主痛心疾首之余不但半点不与追究,反而担心他们在外受苦,十多年来暗中四处寻她们母子只求望其平安以抚忧心。如今当年的柳雁痕长大成人,蔓儿带走柳家独子这多年,改了雷姓不说,居然也不交代他回柳家看看认个亲,即使改了别姓那可也是柳家的独根血脉!邪的是,雷痕被带走时十岁,已是懂得不少人情世故的大孩子了,这么多年没见父亲他不想么?可不但不想,他在江湖混迹良久有的是机会回柳家,奶妈那日认出他他居然还躲避的很。另一面,即使燕儿当初还是个奶娃娃,奶妈记得雷痕小时候是很喜欢来逗小燕儿玩儿的,十多年过去,他明知道卫儿凌是自家小妹的未来夫婿,为何还要……这事蹊跷,恐怕就是蔓儿从中做了什么,让雷痕对柳家生了排斥心。
这事可和卫儿凌打听来的相差去了十万八千里不止,好奇心像绒毛一样滋长,搔得他浑身痒痒。
奶妈也感慨,当年那母子一走府里人说尽了闲话,都骂这个女人不知廉耻,不守妇道背着丈夫和别的男人不清白,还缺天德地把人家承继香火的独子拐走,然后扯上生活中的点滴小事硬说早看出这女人如何如何,落井下石的本事一个比一个厉害,更有人暴露出柳小少爷其实是蔓儿和她念念不忘的男人所生孽种的流言。老一辈的下人看得清,蔓儿虽性子颇冷看起来孤高但未曽做过苛刻下人的事情,即使她被说得如何黑白颠倒奶妈都不信,还帮她说话,她相信蔓儿那么聪明的人做出这种事定是有别的隐情有什么苦衷的。而如今看来,她也要怀疑一番了。
卫儿凌不管她娘怎么样,他只猜当时的雷痕和后来独霸一方的雷痕是个什么心境。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柳家母子的传言只稍在江湖上打听一下各种的说法都有,就是没啥好话。他离开相伴十载的家和父亲时不舍么?他们母子在乡野受尽欺凌吃尽苦头后悔么?知道自己和母亲被说得不齿于人愤怒还是委屈?从受气包穷乡民一跃成关中一句话顶天大的雷家寨霸主又是何等艰辛的拼搏之道?卫儿凌头一回生出后悔把雷痕牵扯进来的念头,虽然追溯起来其实是他活该……奈何木已成舟。
一番商量,奶妈建议到雁落山庄之前,卫儿凌先从雷痕那边着手把当年的事搞清楚,她也抱着些观望的心态去猜是不是有什么隐情是外人不知道的,都弄清楚了摒除误会,到时雷痕认回亲生父亲,他还能做出那等为难自己妹妹和妹婿的事?而且只要卫儿凌以后注意一些不要和雷痕亲密得太过明显让燕儿更加疑虑心生不安,有她作安抚维持这段时日的平衡应当还过得去。
奶妈能为几个年轻人想到这种程度而不是要他们回了雁落山庄直接交给柳庄主处置已是不容易了,她有渠道和柳庄主通信卫儿凌可是知道的。可惜奶妈错估了柳家现在的祖母柳兰氏。她会不会接受柳雁痕的归来着实是个未知数。卫儿凌自认对人心还算比较了解,柳家庄主至今未再有子嗣又未再纳妾,这个柳兰氏难道没有从中做过些什么?外传柳庄主爱妻至深,卫儿凌可不信。他甚至觉得当年蔓儿母子的事这个女人未必没有参一脚,比如那些流言,没有狂风何来波澜?他也很想知道这些过往恩怨,是他打听到的那些还是奶妈说的这些,哪是真哪是假?奶妈肯帮忙他当然是欣然应下。
雷痕在左燕儿坐右,一个面冷如覆霜,一个笑颜温婉若花,一个自顾进食一个不停地给他夹菜,卫儿凌看看这个瞅瞅那个,神情尴尬其实暗觉兴味。
柳燕儿,我倒要看看你有何打算,打算怎么跟雷痕斗,啊哈哈!
“燕儿别给我夹了,我自己来就好,你也多吃点。”卫儿凌给柳燕儿夹了点青菜,笑得好不温柔。
一只饭碗伸过来。
卫儿凌抬头看到一张面无表情的脸,嘴里鼓鼓地咀嚼着,眼睛盯着他。
心里乐开了花。这家伙!怎么也会有这么可爱的时候!
“呃,嗯……雷痕……你也要?”卫儿凌状似不确定地问。
头一点,表示肯定。
咯嗒,筷子声音清脆地掉在地上。
“小二,麻烦再给双筷子!”奶妈额上冒汗地喊道。
卫儿凌依言给雷痕夹了块红烧肉,筷子也重新回到了燕儿的纤纤玉手。
“雷公子怎么突然有这闲情和我们同桌用饭?”柳燕儿温声似随口问道,话里的刺不带掩饰。
咀嚼、咀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