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镜到底(30)
作者:约耳
时间:2019-01-10 13:07:13
标签:娱乐圈
沈槐抱着任垠予的脖子,避免自己被顶到不知道哪里去,他也确实只有力气抱紧任垠予了,心里有些遗憾,要是没喝酒,他哪里会让任垠予这么没脑子地狂颠,十下才碰得到一下,着急。
“好爽。”任垠予勒紧沈槐的腰,沈槐今天没什么力气,一点多余动作都没有,他只管抱着他操,掌控欲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沈槐刚开始还憋着,不想叫得太夸张,这会儿被任垠予一挑,也动情了,干脆放开来又哼又叫的,表达他也很爽,任垠予就疯了,抱着沈槐的屁股,用力地又掐又揉,想让他叫得更大声一点。
“喜欢吗?喜欢我吗?”任垠予眼睛都红了,一边咬沈槐的肩膀,这个问题他问过不止一遍,但每次都觉得害怕,想让沈槐疼,想让沈槐把所有注意力都放到自己身上,想让沈槐快点回答。
“你再说一遍。”
“我问你喜不喜欢我。”
“不是,之前那句,再说一遍。”
任垠予心里着急,脑子里一团浆糊,越想不起来越着急,咬着沈槐的肩膀哼哼,又像是要哭了:“你先回答我啊。”
沈槐贴近他的耳朵:“我也爱你。”
任垠予真的呜咽了一下。
原来是“我爱你”那一句。
而这是沈槐第一次说爱他。
任垠予反应过来的时候,他的嘴唇贴着沈槐的肩膀,尝到一阵咸味,是自己的眼泪流下来,流到了嘴里。
任垠予闭上眼睛,沈槐也发现他又哭了,笑着摸他的头,跟他说些调戏意味的话,而任垠予只感觉到自己的身心,脑海和胸腔,都前所未有地明亮,轻松。
这次的眼泪,他没有动用任何技巧。
评价一个演员演技的好坏,最初级的判断便是哭戏,任垠予深知这一点,对着镜子不知道练过多少个通宵,他得到的第一个有台词的角色,凭的就是哭戏,任垠予在哭上从来没有卡过壳,他的粉丝喜欢看他哭,说他哄着眼圈的模样,为他摘星揽月,上刀山下火海也甘愿。
而他在沈槐身上试过,他一哭,沈槐要么就毫无办法方寸大乱,要么就雄性激素猛涨优越感爆棚,他知道自己哭得适宜,那点点眼泪是屡试不爽的催化剂,让沈槐看他的眼神温柔一点,再温柔一点。
他喜欢温柔的沈槐。
但他生活中真正掉眼泪的次数,一只手都数得过来,没有那么多事情值得他伤感或者激动,他大部分情绪都给了角色,角色就是生活,不用他哭的时候,他也犯不着把自己搞得娘们兮兮。
但今天他抱着沈槐哭了,就为了沈槐的一句再平常不过的,床上的男人都会说的“我爱你。”
如果说角色就是生活,那与沈槐对戏的任垠予,已经是他自己了。
无论入戏与否,无论真挚与否,他爱沈槐,也爱沈槐给他的这份不需要技巧便能流泪的体验。
作者有话要说: 抱歉啊前两天生病了 一直躺着 之后慢慢补上更新哈
第四十章
程佩从没见过沈槐现在这个样子。
沈槐懒散惯了, 从来不知道碎片时间是什么,程佩在车上处理工作的时候,还会提醒程佩小心伤眼。他的时间都是整片的,工作的时候工作,玩乐的时候玩乐,那些必须要被浪费掉的碎片时间,就坦然地浪费, 但现在沈槐去哪儿都端个pad, 去公司的路上,候机厅里,甚至工作的闲暇一边喝咖啡一边看,还因为太专注而把咖啡洒在裤子上。
程佩凑过去瞄过好几次, 上面都是一个人的脸,任垠予。
任垠予的电影,电视剧, 综艺,甚至广告和混剪视频, 有次沈槐还问程佩,为什么这些人要把民国电影里的任垠予和现代剧里的任垠予剪在一起,程佩说那叫自攻自受,附带穿越。沈槐眨了眨眼, 卧槽了一声。
程佩不知道沈槐晚上回去就让任垠予“自攻自受”给他看,被任垠予羞耻的兔子眼一瞪,只好作罢。
程佩只知道, 她开娱乐公司的老板,在危机四伏的事业重要时期,入了追星这个大坑。
“佩佩不用给我泡咖啡了,我发现小予的脸更提神。”
英俊的沈总卷起衬衫袖口,把一双长腿惬意地搭在办公桌上,端个pad,笑得色眯眯。
任垠予接的这个真人秀要连续录四期的量,主要是照顾他的档期,因为他马上就要进卫昆的组了,毕竟他的咖位在所有常驻嘉宾里是最大的。
节目叫《超级密室》,已经做到第三季了,挺新颖的全部由密室解谜组成的真人秀,特别需要智商,前面两季没做好,题目又难互动性又差,嘉宾都是高高兴兴地来,灰头土脸地走,录制的人不开心,观众看得不开心,差点腰斩,后来换了个制作人,峰回路转,收视节节攀升。
任垠予参与第三季拍摄,开拍之前节目组就下死力宣传,任垠予真人秀首秀,声势不要太大,是奔着真人秀第一去的。
任垠予一直以来对外塑造的形象要说神秘,也不尽然,但要说亲切,那是完全没有的。他参加的综艺不算少,但接的访谈就寥寥无几了,而且综艺几乎都是走个过场,并不像访谈会透露个人经历和想法,或者真人秀能让观众看清真实性格和素养。任垠予虽然算是新生代演员,但在很多人的印象里,并不能把他跟那些活跃在综艺里,靠人设吸粉的鲜肉放在一起,他对观众来说,甚至粉丝来说,都很有距离。
文娅也曾经提醒过他,靠代言和片酬,虽然创收理想,但当下真正不费力气的门路,还是那些跟粉丝有更多互动的业务,毕竟人家觉得跟你熟了,为你花钱也会熟练起来。
任垠予没有什么包袱,也觉得这话很有道理,他也不是讨厌别人的视线窥伺他的私生活,恰恰相反,他觉得自己没什么私生活。
他隐隐觉得,不演绎他人的自己,不套一个壳子的自己,并不是个有趣的,讨喜欢的人。
如果没有来演戏的话,他只是个毕业于普通院校普通的计算机专业的普通的大学生,可能会进入一间普通的公司,过普通的工薪生活。
他没有什么可挖掘的过去,除了学生时代因为长得好看被追求过几次,但那些跟他分手的女朋友,无一例外都并不觉得可惜,他一直觉得自己除了长相,并没有什么优点,那种留住别人的优点。他其实暗自担心过,展现真实的自己,会击碎那些靠自己塑造的形象而爱上自己的人的幻想,所以本能地拒绝了很多拍戏广告以外的工作邀约。
这种担心让他保持了最后一丝理智。
那就是,他接下的《超级密室》,并不同于很多旅行生活类的真人秀,相对日常的情节更容易暴露艺人的真实性情,但附带了解谜元素的《超级密室》,相对来说还是带有极端剧情,可以让他暴露得不那么彻底。
暴露。
没错,至少这一次,他想试着暴露一些。
就像他接下卫昆的《没有人是一座孤岛》,那个离群索居,完全与自己独处的主角吸引了他,他想通过这部电影,认识真正的自己。
而这一切发生的原因,都是因为那个人。
至于他到底能从这个真人秀和这部电影里得到与沈槐有关的什么进展,他完全不知道,虽然心底有个声音在告诉他什么,但他现在还不想听清。
先去做吧,毕竟唯一贯彻他人生的,让他显得不那么普通的,永远都是先斩后奏的好奇心。
“予哥,好几条微信。”
任垠予刚刚完成一场头脑风暴,节目组的谜题还真不是糊弄人的,而且场地大,脑力跟体力一起消耗得厉害,结束拍摄的时候人都有些虚,但潘麒把手机一递过来,任垠予就原地满血了。
那好几条微信里有几条是文娅发来的,几条是不知道哪里加上的后辈发来的,只有一条是沈槐的,但任垠予首先恢复了那最简单的两个字:忙吗?
任垠予:刚结束,你忙吗?
想想又跟了一句:要是忙的话就不要回了,像这样给我留言就行。
接着他就一个人絮絮叨叨地聊今天的拍摄,发到一半的时候沈槐的电话就打过来了,任垠予兴致勃勃地接听。
“喂,谁让你给我剧透的!”
任垠予有点惊讶:“你要看吗?”
“对啊,昨晚放的第一期,我怎么可能不看。”
任垠予不自觉地捏紧了手机,嗓子似乎都有点发紧,像小时候等待老师评语一样。
“你觉得怎么样?”
“挺有意思的啊,伯劳以前投资过真人秀,我看过一点,完全没有这个有意思,那个叫容语的是吧,也太逗了吧,他智商过八十没有,对了我听说你跟他合作过,保持距离啊。”
任垠予低头看鞋尖,抬手抹了一把额角的汗。
“那……我怎么样?”
“你?”
那停顿大概只有一秒,但足够让任垠予的心脏像球门前被铲的球一样飞出了边界。
“就……还挺意外的。”
沈槐补完了下半句。
“意外吗?怎么意外了?”
任垠予不由自主地踢了踢地面,在旁边等他的潘麒见到这极其青涩的动作,差点被口水呛到。
“感觉跟平时不太一样……”沈槐似乎在琢磨措辞,“挺干脆的,不管解题的方向对不对,都不怎么犹豫。”
任垠予没说话。
“不过你们剪辑不行啊,感觉把你剪得没什么亮点了,从头到尾是个绷着脸的行动派,你明明那么萌。”
任垠予笑一下:“我萌啊。”
“萌死了。”沈槐在电话那头飞了个吻,“不过你是不是太认真了,有空也对着镜头放放电啊,我都知道真人秀就是拿来圈粉的,你光顾着玩游戏没前途知道么?”
任垠予说不出来:他没办法对着镜头放电。没有剧情没有对象,他对着镜头就能立刻进入状态,这已经是条件反射了,而这次在镜头前,他是自己,如果非要扮演一个迷人偶像的话,对真人秀这个题材,也太不尊重了。
“你觉得我无聊吗?”任垠予问。
“没有啊,我不是说还挺意外的吗,哪里……等下我这边有电话过来,我接一下。”
沈槐把电话切出去了,任垠予拿着手机等了一会儿,没等沈槐切回来,就挂了。
潘麒看任垠予垂首站在那,也不踢鞋尖了,很失落似的,他上前一点,小心地拍了怕任垠予的肩膀。
“予哥?”
任垠予抬起头:“你一直在旁边看,觉得好玩吗?”
“挺好玩的啊。”
“我好玩吗?”
“啊?”潘麒抓着后脑勺,“予哥你智商挺高的,解题都比较快。”
任垠予皱了皱眉,这时候他手机响了,是文娅的电话,劈头就是一句:“我去找你,我看了节目,我们得聊聊做人设的问题了。”
任垠予没什么表情:“我怎么了要做人设?”
“你自己没发现吗?有人给你抛梗你还会接一接,但单人行动的时候你就没什么镜头了,我问节目组要了所有你的原片,你多余的话都没有,那么惜字如金还怎么做真人秀啊。”
“我本来就是这样的,这又不是演戏,我还要编好台词争镜头吗?”
“真人秀也需要剧本,别告诉我你连这都不懂。”
“我懂,我当然懂。”任垠予抬起头,眼里突然坚定,“但那就没有意义了。”
“你要干什么,就没有什么意义了还?”
“我想别人看见,任垠予就是这么普通的一个人。”
“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