调 教绅士(7)
“我是。”这也没什么不好承认的,封皓然只觉得有些哭笑不得,他从来到凡尔赛的第一天起,就没有隐瞒过自己的属性,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大家默认他是个洁身自好的DOM,其余的主没事儿总爱拉着他聊天聚会不说,还时不时有些小SUB来撩拨他,“我挺好奇的,你们是真的不知道呢,还是装傻?我从没有隐瞒过什么。”
小SUB难过死了,低着头惋惜:“您还真是啊?早知道……早知道……”
也不知他是在惋惜些什么。
封皓然在凡尔赛毕竟担着一个行政总裁的名头,地位独特。大家来凡尔赛基本上纯为解压,看对了眼一拍即合,约调就跟约炮是一样的心态。真正说撩拨起来,还是SUB们主动的比较多,那些有些名气,或者条件好一些的DOM,要么端着架子,要么身边不缺人。久而久之,圈子里的风气就变成了SUB上赶着犯贱讨好,即使不那么明显的,也要若有若无没事儿撩一把。
可是封皓然他偏不。在这方面,他的自控力堪比顶尖的DOM,洁身自好,克制又温柔,既没有高冷傲慢的气场,又没有伏低做小的觉悟,怎么看都不像一个能激起大家征服欲的人。再加上名字取得太有迷惑性,多少前仆后继的小SUB死在沙滩上,还以为是Professor编出来的借口打发他们。
“那怎么现在突然悟了?”封皓然也挺纳闷儿,这么长时间过去了,也没人问过这茬事儿,怎么突然就全俱乐部都知情了?
小SUB也说不上来:“不知道呀,今早我来了以后,就见大家都在传。”
“是我说的。”身后一个声音响起。
封教授和那个小SUB一起扭过头去。
Bigar穿着一身复古风的骑马装,白衬衫被棕褐色的马甲束住,下身是同色的马裤,及膝的疯马皮靴,靴尖有一个微微上翘的弧度,傲慢极了。
见封皓然盯着他的靴子看,Bigar冷冷一笑,心道不过如此,什么洁身自好,克制温柔,都是撩人的套路。
他扭头盯着旁边的小SUB,下巴轻轻一抬:“还不快滚?!”
那孩子被他眼神一逼,立刻怂了,慌乱地转身离开。
封皓然挑了挑眉。
“您这是什么意思?”封先生正了正西装袖口,暗绿色的袖扣在灯光下折射出一道内敛的光晕。他今日来凡尔赛是有正事,因此穿了正装,他右手抄兜站着,更衬得器宇轩昂,确实不凡。
Bigar挑了挑眉,一只手撑在封先生身后的大理石墙面上,凑近他的耳边,笑道:“Professor在凡尔赛这么长时间,不懂我这是在做什么吗?”
封皓然不动声色地皱皱眉,暗自躲开Bigar喷在自己耳边的热气:“正因为我知道,才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凡尔赛一向提倡的是你情我愿,做这种事,有些自降身份吧?”
“既然我都这么自降身份了,你还端着什么?”Bigar舔舔嘴角,厉声喝道,“跪下!”
“您误会了!”封皓然不为所动,迅速打断了他的喝令。他眉眼冷峻,眼下的一点泪痣冰冷高傲,拒人于千里之外,“我来凡尔赛是为处理公事,脱离情景之中,公共场合只论公职,不论属性,我尊称您,不过是看在您是凡尔赛客人的份上,您若是无端骚扰,违反了凡尔赛宫的契约,我只能收回您的会员卡,将您请出去了。”
Bigar见他确实无意,脸色一变。
“您的身份,是升是降,和我无关。于公,我是凡尔赛的行政总裁,有权接受或取缔客户的申请。于私,我也无意和您发展任何关系。请您自重。”封皓然丝毫不掩饰他的厌恶,说完话,直接掀开了Bigar撑在墙上的手臂,整理了领带衣扣便要离开。
“我觉得你是不是再考虑一下,封教授?”他身后,Bigar脸色难看,从牙缝里挤出了一句话。
封皓然霍地转过了身体,眉目锋利:“你调查我?!”
Bigar凑近他,在他耳边低声说道,“你那么出名,谁不知道?国文大学BBS上常年登顶的男神教授。国文大还是蛮传统的学校吧?不知道你们院长知道你的底细以后,还会不会聘用你?你的学生们要是知道,讲台上高高在上的教授,私底下是个跪在男人脚边的变态,会不会请愿把你开除呢?就算学生们能接受,学生家长怕不会高兴吧,一个变态,万一伤害到那些高考状元们,你说可怎么办呢?”
“你威胁我?”封皓然的脸色已经非常难看。圈里约定俗成的规矩,不管两个人之间出了什么事情,圈内事圈内了,不能影响到对方的现实生活。无论因为什么,对方说出这样的话,已经算是威胁了。
“不是威胁,是邀请。”Bigar舔了舔牙尖,笑得志得意满,“你好好考虑一下,明天上午,我在凡尔赛开好包厢等你。”
封皓然一脸平静地盯着他的背影,眼神晦涩,闪动的情绪疾风骤雨。
11
那东西反射着哑光的色泽,黑色的涂料让它从金属的质感中稍稍脱离,给人一种
冰冷的错觉,然而它是灼人的,带着极高的温度和爆发力——很像汪先生给人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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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11:异教裁判所
Duchess推开门走进来,她今天换下了繁复嚣张的长裙,换了一身正装,丰腴的臀裹在紧紧的一步裙里,两条长腿没穿丝袜,大大方方地晾在空气里。
封皓然坐在长桌后头,抬头看了一眼,随手把桌上分类归档的几沓文件往她的方向一推:“这些是没有问题的,财产公证也核实了,签发会员卡就行。这一打稍有些问题,涉及到海外留学或者公派情况,还需要进一步查证,我用红笔勾出来了。”
Duchess笑了笑,拉开椅子坐下,右腿随意压在左膝上,随手拔下浅口的高跟鞋,脚趾放肆地活动着。
封皓然正准备跟她聊公事,被她这做派梗了一下,无奈地叹了口气:“越来越放肆了你,谈公事儿呢。”
“啊,你说你的,我听着呢,”Duchess把脚丫子掰到凳子上,毫不在意形象地抠脚,“老杜今天中午有个会,非得携夫人参加,跟你说完了公事儿,我还得踩着这双鞋呆一下午,趁这会儿没人,你让我透透气。”
封皓然听了不免有些同情。
Duchess以一个市长夫人的敏感度,几乎是立刻察觉到了封皓然情绪不对。她撑着下巴,飞了个眼神:“怎么了你?今天好像不是很开心呀?Masterpiece冷落你了?”
封皓然把钢笔往盖儿里狠狠一怼,深吸了一口气:“那个Bigar到底他妈谁啊?牛逼成那样?真他妈以为自己荷尔蒙爆棚,谁见谁腿软?凡尔赛就他妈没个智商准入门槛吗?这种傻逼也能进来?”
“呦呦呦!Dirty talk!带感!”Duchess啪啪啪拍了拍手,“我认识你这么久,还没听过你说脏话呢!真他妈带劲!你家master知道你这一面吗?”
封皓然深深吐了一口气。
Duchess穿好鞋,到墙角洗了洗手,给封先生倒了一杯水:“Bigar今早撩你了?他说什么了,把你气成这样?”
“约调,骗炮,明早要在凡尔赛开好包厢等着我。”封皓然不愿意提起自己的现实生活,关于那段威胁就没有提,随便含混过去了。
“这也至于呢?”Duchess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Bigar是刚来的,新人不太懂规则,他是Mango带进来的,Mango你知道的,也是建圈子以来的元老了,他的面子我不能不卖。”
“Mango带进来的?平时怎么也不见他俩互动约调?”封皓然感觉有些奇怪,按理说这种第一次入门的partner,总归是有些感情在的,入圈后即便没有组建一对一的关系,总该是更亲密一些。然而有限的几次两人同框,mango看他时的神色也是厌烦大于不屑,还隐隐有些躲避的意思。
结合他今早和自己说的那几句话,封先生回忆了一下Mango和那个傻逼相处的模式,眉心紧紧皱起来:“你找Mango好好聊一聊,我怀疑……我怀疑Mango是有什么把柄在他手里,不得已才带他入圈的。”
Duchess神色也凝重起来:“你有根据吗?这不好瞎说的,牵连太广了。如果真的是人品的问题,和他约过调的,撩过骚的,都要小心了。”
“我明天上午来凡尔赛,先试探下,”封皓然捏了捏眉心,头疼道,“这事儿可千万保密,别跟我先生说。”
Duchess了然一笑。
第二天封皓然出门前,汪熹正在书房里看文件。
他有自己的一摊事情,生意做得不那么清白,因此封先生很注意这一点,等闲不去窥看他,没有吩咐从来不进他的书房。
封皓然换好衣服,将项圈上的金色细链塞进衬衫胸前的口袋里,从外面看上去,似乎是佩了一块怀表。他轻轻敲了一下书房敞开的门。
汪熹应声抬头,看见他的装扮皱了皱眉:“你有事儿?中午我准备了锅底,回不回来?”
“呃……”封皓然走进来,站在大书桌的对面,有些支吾。他不敢招认实话,又不能闭口不谈。只好避重就轻地只说公事,“凡尔赛那边,有个会员的资格需要再核实,我得去看一下。”
汪熹点了枝烟咬在嘴角。淡蓝色的烟雾袅袅上升,将他的面孔笼罩进虚无缥缈的雾气里。他从后腰抽出一件暗沉色的什么东西,反手递给封先生。他似乎看出了什么,又似乎没有,脸上没什么表情,只说道:“最近我这边不太平,怕牵连到你,拿去防身。”
封皓然下意识地接过了。
那东西反射着哑光的色泽,黑色的涂料让它从金属的质感中稍稍脱离,给人一种
冰冷的错觉,然而它是灼人的,带着极高的温度和爆发力——很像汪先生给人的感觉。
那是一柄枪。
“射击和枪械,前些日子也教了你,你常年和那些人打交道,”汪熹吐了一口烟雾,仍旧头也不抬地继续看报表,“你们那里普通人居多,但是我见了几个生意场上的熟面孔,有点危险,你留着以防万一。”
封皓然点了点头,把枪塞进了电脑包里。
上午九点,凡尔赛冷冷清清,没什么人。
今天是工作日,凡尔赛的会员们这个时间点都忙得死狗一样,在各自的领域里苦苦挣扎,伪装成正常人的模样。封先生的主业是大学教授,平时不用坐班,时间弹性比较大,因此能兼任一份凡尔赛的行政工作。只是不知道Bigar到底是什么来头,平日里经常在俱乐部闲逛,也不知道有没有正经的工作。
昨晚封先生已经调阅了Bigar的档案,就像杜夫人说的一样,因为是老朋友引荐进来的,Bigar的资料并不完善。凡尔赛毕竟刚刚起步,这个圈子里又奉行风险自负的原则,给了这类人群仙人跳或者敲诈勒索的可乘之机。
Bigar已经开好了包厢,是三楼的一间主题房间,封皓然取了房卡,在前台妹子不解地目光中冷冷一笑。
310号是一间惩戒主题的包间,参考了中世纪裁判所的装修风格。昏暗的房间,燃烧的火把,四面墙上胡乱挂着些锁链和刑具,不过都是装饰用的。小小的一扇窗户开得很高,以封先生的身高也只能踮脚够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