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给当代皇太子(37)
在APP的最顶端,竟有一行字飘了过去——
“Volpe对作者山樆说:我越过高山,爬过铁网,潜伏而来,只为用一颗深水鱼雷砸中你!”
“全站通告哎,”越亦晚下意识道:“有人给你砸深水了!”
“不是你吗?”花慕之看向他道:“真不是你偷偷给我砸礼物吗?”
这件事是完全脱离他的认知范围的。
有陌生人,仅仅只是因为喜欢他写的故事,竟然打赏这么多——
这不是银行投资理财的收益,更不是工资收入。
是网络的另一端,素未相识的人给予的坦诚的喜欢。
而且仅仅是给予给山樆这个作者,而不是临国皇太子。
“真的不是你换号投给我的吗?”
“真不是,”越亦晚举起手正经发誓道:“我要是说谎,就把托托的头送给你。”
睡着的托托突然打了个喷嚏,一脸茫然地看了他们一眼。
花慕之调整着呼吸,又给他看自己编辑发来的消息。
“亲在吗?把你这本《银色权杖》的简介和点评发给我,字数不要超过……”
越亦晚没当过作者,显然还没反应过来这是什么。
“我今天还上强推榜了,”花慕之努力表现出平静的样子,然而指尖已经飞快地点开了APP的页面,上面亮金的徽章闪闪发光。
此时此刻,他的作品正在和其他大神并列一栏,其中还有一位是喜欢了很久的老作者。
“简直双喜临门啊——”越亦晚忽然精神道:“我请客带你出去吃一顿吧!这还不好好庆祝一下说得过去吗!”
“出宫?”花慕之愣了下,竟也有些向往:“怎么出去?”
“我已经跟皇后那边申请过回家省亲了,两位太后刚好去山上礼佛,咱们两今晚就一起出去呗,”越亦晚拍了拍他的肩,一脸的深明大义:“这可是你人生中第一次被砸深水和上强推,绝对是历史性的时刻了。”
花慕之下意识地点了点头,又反应了过来:“请客也总归该让我请才对,哪有你出的道理。”
“趁着天还没黑,你跟着我上马车走就好,御侍那边会帮忙打点的。”越亦晚直接拉着他去换衣服,语气颇为轻快:“我爸一直雇了安保公司保护我,万一绑个票容易出大事,这些年都是暗中盯着稍的,不用担心。”
花慕之略有些被动地换了一身便服,真的被他拐上马车了。
“我们可以去逛夜市!坐游轮!还可以一起去看电影!”
“嗯,”穿着印花红枫白夹克的青年笑了起来。
他们两人哪怕坐在宫廷的马车里,也像平凡又亮眼的两个年轻人。
离开那身锦绣古袍,离开溯明廷,去外面的世界——
他此刻就像个安分守己的学生会主席,被同学诱拐着去夜不归宿,而且还是夜里偷偷跟恋人出去约会。
走出去的每一步,仿佛都在打破什么规则。
花慕之和他一起上了车出了宫,看着一路的风景变化消失。
街道开始变得陌生,不再是出巡时的固定线路,也不是开往任何一家庄园或者宗庙。
他的脑海中不断浮现着被父亲发现后的责罚,甚至开始预想所有的后果。
我正在犯错。
而且是一个错误接着一个错误的犯。
可我也在走出这个牢笼。
他握紧了越亦晚的手,始终没有松开。
紧贴的掌心与指尖,一如既往的柔软而又炽热。
第33章
越品今天正好休息, 看了一下午的连续剧然后闷在家里补觉,睡着睡着突然听见了电子锁开门的提醒声。
谁回来了?
老大不是说还在美国开会呢么?
他随便穿了件外套, 拎着个茶水缸就过去打招呼:“知故啊,上次跟你说的那个案子——”
皇太子站在客厅里, 努力扬起笑行了个礼:“越伯伯好。”
“爸,你这大花裤衩有点好看啊。”越亦晚正在换鞋, 挥了挥手道:“我哥还在美国呢, 他没跟你说?”
“越亦晚!”越品感觉血都快冲进脑门了:“你把人家太子给偷出来了?你不要命了?!”
“爸您这话讲的,这么大一活人我偷的出来?”越亦晚正色道:“这叫拐。”
于是越小兔崽子被揪着耳朵摁到房里教训了一顿,父子两哔哔叭叭半天才又出来。
“那你们晚上随便找点东西吃吧,或者叫保姆做一点夜宵也行。”越品困得要命, 脑子里都乱糟糟的:“我得再睡会儿, 明天给你们炖汤喝。”
“好嘞!”
花慕之全程有些拘谨的坐在客厅里,等越品回房休息了,才小声道:“我是不是打扰到伯伯了?”
“没有,他估计看了一下午《回家的诱惑》, 这会儿还没睡醒呢。”越亦晚把背包放到卧室里,又牵着他到处看了一圈。
越亦晚有个单独的别墅, 不过这会儿基本上都搬空到夕清阁了, 已经交给管家代为打理了。
而老越这边的别墅一共有四层和两个地下层,吧台游戏室健身房一应俱全, 卧室里都是KINGSIZE大床。
墙上挂着不同风格的油画, 但看得出来都是临摹之作。
花慕之仔细看了一会儿, 认出了好几副名作。
有透纳的《从梵蒂冈眺望罗马》, 淡金的阳光与蓝天同时渲染着繁华的城镇,长廊一眼望不到尽头。
有鲁弗申的《花园小路》,散碎的笔触和光影明暗的处理反应出典型的印象派特点。
他静静地看着那些画,远处的越亦晚刚挑了两个棒球帽出来。
“这是你画的吗?”他转身看向他,笑的眉眼都柔和了许多:“塞缪尔?”
“我本来说画砸了来着,我爸非要挂起来,”越亦晚把棒球帽递给他,嘟哝道:“比例都有点崩,这是公开处刑。”
“画很好看,花体字签名也很好看。”花慕之感叹道:“你真是什么都会一点。”
越亦晚虽然听惯了太子花式鼓励他,这时候还是心里有些小得意嘿嘿一笑,拉着他就去了夜市。
不商业互吹还谈什么恋爱。
外面的一切,似乎对于花慕之而言都是全新的。
他不知道路边的自行车可以随便扫码,也从来没有自己骑车穿越一整个街区。
傍晚的风清新而又凉爽,街边还有小孩儿牵着父母笑闹着,他们两人骑着单车穿行而过,就仿佛两道彗星在交融入这个城市。
街边的居民楼传来炒饭的嘈杂声,卖锅盔的小贩大声问刷不刷甜面酱加不加辣,刚放学的中学生拥挤在快餐店里打着王者,还有小情侣牵着狗在慢悠悠地溜达。
太子即便穿着一身潮牌,心里还是会有些紧张和陌生。
他如一只刚刚脱离牢笼的鸽子,在小心翼翼地观察着附近的一切。
越亦晚知道他会局促不安,把车停好之后就过去牵了他的手,两人一起先去小吃街里逛逛。
其实现在结婚才一个多月,可十指相扣仿佛已经成了一种习惯——又或者是一种瘾。
这儿的游客很多,小贩们的叫卖声也格外热闹。
有几个巡管来回巡逻,路上干干净净的一点垃圾都没有。
“想吃些什么?”
花慕之左右看了一圈,只觉得自己仿佛什么都不认识。
狼牙土豆?
烤冷面?
车轮饼?
他摸索着从怀里掏出一个钱包,看向越亦晚道:“我出来的时候,霍御侍给了我这个,说是用得着。”
越亦晚本来想说,现在手机支付和虹膜支付都已经完全流行了,忽然又想到了什么。
“那你试试看,用纸币付款。”他鼓励着他靠近一家糖葫芦小铺:“我想吃猕猴桃的这个!”
这家店虽然看起来很正经,然而柱子上插满了各种奇奇怪怪的东西。
火腿肠糖葫芦,干脆面糖葫芦,甚至还有一整根黄瓜被盘成了糖葫芦。
花慕之忍俊不禁,先确认要付多少钱,然后再找出对应的纸币,开口道:“先生您好?打扰一下,跟您买一根猕猴桃糖葫芦。”
小贩哪见过这么客气的,这时候也多说了几句俏皮话,还多送他了一个山楂果儿。
“其实不用这么麻烦,”越亦晚啃着糖风,嚼的嘎吱嘎吱响:“你把钱递过去,直接拿手一指,人家就跟你拿过来了。”
他们去尝了香喷喷的莲藕粉丝水煎包,吃了半分汁水饱满的蚵仔煎,又一块在咖喱蟹店里一起分了碗面。
花慕之给钱的姿势越来越熟练,甚至能和商贩们谈笑几句,还拉着越亦晚去看街边的皮影小店。
他渐渐地放开了许多,开始随着兴致去逛不同的礼品店,和越亦晚一起挑喜欢的挂件,还买了一束铃兰送给亦晚。
小越同学头一次收到这么大一束花,一手搂着花一手牵男朋友,都开始下意识傻笑了。
他本来不习惯让别人替自己买单,这次只是为了让花慕之有更多机会接触人群而已。
可是真的和恋人一起逛街,逛逛吃吃还可以收到各种小礼物,似乎真是比自己一个人来玩还要快乐。
哪怕花慕之就是捡到路边的一块石头送给他,越亦晚心里都能开心好久。
夜色渐晚,更多的小贩推着车悄悄出来打游击战。
太子这边刚从灯笼店里出来,越亦晚就在门口举着榴莲冰淇淋往北指。
“看那个!”
竟是个糖画摊儿。
花慕之从前三四岁的时候,还得了宫里老御侍送的糖画,后来等老御侍退休离职了,就再也没接触过这些东西。